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只是个路人[末世] > 二十七章
    江斐然想看灵动的小人偶,非常想看。

    江斐然抬手要往她额头上摸,眼神温柔不带有丝毫的掠夺性:“别动,让我摸摸你额头烫不烫。”

    许以安原本要躲,但是注意到他语气里的执拗,确定江斐然不会罢休,她只能绷着肩膀不动。

    江斐然掩去眼里的得逞,动作珍重地撩开她额前的乌发,接着掌心轻柔地贴上那片细腻。

    许以安的额头不烫,反而江斐然的掌心过分灼热。

    两秒之后,许以安偏头,向后躲开:“我都说了没有。”

    江斐然指尖向内蜷起,即使心跳声快赶上了雨落的鼓点,却也不妨碍他继续撩拨许以安的心弦。

    “许队,你心跳是不是好快?”

    江斐然的嗓音透着些暗哑,在问许以安的同时,又似在问他自己。

    听到江斐然这么问,许以安下意识的去感受自己心跳的频率。

    胸腔里发出急促的跳动,仿佛里面揣了一只不听话的兔子,在江斐然的注视下愈演愈烈。

    许以安稳住心神,突兀地岔开话题:“再不挖晶核,死掉的丧尸脑袋只会更臭。”

    提醒了一句,她走向倒着的丧尸,积极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仿佛之前那个抗拒挖晶核的人根本不是她。

    江斐然知道她是故意破坏氛围,但他的状态也不算平稳,感觉鼻骨都在发热,好似灌了一瓶辛辣的白酒,整个人都有些醉醺醺的迷离。

    哼笑了声,江斐然身体发软地跟上去,眼神追逐着许以安的身影,像还没醒酒的小傻子本能的跟在她身后,幼稚地踩着她走过的路前行。

    对于江斐然偷懒的事情,眼下不想跟他有过多交流的许以安选择视而不见,手里握住抓取器,利落地捅破丧尸的脑门,取出晶核。

    像采蘑菇的小姑娘,许以安心情愉悦地收获晶核。

    意外发生的突然,许以安当时屈膝蹲着,专心地用水流冲洗晶核跟弩箭,而左前方忽然扑出一个丧尸,爪牙直冲她脆弱的脖颈而去。

    江斐然眼神瞬间冰冷,一个漂移急冲,笔直的唐横刀斩断那个丧尸的脖子,暗红的血液呈现一道圆弧“啪嗒”砸到地上,激起细小的土尘。

    耳后倏地落下微凉的触感,许以安迅速抬起眼,看到了摔落的丧尸脑袋,她气息微滞,视线继续上移,江斐然挡在她身前的背影逐渐完整。

    许以安微张着唇,失神地盯着他腰后被风卷起的银发。

    光泽如雪,又似绵密的桂花糕。

    江斐然回眸,目光带着担忧地上下打量了眼她,确定许以安没有受伤,心里那块悬着的巨石放下。

    转过身的瞬间,那双看向许以安时柔情似水的棕眸迅速冷下来,江斐然阴着脸,走向那个已经身首异处的丧尸。

    血珠顺着刀尖砸在地上,与江斐然冷漠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

    处理干净晶核,许以安站起身,把黄色的晶核放进口袋里,接着拉上拉链,身姿轻捷地走向江斐然。

    等看清楚江斐然在做什么,许以安瞠目结舌,原因无他,那个丧尸距离被砍成饼干渣渣只差一步之遥。

    许以安顿感不适地别过头,她下意识地发出疑问:“江斐然,你打丧尸都这么……暴力的么?”

