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周试飞员要一起进研究院熟悉飞机参数,这几天武器与飞机磨合试验又特别顺,所以张院长开心得给方知意她们研究室的放几天假,正好下周她和裴辞一起去研究所。

    “方小同志啊,趁着这几天你也好好休息一下,从你进研究院就没修过假,辛苦啦!”

    张丘当然恨不得方知意再设计几架更先进的飞机,但是他又是爱惜人才的,要是把人累坏了那才得不偿失。

    “谢谢张院长。”方知意也没推辞。

    开始休假之后方知意仿佛又回到了没去研究院的时候,每天就是吃吃喝喝或者串个门啥的。

    自从她去了研究院陶桂云感觉自己好久都没见过方知意了,当她在维修厂很忙,所以知道她休假了一大早就提了不少东西上门,“漾漾,没打扰你休息吧?”

    “婶子,没打扰,我一个人正无聊呢。”方知意把人请进屋又问了一句,“小珍没来?”

    “上课呢。”陶桂云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她,“这两件衣服是上次你让我帮你做的,你试试看,剩下的碎布婶子给你做了一定遮阳帽子,还有这个我看你门帘都旧了,正好前几天跟淑云嫂子们聚在一起,我跟着学了一下淑云她们哪里的扎染,婶子给你染了一块做成门帘。”

    方知意接过陶桂云手里的门帘一下眼神都亮了,这个扎染也太好看了吧,若是能做成衣服肯定更好看呀。

    其实现在的布料并不丰富,就算是百货大楼买来的也不算太好看,而且这时候色系也不多,除了大红大绿色彩十分单调。

    反而是这种扎染的让人眼前一亮,这要是做裙子简直不好太美了。

    方知意忙问,“婶子这个扎染好弄吗?哪里来的东西染色啊?”

    陶桂云见小姑娘感兴趣忙说,“不难的,就咱们后面山上有一种浆果,我听淑云说哪里还有好几种花都可以拿来染,漾漾喜欢啊?喜欢婶子带着你去摘,回来帮你染。”

    其实现在山上有很多的好东西,但是这会儿的人并不热衷搞这些,主要素色布料并不便宜,买回来还劳心费力的就更不划算。

    方知意听了陶婶子的话立刻就说,“好,婶子咱们啥时候去摘?”

    陶桂云知道小姑娘爱俏,直接说,“现在就可以去,反正今天小珍的妈在家,我也不用赶着回来给小珍做饭。”

    “那我去拿竹篮子。”方知意闻言立刻转身去厨房拿竹篮子。

    正好她还可以戴上陶婶子新帮她做的遮阳帽。

    这个帽子和传统草帽不同,有点类似后世那种宽沿遮阳帽。

    不过支撑帽檐的是当地一种韧劲十足的树枝,所以整个帽檐被绷得特别平整。

    陶婶子还在帽檐左侧做了一朵漂亮的碎布花,说像遮阳帽反而有点类似现在西方淑女喝下午茶才戴的帽子。

    方知意戴上之后再镜子前臭美了好一会儿,毕竟爱美真是不分时代的。

    陶婶子见着小姑娘臭美的样

    子笑道,“漾漾,快走吧,不然晚点太阳大了,带着帽子也受不了。”

    方知意也没耽误,应了一声提上篮子就追着陶婶子跑出去了,这里广为流传的一句话就是围着火炉吃西瓜,早晚温差大到吓人。

    她来了两年基本也是熟悉了,所以还真不敢耽误,就算现在还不是最热的时月中午晒起来真的会要命那种。

    ——————

    春耕过完农场没有抢收抢种时候的忙碌,可是因为这边属于庄稼成长的时间并没有南方长,所以很多东西都只能种植一季。

    比如最冷的时候种的豌豆现在就可以收了,收了之后马上就要种下更抗干的庄稼,所以农场还是比较忙的。

    周文娟忙了大半天,终于能直起腰喝口水,一看与自己一道的王亚丽已经收到了老前面。

    见到她这般努力周文娟又给她倒了一杯水送过去,“亚丽喝口水歇一歇吧。”

