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雀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一片黑暗,他看着陌生的天花板,愣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里是哪里。
他……应该是从回忆里出来了吧?
那要快点去找沈踏枝,沈踏枝会担心的。
江雀挣扎着坐了起来。惊讶地发现整个房间中到处蔓延着他的触手。
这间卧室并不算大,黑色的触手挤满了床下的几乎所有空间,有几根甚至都需要靠吸盘委屈地吸在墙上。
而在狰狞的巨大缠绕的触手中,沈踏枝被他牢牢地裹住,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被怪物盯上的人类紧闭着双眼,毫无自己已经被包围的自知,安静地睡着。
或者说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纵容江雀在昏迷之中这样包裹着他。
江雀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他触手的数量似乎太多了。
就算他的触手再怎么长,也不应该八根就能布满整个房间的,现在整个房间里都是他的触手。
江雀不可置信地数了一遍,在得出数字后又数了一遍,最后终于相信了眼前的事实:
十八根。
他有十八根触手。
他的触手是怎么在梦里全部长出来的?
感受到了本体的醒来,触手们都很激动,它们爬上了床,亲昵地贴了贴江雀的脸颊,其中一根触手格外高兴,吸盘到处乱吸,给江雀的脸颊留下了一道红印。
江雀一眼就认出这是先前在自己背后一点点大只冒了尖尖的小触手。
切,不就是长大了,这么兴奋做什么。
他嫌弃地推开了自己的触手,转而看向了沈踏枝。
沈踏枝还在熟睡,他的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想来是在自己昏迷的这段时间都没有睡好。
江雀又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做的过分的事情,很心疼地轻轻俯身,去摸了摸沈踏枝眼下的青黑。
他终于理解沈踏枝为什么总是对上一世的事情闭口不提了。
任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刚刚救出的人仅差一步就能带出深渊的人在自己面前一跃而下,而在对方死亡的那一刻才撕心裂肺地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估计都不会再想忆起了。
江雀咬住了下唇
沈踏枝,怎么脾气就这么好啊?
要是调换一下身份,让他眼睁睁地看着沈踏枝在自己面前死去,他重生回来非得愤怒地把沈踏枝绑在床上,让他这辈子都不敢再升起自杀往下跳的念头。
结果沈踏枝居然就真的按照他说的,回来救他带他走出深渊,把他想要的一切给他。
……怎么就不考虑自己。
他教自己什么是公平,却总是把自己放在了这段关系的低位,一味的付出,根本没想着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江雀眯起了眼睛,意识到了不对。
这不对,喜欢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如果说先前他还有些
茫然懵懂,但随着上一世的记忆回笼→_[(,江雀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沈踏枝身上的不对劲之处:
沈踏枝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回报,也没有想过未来,就像是专门为了他而来,救出他后就再没考虑过以后的事情。
沈踏枝为什么会这样想?
江雀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他都说了自己会和沈踏枝永远在一起的,他们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就在江雀疑惑的时候,沈踏枝似乎是感觉到了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微微侧了侧头。
江雀往下看去,在看到缠住沈踏枝的触手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他的生|殖触手。
此时,他的生|殖触手上已经微微凸起了球形的弧度,虽然还没有完全成型,但江雀一眼就能知道,这是触手进入成熟期的标志。
等一下,他连这里是哪里都不知道,而且沈踏枝根本没有准备好,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就迎来成熟期!
江雀慌慌张张地试图收回自己的触手,但触手是整个圈住沈踏枝的,直接被沈踏枝压在了身下。他这么一动作免不得惊扰到了沈踏枝。
看着他睡梦中皱起了眉头的沈踏枝,江雀一咬牙,直接猛地用力,把还在念念不舍的触手从沈踏枝身下拽了出来,然后迅速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雀雀?”
沈踏枝半梦半醒的声音传来。
江雀本是在藏自己的触手的,但他被迫被关在回忆里这么久,终于出来听到沈踏枝的声音,此时的第一反应就是一下子扑进沈踏枝的怀里。
“沈踏枝,我好想你。”江雀实话实说。
他真的好想沈踏枝,在回忆里的时候只能干看着碰不到,更不能和沈踏枝说话,上一世的自己还时不时地就去欺负一下沈踏枝,把他气得够呛。
江雀来回蹭着沈踏枝,声音黏糊糊的:“触手欺负你你就反抗啊,被它们缠着睡觉多难受……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对不起,以后我再也不会执意冒险了。”
沈踏枝刚睡醒,还有些发懵,上来就被江雀抱住,对方又碎碎念了一堆,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下意识地回抱住江雀。
“没关系……”沈踏枝轻声道。
他一抬眼就能看到江雀不断涌动着的触手,沈踏枝的目光顿了顿,停在了被藏在江雀背后的那根鼓鼓的似乎藏着什么东西的最粗的触手上。
沈踏枝不确定地问:“你……到成熟期了?”
