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确实有点不公正。”

    “对啊。”

    村长瞬间又觉得脑袋疼了,公正?要咋个才公正?这世道不公正的事还少了?也就是他想做个为民为村的好村长,才想着把荒地平分到家。

    若是他有点啥想法?大部分人家最多只能分一亩。

    呵,结果你看看这些人,连人家之前开出来的都要打主意,他都不准备让林永兴家继续开了,还想要他咋样?

    难道要他让林永兴拿出两亩出来分给大家?

    这是人能做出来的吗?章程出来之前,人家都开了,你们咋不跟着人家提前开?

    村长瞪了说话方向的几人,正欲开口骂人,就听张氏说:

    “村长,我家开出来的四亩地,我们拿的正、拿的心安,可某些人硬是要拿这四亩说事,他们说的不累,我们都听累了,为了避免以后被某些人烦,我家决定拿出两亩来划给小薇他们。”

    “虽说小薇他们开出的荒地已达到限定,可他们刚被分出来,分的地又少的可怜,而且种玉米和养猪的事也是小薇找的法子,按说他们再开两亩都不为过,可某些人就是见不得我家好,正好,我家两亩就给小薇他们了。”

    朝那些人不屑的瞥了一眼,张氏“哼”一声继续说:“这下,某些人总不会有意见了吧?”

    在村长公布章程时,张氏就有想到会有人对她家开出四亩的事找茬,在别人跟村长吵时,她就想着,实在不行就划给林薇他们。

    从一开始的不甘心,到接受,到心甘情愿,在开口之前张氏就转化到了最后一步,可这不代表她能语气平和的对这些人说出这事。

    不然,这些人,还以为他们家好欺负!

    她不先骂一遍再说,也算是她不想做个泼妇而嘴下留情了,呸操蛋玩意儿,啥也不是,张氏又瞪了那些人一眼。

    反应过来的林薇,有些复杂的看向张氏,又看向村长,最后看向那些人。

    她想说点什么,可转念一想,张氏这样做,确实是个好办法,只是占了便宜的是她。

    其实,若她真站出来给说道说道,以全村人等着她以后帮忙卖玉米和猪在前,他们今日也不会再说什么,可她也不敢保证这些人以后不拿这事又烦张氏他们。

    但地划给了她,就不一样了,为了自家利益,这些人不管是今日还是以后,都不会再提这事。

    而又对于张氏他们来说,这地他们便宜了她也不想便宜别人,所以张氏说的确实还算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罢了,等这些人同意了,她再按他们开荒两亩所需要的天数算工钱给张氏他们!

    瞬息之间,林薇就想通,复杂褪去,神色转为平和,而那些人也如她所想的那样,听张氏如此说,表情也变了。

    不仅没有意见,还不在意张氏语气般笑嘻嘻的说:“他婶子,我们这不是趁此机会把事儿都抬在明面上说清楚嘛,不然以后大家又有想法咋办?还是他婶子大义,这样一来,大家都心服口服咯。”

    “对,当面说清楚,以后才不会扯。”

    “嗯,这样还差不多。”

    我呸,脸皮真厚!笑得真难看!

    张氏暗想,面上也并不买账,嘴角一撇,轻“呵”一声,“大义算不上,只是比某些人有良心罢了。”

    “哎他婶子,我们可不是针对你家嘞,只是就事论事,你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

    一开始站出来说话的老汉有点气急,拉着脸解释,但还没解释完,就被村长冷脸打断:“行了,啥都有你们的说法,自己啥心思自己不清楚?事情就按张氏说的办。”

    说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般,朝林永兴问上一句,“永兴,你婆娘说的你赞不赞成?”

    全程拉着脸抿着嘴的林永兴扯了扯嘴角,“村长,我家的事一向是我婆娘说的算,她都这么说了,就这么办吧。”

    “行,那你家开荒出来的地,就划两亩给薇姐儿他们,至于你们之前开荒所花了的工程”

    “村长,我按张婶他们开荒的天数算工钱给他们,每天每人二十文。”林薇适时接上话,转而又对要准备拒绝的张氏他们说道:

    “婶子、叔,白得了你们两亩地,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是你们再拒绝这个工钱,那我实在是没脸收下这两亩地。”

    “小薇,你可以”

    张氏一把拉住要说话的林小满,笑着看向林薇:“小薇,既然你如此说了,那婶子我就收下了。”

    然后收起笑看向村长,“村长,小薇有良心,就按小薇说的办吧!”

    听出张氏话语中又一次的阴阳怪气,那些人顿时脸又拉了一点,整个表情臭的不行,但张氏完全不在乎,甚至还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村长看得叹气:谁说张氏性子还可以的?啧你看看这性子是可以的?