    若是以前王亚丽肯定都要抱怨了又晒又累,最近她认识了齐钊,整个人像沉浸在爱情里的小女生,什么苦都能吃了。

    原本周文娟还担心齐钊骗亚丽,可听亚丽说他在西城没结婚,甚至连对象都没有,连跟着他一起来的红旗农场的知青也这么说的,她也就没担心了。

    “谢谢文娟。”王亚丽接过周文娟递过来的水杯扒拉了一堆豌豆杆堆在一起就坐了下来,还招呼周文娟,“文娟,你也坐会儿。”

    周文娟点点头也挨着王亚丽坐下了,坐下之后王亚丽主动开口,“文娟,这两年在这里真是谢谢你了,要是没有你,我可能第二年就熬不下去了。”

    这还是周文娟第一次听到王亚丽这么说,不过又觉得她这话想要告别一样,“亚丽怎么了?我们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还有你这话怎么说的要咱们要分开一样?”

    迎着周文娟的探究的目光王亚丽捧着水杯露出娇羞的模样,“齐钊说要娶我,还说在海城已经安排好了,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安排我先回海城了,而他把这边的事情忙完也会回去,然后我们就结婚。”

    周文娟听到这个消息愣了一下,“亚丽,你和齐钊才认识几天啊?你了解过他家的情况吗?”

    “文娟我自然了解过的,齐钊他家里比我们想象得都厉害呢,不然怎么可能把我弄回海城?”她想到自己家里花钱都找不到关系,齐钊家里一句话就行了。

    而且他很喜欢自己,明明他的梦想是要留在这边建设边疆,可因为自己他愿意回去,所以王亚丽百分百相信这个男人。

    周文娟总感觉哪里不对,可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看着王亚丽完全沉浸进去的样子,也不便多说,“亚丽只要你想好了就行,那我先恭喜你一句,到时候回海城结婚了记得给我写信。”

    “文娟,你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写信的,到时候我把喜糖都给你寄过来。”王亚丽开心的挽着周文娟的胳膊想到齐钊说的话又提醒了一句,“文娟,这事儿你可不要和别人说,齐钊他不是喜欢高调的人。”两人在一起他都不

    准自己到处说。

    害怕别人知道了她可以回海城心里不舒服,惹出不必要的事端。

    齐钊说他大哥非常厉害,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这一次她能回去就是因为他大哥,他还说了到时候她先回去的他会给一份很特别的礼物让她带给他大哥。

    他们那样的家庭原本是不会娶一般的女孩子,可是因为他很喜欢自己,所以准备了一份他大哥特别喜欢的礼物,只要他大哥开心了,他们的婚事就没问题了。

    他都替自己考虑了这么多,自己自然也要听他的安排。

    周文娟心中虽然有很多不解,按理说齐钊真那么喜欢亚丽又能帮她回城,两人谈对象的事情肯定会公开,怎么他不肯呢?而且亚丽每天回到宿舍都开心的要命,可她却从没见过齐钊找过亚丽,但每天亚丽都说齐钊找了她,还经常给亚丽一些东西带回宿舍。

    她除了在亚里嘴里知道了这个人,她好像从没正式的见过齐钊。

    两人既然正大光明的谈对象,干啥要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而且只要不乱搞男女关系,国家都提倡进步青年们积极的自由恋爱,这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

    纵然周文娟内心有很多的疑问,可是看着王亚丽的高兴劲儿就什么也没问了,既然齐钊在海城回了海城那也是王亚丽的家,她肯定也不会吃亏的。

    “亚丽,你放心吧,我不会到处说的。”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才又继续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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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漾漾,你看就这种浆果,还有这种蓝色和紫色的小花,淑兰说都可以捣碎来做扎染的染料。”陶桂云带方知意走到树林里,指着贬低深色的浆果开始给方知意普及。

    “那我每一种都摘一点。”到时候染好之后除了给自己做裙子,还可以给嫂子做,嫂子现在肚子越来越大,到时候天热了穿这种轻薄纯棉的裙子好看又会更轻松。

    “行,那婶子每一样都给你摘一个篮子,到时候不够婶子再来给你摘。”

    两人一人提了两个篮子出来,要是摘满其实还是可以染不少的布料。

    这一片地方属于后山更背阴一点的地方,这里也不怎么长菌子,所以家属院的人很少来这边,除了快冬天牧民会来这边弄点木材堆在一起过冬,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的。

    所以整个地方清幽极了。

    “婶子,你们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方知意还挺喜欢这里的,完全有种没被破坏的美。

