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婚后情话 > 分卷阅读107
    边就一直安排了人保护着,那说明这场车祸大抵不是简单的意外。

    “查清楚了吗?是普通的意外,还是……人为?”

    霍砚舟沉默。

    阮梨猜他大约不想提,她也隐隐明白,为什么每次提起年少的事,霍砚舟总是几句带过。对于他来说,那应该不算什么太愉快的回忆。

    就在阮梨以为这一次霍砚舟也不会说什么的时候——

    “人为。”

    沉淡的两个字,却细思极恐。

    阮梨眸底涌起讶异,她很难想象是谁安排了那样一场车祸,只为了针对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孩子。

    隔着一道薄薄的镜片,霍砚舟沉静的眉眼被昏暗光线敛得深长,他邃然的眼底纳着对过往的淡然,似乎那些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事,在他这里早已经不过尔尔。

    “想要知道么?”

    “如果你想,我说给你听。”

    阮梨没想到霍砚舟会说这样的话,她虽然好奇,却并不想勉强他,尤其还是借用眼下这种他在哄她的情形。

    “你呢,你愿意讲吗?”

    “你是我的妻子,你想知道的,我当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阮梨微顿,被“妻子”这样的字眼惹得耳热。

    “那你,等我一下。”

    她关上门,虚虚留了一道门缝,转身回了卧室。不消片刻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我们出去说。”

    “好。”

    京北暮春的夜晚已经开始转暖,阮梨只在长袖t恤外罩了件单薄的针织衫,两人一起走入电梯,阮梨果断站到了距离霍砚舟最远的角落。

    霍砚舟失笑,“答应过你,不会动手动脚。”

    “……”心思被戳破,阮梨有些尴尬地别过头,却又在光亮可鉴的厢壁中与霍砚舟的视线对上。

    霍砚舟看着如镜厢壁上女孩子乌润的眼睛,想到白天在书房时这双眼睛里涌动的水光,看向他的时候,那么委屈。

    “我今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阮梨:“……”

    白天在书房的荒唐画面又蓦地跳入脑中,还有那枚令她一想起来就无比羞耻的玉章。

    “不许再说了,你要是再说……”阮梨顿了顿,“我就回去了。”

    “好,不说。”霍砚舟颔首,不再提这件事。

    两人走出小区,经过街心公园的时候阮梨停下,指着路边的一个长椅,“要不,就在这里说?”

    这大概是霍砚舟这辈子待过的最简陋的聊天场所,西装口袋里的手机不断有消息涌进来,康明在和他请示下周董事会的事项,执行副总和财务总监还等在他办公室门外。

    霍砚舟点头,“好。”

    这段旧事已经过去了十九年,刚刚发生的时候在整个京北城都掀起过不小的风浪,只是阮梨那个时候年岁小,并不知道这些。

    那天晚上,霍砚舟和霍静一起陪明婉珍去听音乐会,回来的路上,明婉珍坐了霍靖诚的车,而霍砚舟和霍静两人坐在另外一辆车上。

    意外就发生在回程的路上,一辆白色轿车从垂直方向冲过来,像是早有目标一样直直撞上霍砚舟和霍静的那辆车,肇事司机当场身亡。

    霍砚舟平静地描述着当年令人心惊胆战的一幕,仿佛是在说别人的事。

    “我和小七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出院的时候就听说二哥被父亲调去了美洲区。”

    阮梨微讶,“是……霍叔叔?”

    她习惯了称呼霍廷年为霍叔叔,一时没能改过来,“怎么可能是……”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二哥。”

    霍廷年那个时候已经在恒远履职多年,很多人都以为他将来会接替霍靖诚,成为霍家的下一任话事人。

    但也有人不这么认为,毕竟这么些年,霍靖诚亲自带在身边教习的儿子只有一个,就是霍砚舟。

    似乎霍砚舟和霍廷年天然就站在敌对的立场上。

    “事后警方的调查结果显示,肇事车辆被动了手脚,而已经亡故的司机曾经是二哥在广城分公司的下属。”

    “当时媒体大肆报道这件事,父亲为了避风头,把我和小七送到了海市。”

    说到了这里,霍砚舟偏头看身边的阮梨,“抱歉,让小阮梨等了我那么久。”

    他的视线深隽,让阮梨莫名耳热,而且她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怎么知道她等了很久。

    阮梨低下眼,故意反驳,声音却温吞,“没有,只有两天……一天半。”

    “一天半也很久了。”霍砚舟唇角牵着笑,很难说清楚此时此刻的感觉。

    知道在漫长的时光里,他的笙笙也曾等待过他,有一种心疼、难过和无法宣之于口的满足。

    或许之后的那六年,就是老天在替小阮梨惩罚他,惩罚他当初的失约。

    “那……后来呢?”阮梨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霍廷年这个人很难用好或者坏去

    界定,但怎么看,都绝对不像是一个会对自己弟弟妹妹下毒手的人。

    “后来事情慢慢淡出大众的视野,我和小七被送到了欧洲。”

    “为什么?”

    对啊,为什么呢?这个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让他们重新回到京北么。很多年里,霍砚舟也反复想过这个问题。

    明婉珍告诉他:这是你父亲的安排。

    霍靖诚告诉他:离京北远一点,你和小七才安全。

    可十五岁的孩子,才刚刚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又要被丢到异国他乡。

    霍砚舟也是后来才知道,他和霍静离开的那天,明婉珍被霍靖诚关在了老宅的祠堂。霍靖诚不许她来送机,怕她做出什么不得体的事,损了霍家的颜面。

    也是之后的很多年,霍砚舟才慢慢想通一件事,当时霍靖诚坚持要将他和霍静送走,最根本的原因也为了霍家的颜面。

    只要他和霍静一天在京北,就会有人议论这件事,在霍靖诚看来,这是家丑。家丑不可外扬。

    “后来我在英国读书的时候,偶然碰到过一对母子,那个孩子哭着闹着说我是害死他父亲的凶手。”

    当时霍砚舟只有十七岁,这件事最后是霍臻帮他处理的。霍臻给了对方一大笔钱,将一叠材料放在了他公寓的桌上。

    霍砚舟永远记得那一天,伦敦的雨天,整个泰晤士河都浸在茫茫大雾里。

    沉暗的房间里,他撕开霍臻留下的文件袋,寂静无声的空间,只有纸张摩擦的声音,一页擦着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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