    江斐然脚下轻移,将自己暴露在许以安的视野下,唇边挂着一抹清浅的弧度:“不是,我对付丧尸都是一击致命,绝不会对着尸体补刀。”

    看着江斐然眼里如沐春风的笑意,许以安没有寻根究底,追问为什么这只丧尸的待遇不一样,因为她自己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但是许以安没问,江斐然却主动提及这个事情:“那个丧尸扑过来的时候,我真的害怕极了。”

    江斐然脸上温柔的笑容收敛,转而变为不安的彷徨,同时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许以安,像是疏忽大意的狮子在看他差点丢失的珍宝。

    被盯着的许以安措辞两秒,放轻的声音有着无限包容:“你怕什么,有我在你前面挡着呢。”

    给予伙伴短暂的安抚后,许以安留意着他用“扑”形容那个丧尸的速度,迈步朝地上的丧尸脑袋走过去。

    一阶丧尸可不会跑跳,假设真如江斐然所说,这个丧尸的前行速度明显不正常。

    二阶丧尸许以安也已经领略过了,比起一阶丧尸,二阶丧尸各方面的反应能力都提升了,但是在她的黑弩之下仍然很废。

    所以,这会不会是三阶丧尸?

    三阶丧尸的战斗力相当于c级异能者,而在昨天晚上吸收完获得的晶核后,许以安体内的水系异能随即增长迸发,顺利升级到了d级。

    如果这个丧尸真的是三阶,那么,许以安因为水系异能升级,而产生的轻松就要到此为止了。

    她眉心微蹙,越走近那个丧尸脑袋,神经越不受控制的紧绷起来。

    而许以安身后,江斐然眼神追着她走开的身影,神情晦暗:“因为你在我前面,我才害怕啊。”

    细微的声音转瞬被冷风击散。

    许以安的指尖凝出水流,裹在晶核外面的灰白脑浆被缓缓冲掉,剔透晶莹的绿色显露出来,她心里的猜测得到了答案。

    绿色晶核,三阶丧尸的特征。

    用纸巾擦干那枚晶核,许以安不禁在心里琢磨,她还是落下丧尸一步,不知道要用多少晶核才能追上去。

    许以安墨瞳失焦,看着手心里五角硬币大小的晶核,顿感焦虑,接着头顶传来江斐然的声音将她惊醒。

    “许以安,我害怕。”

    听清了江斐然话里的内容,许以安心中的焦躁戛然而止,她眼睛里的情绪可以用云雾缭绕四个字来形容。

    “怕什么?”

    着实跟不上江斐然的想法,许以安站起身,上扬的尾音含着些许的困惑。

    口罩遮挡,她看不到江斐然的面部表情,但是可以看到他护目镜下的眼睛,现在那双眸子湿漉漉的,里面仿若漾着一汪颤抖的春水。

    “我怕那个丧尸。”

    许以安静默不语,想起之前江斐然砍丧尸的狠劲,她难得结巴,满眼都写着“你看我信么?”的清醒。

    江斐然低着头,瓮声瓮气地补充:“特别害怕。”

    许以安看着他精致的下巴,声调放软:“那怎么办?”

    地上的丧尸已经被江斐然杀了,不可能再以那滩饼干渣渣的惨状诈尸。

    江斐然抬头看她,深棕色的眼瞳像是琥珀淋了细雨,泛着脆弱易碎的潮湿,他缓缓伸出手。

    袖口被扯了扯,轻的像一片羽毛坠落,许以安听到了江斐然想要的解决方案:“我想你抱抱我,许以安。”

    许以安墨眸睁大,想也不想就要拒绝,但是脑海里闪过江斐然挡在自己身前的画面,她鬼使神差地对着眼前的男人展开了双臂。

    江斐然身量高挑,平时居高临下看人的时候压迫感很强。

    但此时,江斐然屈着膝盖,两边的肩膀微绷,缩进了许以安的怀抱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肩窝里。

    这个场面有点憨憨的,像是雄狮收起利爪钻进了小狐狸怀里,而小狐狸努力张着双臂,抱住雄狮飘逸的鬃毛。

    许以安很少跟人这么近距离接触,她生疏地把手搭在江斐然的后背上,思索着抱圆月时的感觉,她手掌带着轻柔的力道拍打安抚他。

    然后,刚拍打一下,许以安就不动了,因为江斐然跟毛茸茸的圆月完全不同,他后背劲实有力的触感即使隔着衣物也传达到她的掌心。

    僵硬的装死片刻,许以安松了口气,刚准备向后撤离,哪成想江斐然用力按住了她的肩胛骨,不让她动。

    江斐然长睫低垂,眼神停在那片皙白皮肤上沾染的一点暗红,等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之后。