    虽然阿勒地区被称为神的后花园,是教科书级别的美丽,但是这里和那边也不遑多让,只是这里地方太小了,更多的是牧区和成片的松林。

    像这种山涧里突然冒出来的小花园确实又比不上阿勒地区。

    “害,你淑兰婶子爱来,除了摘浆果染布,前头那里有一片崖山,山顶有蜂巢,你淑兰婶子年年都在哪里采蜜呢。”陶桂云说的很小声,家属院那么大,有点好东西大家肯定都不放过,淑兰也不是小气的人,不过都知道她爱人

    有咽炎,一到这个冬季就难受,听说野生蜂胶能治咽炎,所以那地儿就成了淑兰的备用地方了。

    陶桂云知道后也没到处说,反而是趁着帮忙采摘浆果的时候帮她去一块弄山蜂蜜。

    李淑兰是基地政委的爱人,也是个性格比较好的婶子,平时也很爱照顾她们这些年轻的家属,方知意是很喜欢她的,闻言也没多问多打听,继续挎着篮子采摘蓝色小花。

    陶桂云则是摘另一侧的浆果,结果才刚摘了半篮子就“哎哟”一声摔在了地上,吓得方知意方知意放下篮子就奔过去。

    “婶子,怎么回事?”

    陶桂云按着扭伤的脚,看着跑过来方知意又忙提醒道,“漾漾,你小心点,也不知道那个丧德玩意儿把这儿挖了好几个坑。”陶婶子一边揉着脚一边骂骂咧咧。

    方知意闻言立刻就放慢了脚步,然后又从旁边捡了一根木棍在走之前戳了戳,还真发现好几个浅坑,也不深,就半尺深,上面是厚实的草皮和枯松叶盖着,不注意还真的很容易跌进去,倒不至于摔得多严重,但绝对会崴伤脚,因为几个浅坑挨得比较密集。

    “婶子,脚怎么样?能动吗?”方知意暂时没管那个浅坑,而是去把陶婶子扶到旁边去坐着,顺便检查一下她得脚踝有没有骨折什么的。

    “幸亏我身手还敏捷,不然肯定就不能动了。”陶婶子被方知意搀扶着还不忘开玩笑。

    方知意也检查了一下,没骨折,但是扭得也不轻,估计是走不了路了,等会儿肯定还会快速肿起来。

    “婶子,我扶着你先去大路,那边距离农场近了,我去找农场的战士帮忙,咱们得先回去,去医院看看。”

    陶桂云想也只有这个办法,叹口气道,“哎,漾漾真是不好意思啊,还说帮你的忙,没想到最后忙没帮上还弄出这么些麻烦事儿,又得麻烦你了。”

    “婶子,您说什么呢?身体更重要,再说你要不是来帮我也不会受伤。”

    “说来说去还是怪那些丧德玩意儿,没屁事跑这里来挖什么坑?害人不浅的玩意儿,要抓野兔又不知带挖深一点,就那么点玩意儿能抓着?”

    方知意听到陶婶子已经是第二次骂有人在这里挖坑,忍不住好奇的问,“婶子,你咋知道这些坑是挖的?”

    这边松林里其实有些地方是低洼处,有时候又有马匹什么经过,很容易会积攒这种小坑的。

    “肯定是人挖的啊,前几天我和淑兰过来摘浆果都平平整整呢。”

    陶桂云说着话方知意又去看了一遍,仔细看还真是挖的坑,只是就像陶婶子说的那样,抓兔子这坑也太浅了。

    难不成有人故意想整陶婶子和淑兰婶子?毕竟这个地方别人真的很少会来。

    这种想法方知意也只是短暂的想了一下,没凭没据的事情也不好说,眼下还是要先把陶婶子送回家属院才行。

    幸亏只伤了一直脚,也还不算太严重,在方知意的搀扶下两人很快就到了连接农场的大路上,方知意还要跑过去拿四

    个篮子,把陶桂云先安置在了路边才说,“婶子,你先等两分钟,我去把篮子拿上。”

    方知意还打算拿了篮子出来才去农场找人,结果她才刚转身,农机站几个知青就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

    “咦,那边有个人坐在路边干啥?我们要去看看吗?”