其实他在江雀昏迷时长出触手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了,只是当时他来不及细想,只顾着先把江雀从荒漠带回旅店。
回到旅店后,江雀一直在梦里痛苦挣扎,沈踏枝一刻也不敢离开,甚至连饭都没有吃,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洗漱睡下,更是没有时间思考江雀的触手的事情。
现在江雀醒来提起触手的事,沈踏枝才想起来先前被自己忽视了的不对劲。
他看向那根被江雀控制住不断往后缩的触手。
那
根平时最喜欢黏在他身上的触手被不知名的圆球撑得鼓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踏枝总感觉在刚才的时候它又大了一圈。
触手看上去很难受,又被江雀暴力镇压了,此时正在江雀背后委屈地打着卷儿。
江雀见沈踏枝盯着自己的生|殖触手看,又把触手往后挪了挪,抱住沈踏枝闷声道:
“好像是的,但是还可以忍一下。”
虽然触手已经准备好了送入母体的卵,但是他并没有一醒来就感觉到难受,也没有疯狂地想要寻找沈踏枝的慰藉,那就说明还没有完全进入成熟期。
这里不是家,而且沈踏枝还没有准备好,江雀不想在这个时候就直接和沈踏枝做。
“那……”他听到沈踏枝迟疑了一下。
对方看着他的狰狞的触手,明显的有些惧怕,但还是轻声问道:“你是不是难受?是现在就想和我做吗?雀雀。”
“我不——!”江雀急得一起身就想解释,却被沈踏枝拉了下来。
沈踏枝抱着他,没让他离开,不知道是后怕还是怎样,在感受到怀中依然温暖的身体与激烈的心跳后,沈踏枝才有了江雀还活着的实感。
他的额头贴上了江雀的额头,看上去是想落下一个吻:
“你没事真好,雀雀,我们做吧。”
江雀沉默了一下,而后才发觉沈踏枝刚才好像根本没有听进去他说的话。
他的昏迷好像把沈踏枝吓得不轻,也许还有上一世那场堪称过分的死亡的功劳。
总而言之,现在沈踏枝抱着他不让他离开,即使眼中都是畏惧,也不怕死地想让他和他做。
……不应该这样的,他不是想让沈踏枝害怕的。
江雀咬着牙,刚想拒绝,就感觉到自己的触手被温热的手抓住了。
“唔!”
这会儿的触手本就敏感,哪怕只是被沈踏枝握住,江雀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触手太大了,沈踏枝只能双手勉强捧住。
他看着眼前黑色的触手,触手尖尖处几乎可以看见因为刺激快要掉出来的白色的卵。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触手尖尖。
!!!
江雀一个激灵,直接将沈踏枝圈住了,阻止了他的下一步更过分的动作。
沈踏枝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性,或者说他就是在找危险以给自己江雀还存在着的证明,他弯着眼睛笑,问道:
“怎么了,不喜欢吗?”
他说着有些困惑:“不应该啊,按照你的说法,在成熟期的时候你应该很想找母体□□的,还是说你不喜欢我……”
沈踏枝好像有哪里坏掉了。
江雀咬牙切齿地叫他:“沈踏枝。”
沈踏枝闭了嘴,安静地看着江雀,似乎在期待着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江雀喉间几次颤动,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他像是撕咬一样吻上了沈踏枝的唇。
气息交缠,江雀
在沈踏枝的耳边轻声道:
“哥哥,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我会让你清晰地意识到,我还活着的。_[(”
刚才还在不怕死的撩拨的沈踏枝怔了怔,终于意识到了不对。
但已经晚了,江雀的触手已经开始缩小到他勉强可以容纳的范围内了。
漂亮的少年抚摸着他的后脑勺,和他接吻,笑得很摄人心魂:
“哥哥,你会后悔的。”
……
沈踏枝确实后悔了。
他努力推着江雀,生理性地泪水不断地往下掉,甚至已经开始崩溃地伸手去拔触手。
但是触手的倒刺已经竖了起来,紧紧地咬住自己的猎物,毫无感情地往母体中灌卵。
小腹已经涨到不能再涨,但偏偏江雀还要去揉,偶尔恶劣地压一下,在他的耳边问:
“哥哥,你醒来的时候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是在想即使被我玩死了也无所谓吗?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存在的怪物吗?为什么这么害怕还要说出这种话?”