    放开按在她肩胛骨上的手,江斐然站直身体,从口袋里掏出备着的湿纸巾。

    “耳朵后面有血渍。”

    江斐然两指捏着白色的湿纸巾,低头靠近她,并且赶在许以安说出拒绝的话前提醒:“这个位置不方便,你看不见,我帮你擦。”

    江斐然说的情况属实,许以安只能闭嘴,放任那张已经染上某人温度的湿纸巾在皮肤上轻揉、擦拭。

    片刻之后。

    许以安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被扔在地上的湿纸巾,瞥见纯白的纸面上确实有晕染开的血渍,她才收回视线。

    掏空所有丧尸的晶核后,许以安回到车上,车窗降下一点,白色的口罩被从那条缝隙里扔出来。

    这次共收获43枚晶核,许以安没有再故意停留,而是一路向前开,沿途的风景在余光里飞速倒退。

    在车里吃午饭时,许以安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去看对面的江斐然:“你为什么要叫我许队?”

    江斐然撕开粉嫩的草莓派包装,听到她这么问,还没开始说话便笑弯了眼睛:“我们是一支小队啊——”

    “等等,我们只有两个人。”

    听着江斐然开口就这么离谱,许以安顾不得听人把话说完的礼貌了,连忙打断提醒他。

    但是江斐然好似比她还占理,把撕开一侧包装的草莓派递到许以安跟前,理直气壮地回道:

    “两个人也可以是一支小队,既然都是一个小队了,那肯定要有队长的存在,而我坐你的车还吃你的东西,自然是吃队长软饭的小弟啊。”

    掠过江斐然提起的唇角,许以安把那只草莓派接到手里,跟着对方的思路往下捋:“所以,我是队长,而你是我唯一一个可以指挥的小弟?”

    江斐然喜欢“唯一”这个词,肆意扬起的嘴角根本压不住:“怎么?许队对我这个唯一的小弟不满意么?”

    他故意加重“唯一”两个字的读音,像是要证明强调什么似的。

    许以安刚要点头,但想起江斐然那很高的武力值,最终没说话,装聋作哑,低头咬了口草莓派。

    草莓派外层是巧克力,覆盖着两块松软的蛋糕,中间包裹着草莓夹心的棉花糖,香甜却不腻。

    许以安看着被她咬出缺口的草莓派,又看了看对面的江斐然,觉得有些无可奈何,当时被自己拒绝的歉礼似乎又以另一种方式被接受了。

    午饭结束,江斐然接过驾驶权。

    许以安有睡午觉的习惯,目前为止还没有彻底戒掉。

    就算没有江斐然的存在,通常吃完午饭,她也会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车停下,把后面的座椅放倒,躺在上面睡午觉。

    现在她身边有江斐然,睡觉赶路两不耽误,许以安体会到了有伙伴的好处,她躺在后排,摸出空间里的毛毯盖在身上,闭上眼睛。

    她的呼吸逐渐匀称。

    江斐然从后视镜里看她,然后解开安全带,侧着腰身,动作轻柔地把许以安脚腕边的毛毯掖紧。

    看到在许以安身边乱蹭的圆月,江斐然抱过那团毛茸茸,靠近它短而圆的耳朵,用气声说道:

    “乖点儿,姐姐在睡觉呢。”

    抓住圆月的小裙摆,江斐然稍用力往下扯了扯,轻声哄道:

    “圆月听姐夫的话啊。”

    圆月舔着爪子,听到自己的名字,它抬起头,懵懂的黑眼睛眨了眨,看到江斐然身后的银发,亲近地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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