    不过,也不能怪人家,这些人确实是有点过分。

    “行,那工钱的事,你们就自己算、自己结,到时地划了就来告诉我,我改改文书。”

    “好。”

    事情解决,村长也不再废话,让人们该干嘛就干嘛,准备好明早开荒。

    一连三天,大丰村都忙的如秋收那般,开荒开的热火朝天,其他村子路过大丰村的人都很奇怪这情况,遇着大丰村的村民,都打探他们为啥都在开荒?

    可大丰村的人,就像是被集体交待过一样,不管是谁,都隐瞒了真正目的,只敷衍说:“嗐,这不是想着家里人多,打算多整点地种种。”或者“看别家开荒,我们也就跟着开荒了。”等等。

    当然,那些听到风声来打探的其他村亲戚,村里人则选择悄悄的说了实话,但同时也说明,若他们跟着种了、养了,不保证能卖出去。

    有人回去以后嗤之以鼻,表示不信,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的本事?也有人悄悄的跟着开荒,但开的不多,打算在自家能接受最坏的情况下跟着种、跟着养。

    纷纷想着,占了大丰村有亲戚的名分,且他们种的不多、只养一头,万一到时林薇也帮他们卖出去咧?

    对于这些,林薇一开始是不知道的,直到林小满着急忙慌的告诉她。

    但林薇一点儿也不着急,告诉林小满不用管,反正她只保证能把大丰村的卖出去,其他村的能帮忙卖就卖,卖不了,他们也怪不到她头上。

    忙碌完后,村子又恢复了农闲时的“宁静”,但到了十一月月底,“宁静”的村子又开始“喧闹”起来。

    这种“喧闹”,不是农忙时热火朝天的“喧闹”,而是家家户户喜气洋洋的“喧闹”。

    因为张友军和朱氏的二儿子要娶亲!

    即便因为家里生计而忧愁的人家,在这日都会在脸上挂着一点笑。

    林薇他们在这日也有所不同,不是一大早就准备菜不,不是在家里准备,而是在朱氏家准备。

    几日前,朱氏上门来请林文浩掌勺宴席的菜,林文浩答应了,所以今日没去镇上卖盒饭,而是来朱氏家掌勺,林薇跟着也过来帮忙。

    “林大厨,你看我切的这个金瓜行吗?”一婶子笑眯眯的打趣林文浩。

    自认为担得起“林大厨”称号的林文浩,毫不害羞的回:“婶子,你切的行,可太行了!”

    当然,遇到同辈分的大哥打趣,林文浩回答之余还能打趣回去,完全像是鱼儿回到了水里一般,如鱼得水。

    时而惹得大叔们、婶子们哈哈大笑,时而惹得大哥们脸红轻锤他的肩头。

    这些年,村里有娶亲的宴席,条件一般的主人家大多都是四个菜,两荤两素。

    若是舍得的人家,在单个菜上量会多一点,能保证吃席的人吃个八分饱,若是舍不得的人家,量上则会平常一点,保证六分饱。

    但朱氏为了充面子,在林文浩答应来掌勺的那日,就明着问林文浩有没有办法在省钱的情况下,保证人们八分饱又整出六个菜来。

    林文浩问了朱氏的请客人数、心目中大概的预算以及家里自己种的菜,再经过镇上买菜时的价钱打听,还真给朱氏想到了六个菜,且还是三荤三素,不是掺了鸡蛋的那种荤,是纯纯猪身上的荤。

    小炒肉、萝卜炖猪心肺、凉拌猪头肉、蒸金瓜、炒冬笋、水煮白菜。

    米、肉、猪心肺、猪头需要买,萝卜、金瓜(也就是南瓜)、白菜,朱氏家就种的有,而冬笋朱氏一家去山里竹林里挖,即便加上他需要多一点的调料等,也没超朱氏心目中预算的多少。

    当然,最主要的是猪心肺和猪头因大家处理出来不好吃,很少出现在宴席上,所以猪肉摊屠户一听林文浩说要的多,在很低的价钱上,又低了一点。

    一开始,朱氏在听到猪心肺和猪头时,还不同意,觉得这东西太难吃了,可林文浩是谁?妥妥的现代饭店老板啊,他处理出来或者教人处理出来的猪心肺和猪头会不好吃?

    买了猪心肺回来,煮了一锅出来,给朱氏尝了一点后,顿时就同意了。

    呃也不是没想过让朱氏买来去她家做给他们尝,可林文浩说起时就想吃,再加上林薇也想吃,就决定给朱氏尝的就自家买了。

    各种菜已准备好,时辰刚好到,林文浩按村里习俗祭拜灶王爷后,灶上开始上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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