“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沈踏枝摇头,又摇下一串眼泪。
他甚至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哭|喘着想推开江雀,想从江雀的钳制中逃开。
太刺激了,已经完全超出了他所能承受的范围……卵,不能再送了。
“哥哥好过分,用哭来逃避回答问题。”
江雀不满地嘀咕着。
他笑吟吟地拿掉了沈踏枝遮住自己眼睛的胳膊,掰正了对方的下巴,直视着他,道:
“告诉你一件事哦,我在昏迷的时候回忆起了前世所有的事情。”
他看见沈踏枝的瞳孔惊恐地紧缩了一下,江雀一边唾弃上一世的自己,一边又低头细细地去吻沈踏枝:
“我在的,哥哥,我是个混蛋,上一世我选择死亡的事情明天再和你解释,你想怎么骂我怎么打我都可以。”
“今天我们先解决最重要的事。”
触手把所有的卵都送了琎去,餍足地褪了出来,沈踏枝颤抖着双腿就想爬开,却被江雀再次拖了回来。
他在对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展示了自己的第一根触手。
“你当时究竟在想什么?你瞒着我都自己想了些什么?”
江雀一句一动,在沈踏枝崩溃的时候去亲他。
“哥哥,告诉我,是你说的要坦诚。”
“你还有十八次机会来思考答案,不过我很好说话的,如果你不想说的话,我可以再来一轮。”
江雀用撒娇的语气这样道。
……
在想什么?其实沈踏枝自己也不知道。
他脑子里的弦在江雀昏迷后就彻底断掉了,上一世江雀死亡的画面与这一世重叠,他连杜露露等人都没有顾上,脑子里就只剩下“把江雀带走”这一个念头。
他可以给江雀他想要的一切的,想要什么都可以
,哪怕是他自己也可以,只要江雀还能回来,还能像往日一样拉着他的手卖乖,窝在他怀里叫他“哥哥”。
如果说从上一世到这一世是惊鸿一瞥的执念,那在长久的陪伴后,江雀就是他最放不下的羁绊。
他喜欢江雀的脸,喜欢对方爱撒娇的性格,也无可救药地喜欢着江雀这样一个人,就如同江雀喜欢他一样,又或许比江雀对他的喜欢还要深。
沈踏枝没有纠结过这个问题,毕竟喜欢从来都不是可以量化衡量比较的东西。
总之,他喜欢江雀。
从一开始的只是想要陪伴对方一程,到后来的越来越贪心,他想和江雀在一起,想永远在对方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想……即使自己真的死了,也能活在江雀的心里。
他在变得自私。
此时的沈踏枝已经被江雀逼问地完全没有神智了,他根本记不清这是第几根触手,又或者是第几轮,只想结束这过分的块感。
他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干哑着嗓子断断续续地向江雀坦白。
坦白了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无意识地往外说,想到什么都说,以期望自己的坦诚可以结束这漫长的一切。
他听到江雀咬牙切齿地说:
“沈踏枝,你很好。”
然后就是更激烈的,如同惩罚一般的动作。
也许是他自私的行为让江雀生气了吧……
在昏过去之前,沈踏枝这样想到。
第三天,沈踏枝起烧了。
他连着照顾了江雀一夜,又被折腾了整整一天不知道多少个来回,哪怕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了。
江雀是在半夜发现沈踏枝起烧的,他没有照顾发烧的人的经验,只能按照网上说的,先点外卖叫了药,然后去给沈踏枝清理干净身体喂药,等他退烧。
期间江雀还顺带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才终于知道自己和沈踏枝乱来了多久。
居然过了整整一天……
江雀想起了自己刚才给沈踏枝清理的时候滑下来的那一浴缸的卵与沈踏枝从鼓起到渐渐瘪下去的小腹,忍不住有点脸红。
真的好色。
他身后的触手晃了晃,深以为然,并且希望什么时候能再来一次。
它们不知道心疼,它们只是江雀最原始的欲|望,只知道喜欢一个人就要一直和他贴贴。
晚饭还是外卖,江雀给烧得迷迷糊糊的沈踏枝喂了瘦肉粥。
对方即使在烧中也抓着他的手不放,江雀又好笑又好气的,于是又想起了沈踏枝被他逼到崩溃的时候的那些让人生气的发言。
“真讨厌。”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给沈踏枝喂粥。
“等你清醒了我们得好好谈谈。”
生|殖触手被沈踏枝刺激的彻底进入了成熟期,一夜过去之后就恢复了鼓鼓囊囊的样子,悄悄爬上床,还想去贴沈踏枝。
江雀无情地拍开了它。
“别打扰他休息,昨
晚还没够吗?”