    有人提议,农机站三个人就朝陶桂云的方向跑过去了。

    “同……婶子,你们这是怎么了?”说话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同志,原本想叫同志,一看陶桂云的年纪,又改口叫了婶子。

    他身穿一件藏青色劳动布衣服,脚上是布鞋,看起来干干净净的,衣服左胸口袋里还别着一支钢笔,像个文化人的装扮。

    “哎哟,刚去摘点浆果,摔了一跤,把脚给扭了。”

    “啊?婶子不严重吧?”说完的男同志已经低下头想帮忙看看了。

    陶桂云忙摆手,“不严重,就是有点使不上劲儿。”

    “那我们送婶子回家吧?婶子你家是旁边牧区的吗”

    陶桂云忙笑着道谢,“不是,我是家属院的,真是麻烦你了同志。”

    一听是家属院的,男同志又更热情了,觉得都是一家人,因为他们也是农场建设边疆的知青,“不麻烦,咱们新青年都该学习雷锋嘛,对了婶子我叫吴卫国,是咱们农场农机站的维修员,这两个也是农机站,这个高个子的叫齐钊,这个带眼镜的叫孙红军。”

    “卫国同志,真是麻烦你了,不过稍微等一下,我……”陶婶子刚说还要等自己的侄女儿就看到漾漾提着篮子跑回来了。

    “婶子……”

    方知意今天穿的是一件碎花衬衫,外面套了一件薄外套,长裤子下面穿的是一双马丁靴,这是裴辞特意托人从北京给她买的,上山的时候穿着也不怕有什么虫子什么的。

    头上戴着一顶遮阳的帽子,如瀑的长发散散的编程辫子垂于一侧的胸前,在她看起来是很普通的装扮,可因为长得好看,在别人眼里简直好看得晃眼。

    若不是她开口说话,吴卫国以为见到山林里跑出来精灵来了。

    直到人跑到跟前才发现自己目光一直在眼前这个姑娘身上,对上方知意的目光又赶紧红着耳根把头偏向陶桂云。

    方知意原本还想去叫人的,过来听说有农场的人主动帮忙,也就没再去叫人了,而是朝几人点头致谢。

    “同志,不用谢,咱们都是学习雷锋的新青年,这都是应该的。”吴卫国说着还把方知意手里的四个篮子全抢去帮忙拿了。

    方知意看着他主动又害羞的样子,朝他笑笑就去陪着陶婶子了。

    陶婶子走路费劲儿,所以是三人中最高的男同志背着她走。

    “对了,同志你叫什么名字?”方知意看向背着陶婶子的人问。

    “我叫齐钊。”齐钊背着人目不斜视的往前走的时候回答着方知意的问话。

    “你也是农机站的知青?我记得农机站以前就两个人啊。”方知意虽然不常去农场,可

    赵团长一家爱让裴辞带她过去吃饭,赵团长又爱在饭桌上说农场的是,就说起来农机站就两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好多机器也很难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

    对,我今年才来的。

    本作者清知许提醒您《七十年代病美人甜宠日常》第一时间在更新记住[(()

    这时候吴卫国听到方知意一直和齐钊说话,忙挤了上来,“同志,你也知道我们农机站啊?”

    “嗯,每一年春耕秋收,农机站那些机器出来都很壮观,我跟着去看过。”方知意道。

    吴卫国一听忙吹嘘了起来,“同志你喜欢那个啊,咱们农机站今年修好好几台了,等秋收的时候就会全部开出来,到时候我带你过去看。”他看方知意年纪小,以为她是个没见识的小姑娘,就想用这些来拉近两人的关系。

    哪知道方知意只是对他抿嘴笑了一下,然后继续和齐钊搭话,“齐同志应该很厉害吧,我听说那些机器很难修,以前放在农机站好久都没修好,你今年来就修好了好几台,该不会都是你修的吧?”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有明显的崇拜之意。

    结果齐钊都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其实不怎么厉害,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方知意见他兴趣不高,也不再积极主动的和他说话了只是在大家没注意的时候眉眼蹙了蹙。

    这齐钊怎么给人感觉很奇怪呢?她倒不会自恋的认为齐钊没像吴卫国和孙红军那样见着自己就脸红或者偷看自己才算正常。

    主要这个人过于端正了,和大哥那种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端正完全不一样,一个人给人映像太完美也是一种不正常,不怪她谨慎小心,实在是研究院那边的保密学习几乎每周都在进行,当遇到太完美的人时候会下意识的反向推论一下。

    所以她才故意问他话,还故作崇拜的夸他,结果这人平淡的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这就是不算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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