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情况下只要接了任务就算进入了【事件】中，时间不会连续跳跃，所以第二天古谷优醒来的时候，外面仍旧是万物半死不活的冬季。br/>
他习惯性地检查了手机上的时间和消息，随后发现朗姆在半夜十二点左右的时候，给他发了一个短信。br/>
【你的助手。】br/>
古谷优点开后下滑，发现里面有简单的姓名、技能、一张照片还有电话号码。br/>
古谷优先是简单浏览了一下技能，在发现全是工作相关，完全没有像烹饪之类的生活技能后，他再次肯定朗姆昨天绝对会错意了的同时，又滑动手指将屏幕翻回照片的位置。br/>
黑衣组织没有证件照也不需要简历，所以这短短的几行字八成是朗姆自己写的，照片也当然不是证件照，明显是随手拍的。br/>
照片中，金发的混血正在开车，从侧后方的角度只能看见对方的小半张脸和高挺的鼻梁，被偷拍的人原本好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在意识到自己被偷拍了后，也只来得及微微向镜头的方向投来不解的注视。br/>
作为一名违法乱纪的黑衣组织成员，而且还是对方的上司，朗姆拍照显然不需要得到安室透的同意，但也不知道是故意想保持一定的神秘感，还是只是简单的不上心，这张照片十分的模糊。br/>
古谷优盯着这个照片看了半天，又回去瞥了一眼姓名，最后陷入了沉思。br/>
从他穿越到现在已经过了柯学上的22年，这本来就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再加上在最初的几年时间，古谷优都只是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奇怪的异世界。br/>
阴差阳错之下，他也就这么失去了在对剧情还有记忆的时候，为自己留下些情报的机会。br/>
——但即使这样，虽然慢了半拍，他还是认出了安室透的卧底身份。br/>
酒厂里全是卧底的这件事情，基本和“啊~雪莉！”一起，被刻进了他的dna里。br/>
古谷优陷入了沉思。br/>
首先，作为被酒厂压榨的打工人一枚，他并不打算举报降谷零。br/>
——毕竟古谷优还希望对方实现自己作为一个社畜的终极梦想，那就是公司爆炸。br/>
但是不主动举报，和放任卧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乱窜之间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虽然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但是万一被抓住，那以古谷优的体质，哪怕只判一年最终都可能变成无期徒刑，是个人都要疯掉的。br/>
古谷优思考了一下，最终决定给那个电话号码发了个短信，附上自己现在这个安全屋的地址。br/>
他现在需要助手的事情是事实，而降谷零能当卧底那么多年都不暴露，业务能力肯定是没有问题。br/>
既然如此，那不如先用着，等试用期结束之后，再以不合适为理由把人扔回去，要求再换一个。br/>
不知道是不是手机不在身边，差不多两分钟之后，另一边才回复了一个【收到】。br/>
在得到回复之后，古谷优便收起手机，将注意力转移回工作上了。br/>
就这么过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的时间，一阵规律的敲门声响起。br/>
古谷优凑到门口的位置，透过猫眼望去，发现门后就是自己新晋的助手。br/>
不知道是不是古谷优的错觉，虽然降谷零掩饰得很好，但是他总觉得对方好像有什么心事。br/>
猫眼中的画面比朗姆拍的照片清楚不少，古谷优在短暂对比了一下三次元和二次元的差别后，直接开门示意对方进来，还很有东道主精神地让对方在沙发那休息。br/>
“稍等一下，我去准备饮品。”br/>
降谷零被如此日常且友善的开场白弄的一愣，慢半拍才反应过来：“……那就打扰了。”br/>
古谷优点点头，转身离开。br/>
余光中他发现降谷零先是打量了一下安全屋的布置，随后很克制地将视线瞥向自己的位置。br/>
其中，古谷优敏锐地感觉到，降谷零视线背后的含义和朗姆之类的干部、或者其他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组织成员不同，比单纯的警惕和戒备复杂得多。br/>
古谷优不是很懂对方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是很上心。br/>
大概也就是卧底之类的事情吧。br/>