触手委屈地摇了摇。
没有,它们的成熟期明明是一周。
昨晚才一晚呢,就不让它们贴贴了,还有没有触权了qaq
触手委屈地抗议,江雀完全置之不理。
本体的意愿最大,触手和江雀对峙了半天,最后只能委屈巴拉地缩了回去。
成熟期都白白浪费了……
有十八根触手默默地委屈流泪。
不管,等求偶期的时候一天都不能浪费qaq
第四天,沈踏枝醒了。
醒来的第一反应是疼,就像是浑身被拆散了重组过一般,甚至他在见到缠在自己腰上酣睡的触手的第一反应就是怎么还没结束。
半晌,他才意识到荒唐的一切都结束了,他正安然地在床上睡着。
身上干干净净的,还穿着新睡衣,沈踏枝茫然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摘下来了一张退烧贴。
他看着退烧贴发呆。
啊,发烧了啊。
他已经好久没有生病了。
沈踏枝也不知道是自己的体质变差了,还是因为江雀的折腾的有些太过了,总之,他很费劲地翻了个身,去看抱着自己睡得正香的江雀。
漂亮的非人类少年长高的很快,现在估计都和他差不多高了,但还是精致漂亮的,小巧的下巴缩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睡觉的时候也像是矜贵漂亮的小猫。
漂亮小猫折腾起人来可是毫不留情。
这些天的浑浑噩噩好像都在那个晚上被打碎了,原本因为江雀昏迷而感觉整个世界都蒙着一层纱的疏离感终于消失殆尽。
沈踏枝回忆起自己先前做的一切,一下子红了耳根,很狼狈地钻回了被子里。
他他他他怎么会主动做出这种事。
当时的他肯定是疯了吧???
就在沈踏枝吸着气想要转过身去的时候,一根滑溜溜的触手率先缠上了他的腰,很是恰到好处的帮了他一把。
江雀的手也探了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见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温度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抱住沈踏枝,把自己埋在他的怀里撒娇:“你醒啦,对不起,我太过分了,之后不会这样了。”
“没事……”沈踏枝不知所措地接住江雀。
本就是他主动撩拨的,江雀甚至很耐心地捏碎了好几个卵,等到有了足够的水后才有所动作的。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恐怖,只是……实在是太多了,无论是卵还是触手,江雀自己甚至都还没有做什么,他就已经被逼到了崩溃的地步。
江雀直起身来,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他:
“有事的,我们还有事没解决呢。”
“先从上一世的事说起吧?你应该已经不记得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我想起来上一世都发生什么了,在昏迷的时候。”
江雀伸出一根触手,压下了惊讶地想要起身的沈踏枝。
“先别急,我还没说完。”
“现在我们的信息是对等的了,沈踏枝,你别对我说谎,也别瞒着我,好好给我解释,那天晚上你说的——”
“你担心我在你死了之后过得不好是什么意思?”
江雀气得磨了磨牙。
“我想和你过一辈子,你早早地就在想自己死了怎么办?沈踏枝——哥哥,你好过分。”
沈踏枝现在已经彻底怕了“哥哥”这个称呼了,他不自觉地抖了一下,刚想侧头避开江雀灼人的目光,就被对方用手钳住了下巴。
当初一逗就脸红被他亲一下就害羞地蹲在地上起不来的江雀很是凌厉地看着他,步步紧逼,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
一根触手威胁性地缠上了他的腰,戳了戳他的小腹。
江雀笑得很灿烂:
“哥哥,是你教我的,我们之间要坦诚。”
“我的成熟期有整整一周,你也不想再像那天晚上一样被迫说话吧?”
沈踏枝:……
他好像,养出了一个很恐怖的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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