思考的时候他手上一直也没闲着，等回过神来，他已经冲了一大壶的咖啡，泡了一壶红茶，还准备好了牛奶方糖以及配套的点心，托盘差点都没装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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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在看见古谷优端了这么一大托盘东西回来的时候，脸上划过一道来不及掩饰的震惊。br/>
古谷优又看了他两眼，给自己兑了一杯巨甜的奶茶后，喝了一口，闲聊一般问道：“来得很快啊，家就在附近吗？”br/>
“是，就在两条街外的公寓里面。”br/>
“那我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叫你挺方便的。”br/>
降谷零肌肉一僵，扯了扯嘴角“嗯。”br/>
“……你很紧张？”br/>
古谷优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在他久远的印象中，降谷零是很健谈的一个人，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br/>
怎么到古谷优这里就需要他自己找话题了？br/>
难道他能比琴酒都难相处吗？br/>
降谷零被这么点了一下，立刻强制自己冷静下来。br/>
昨天他用一个晚上的时间将里卡尔的资料全部重看了一遍，并得出了和自家前辈一致的判断。br/>
里卡尔是个反社会人格的精神变态，他不会对情情爱爱之类的关系感兴趣。br/>
——但从原理上讲，这只是代表精神层面上的不在乎，并不代表对方一定是个禁欲的人。br/>
实际上昨天朗姆给降谷零照照片的时候不但没有背着他，还主动为他解释。br/>
虽然降谷零在对方信誓旦旦地说着什么“里卡尔那家伙看简历基本只看照片”还有“照片糊一点最能勾起对方好奇心”的时候还心存侥幸……br/>
但在今天直接被对方一个短信叫过来，并被如此热情地招待后，降谷零心底已经对朗姆之前的话信了大半，精神几度摇摇欲坠，心底有一部分已经开始认定对方八成在馋自己身子了。br/>
不过——虽然面对的困难和自己一开始想象的并不相同，但他可是带着任务和觉悟来的！br/>
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让整个任务耽误在自己手上！br/>
想到这里，降谷零定了定神，拿出破釜沉舟的态度，扯出一个像是遇见偶像，却强掩激动一般的内敛微笑：“因为之前听过很多前辈的传闻，现在终于见到真人，所以为了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每一次开口前都要字斟句酌。”br/>
古谷优看了他两眼，突然笑了：“听那些坊间传闻没有用，有需要直接问我。”br/>
他放下杯子，伴随着陶瓷杯和大理石桌面碰撞的清脆响声，慢悠悠地补充道：“顺便一提，我喜欢有趣的人。”br/>
至于什么样才算有趣——解释权归古谷优本人所有。br/>
一个足够熟练的上司，在招人的时候就想好怎么裁员了。br/>
另一边，降谷零松了口气。br/>
看样子对方也没有现在就下手的打算，第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br/>
不过——重点是有趣吗……这么主观的判断方式，想要借此站稳脚跟就有些难度了。br/>
已经被朗姆和自己忽悠瘸了的降谷零暂时压下纷乱的思绪，点点头：“我知道了。”br/>
“那么现在，去帮我搭一套衣服。”br/>
古谷优拿起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打量着安室透的穿着：“你很擅长的吧？”br/>
因为懂得都懂的原因，降谷零今天算是盛装出行。br/>
西裤西装白手套，其中容易遮挡身形的西装外套被舍弃，只剩下修身的黑色马甲。br/>
雪白衬衫的扣子明明被扣到了最顶端，但袖口却被卷起了一部分，在与白手套的间隙中，露出手腕流畅的肌肉弧度和突出的腕骨。br/>
看着禁欲却透着难以忽视的张力，有一种克制的野性美。br/>
俗称衣冠禽兽或者斯文败类。br/>
降谷零为了这个效果费了很大的功夫，现在看来这些努力都没有白费。br/>
这不，引起新领导注意了吧。br/>
降谷零冷静且专业地问道：“请问是什么场合穿？”br/>
古谷优回答道：“一个中型的私人宴会，到时候阿道夫也会出场，你按照他的喜好来就好。”br/>
虽然因为不想在阿道夫的手底下工作，所以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但任务还是要做的。br/>
“组织的目标是保护自己的信息不被泄露，所以我们需要确保阿道夫那边没有留下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书面证据。”br/>
古谷优解释道：“阿道夫习惯将自己的一切情报都进行加密，加密之后的文件放在自己的助手身上，解析文件的密钥则自己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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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密钥的情况下强行解密文件会启动自毁程序，而没有文件只有密钥自然也是无用功。这样无论是只抓住两边哪个，都无法真正解析出关键的内容。”br/>
“而对于我们来说，只要彻底销毁其中的一边，确保没有其他人能知道就好。”br/>
降谷零十分上道地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看来是需要一些方便活动的服饰了。”br/>
古谷优轻笑出声：“没错，至少我动手的时候衣服上的折皱不能太明显。”br/>
拍了拍手上的饼干屑，古谷优指向一旁侧卧的位置，道：“衣服都在里面，看你发挥了。”br/>
降谷零从善如流地起身。br/>
其实刚刚他就觉得，这个三室一厅的安全屋如果只是里卡尔一个人住的话大了一些，现在能找到合理的机会去进一步探索实在是再好不过了。br/>
打开门后，降谷零发现这整个侧卧都被改装成了衣帽间，除了靠门最近的一排衣架上的衣服还算日常，其他七八排都散发着肉眼可见的昂贵气息。br/>
降谷零上前翻了翻，有的吊牌都还没摘掉，显现出其主人喜新厌旧的速度之快。br/>
所有的衣服基本都是耳熟能详的大牌子，虽然不是完全不能洗涤，但绝大部分都是只能送去洗衣店特殊处理的类型。br/>
里卡尔显然不像会自己处理这种琐碎小事的人，是之前的助手在负责打理吗？br/>
如果是的话，也就是说，里卡尔的助手可以频繁地出入他的安全屋中？br/>
还是说……直接住、住在一起？br/>
降谷零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时很快就翻出了一套合适的衣服——不如说里卡尔的脸和性格摆在那里，就算彻底乱穿也能把阿道夫迷的死死的。br/>
虽然其实降谷零十分想借此给里卡尔留下深刻的印象，但男装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类型，尤其还指定了要偏向华丽的正装，那就更没什么可选的了。br/>
想要突出重围，就需要一些小巧思。br/>
古谷优接过降谷零挑选的、一眼望去除了款式和颜色不同，其他和对方自己身上的穿搭没什么区别的衣服，忍不住挑眉。br/>
这都能当情侣装了，是江郎才尽了吗？但是看安室透的表情不像啊？br/>
古谷优又看了一眼好像对自己工作十分满意的新晋助手，心底怀着疑惑回去将衣服换上。br/>
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手下的布料比自己昨天随便乱选的那套还要轻薄，确实方便活动，但即使宴会大部分时间会处于室内也肯定会觉得有些寒冷。br/>
古谷优心底的好奇更甚。br/>
而等他整理完自己的仪容推门而出的时候，降谷零手臂上搭着一件黑色的大衣正等着他。br/>
古谷优看了两眼才认出那件大衣。br/>
那是一件纯黑色的皮草，和大众的印象不同，其实在同等保暖度的情况下，皮草是最轻便的。br/>
而这一件更是只在衣领的位置有一圈显眼的毛边，所以并不臃肿，而是显得雍容华贵。br/>
但是——br/>
古谷彻有些困惑：“这好像和我的要求不太符合。”br/>
阿道夫喜欢的是美少年，又不是贵夫人，穿皮草干什么？br/>
面对质疑，降谷零丝毫不慌：“实际上在来之前，我也做了一些功课。恰巧打听到了昨天在餐厅发生的大致事情经过。”br/>
他指出：“只要你去到现场，那么阿道夫无论如何都会被吸引，而这套装扮可以帮助你将昨天的故事变得更完整，甚至让对方失去冷静的判断，为任务提供便利。”br/>
古谷彻顺着对方的假设思考了一下。br/>
其实日本的冬天用不太上皮草，但他当初一眼就相中了这件。br/>
按照当时他旁边一个小姑娘，这衣服是这样的：不披像大佬的情人，披上像大佬本人。br/>
——或者那种刚刚亲自弄死有钱有势的爱人，继承了对方一切权势的黑寡妇。br/>
和古谷优昨天和阿道夫胡说八道的内容不谋而合。br/>
尤其到时候还有安室透在身边，故事性就更足了。br/>
古谷优一想到阿道夫可能会脑补出的故事，就想笑。br/>
他可太喜欢看别人瞎乱猜的样子了。br/>
尤其是对方一点都不沾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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