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要不要来得这么快?!
谁啊,在飞舟上消息还这么灵通,不要命啦?哦,是宗主啊,那没事了。
雍璐山毕竟是五大宗门之一,出征五宗大会牌面自然是要有的,他们所行乘坐的飞舟非常地宽敞,别说是五十多个人了,就是五百个也坐得下。
不仅每个人都有独立的修行室,更是配备了习剑、练刀、冥想、画符等等功能性房间,并且因为是替宗争锋,飞舟上一切的用度都走公账,换言之,公费旅游石锤了。
至于他们九个炼气,虽然只是凑数的,但炼气期资源能有多少,宗门既然带他们出来,自然不会区别对待。
于是今天一整日,大家都在努力地占宗门便宜,修行的修行,练刀的练刀,也就是这会儿将近黄昏,大家准备看看外面的日落,才凑在了一起。事实上,飞舟上很适合观日修行,特别是日落之时,所以飞舟的船头上,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谁知道日落还没等来,倒是等来了梅溪剑尊记录被破的消息。
这下,大家观日落的心境全都没有了,八卦嘛,人之天性,甭管是金丹还是筑基,大家都还是人,是人就没有脱离低级趣味。
要知道,梅溪剑尊已经将近六百岁了,他筑基那还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这五百年来出过多少天赋卓绝的天才啊,他们都没有在二十岁之前筑基。
“谁啊,是咱们雍璐山的吗?”
来人摇头。
“那是第一大宗合和宗?”
再度摇头。
“难不成是碎天剑宗?”
继续摇头。
“……苦渡寺?不是吧,说好的修佛最难呢?”
来人终于点头,同时露出了你们果然也没猜到的表情:“就是苦渡寺的佛修,并且你们绝对猜不到是谁。”
“不可能!我先来,苦渡寺没有佛子,所以……迦南大师的嫡传弟子妙真?”
摇头。
“那就是一澄法师的……”
大家将苦渡寺有点名气的天才猜了个遍,却没想到一个都没猜中:“不对不对,统统不对,因为在今日之前,我也没听过他的名字。”
“哈?那你倒是谁啊,别卖关子,再卖单挑!”
“好吧好吧,师兄你别这么暴躁,我说还不成嘛。”这位筑基弟子讨饶道,“是天骄榜第四的似忍真君……”
“似忍真君不是出了名的晚筑基吗?我记得他是五十筑基,七十金丹,九十五那年进阶元婴,去年九十八岁,一跃到第四名。”
“我还没说完呢,是似忍真君收的弟子,法号不释。”
苦渡寺的佛修体系跟道修略微有些不同,就像雍璐山,修士到了元婴修为就可以收徒传道,但苦渡寺只看缘法,换句话说,就是看心情。
苦渡寺最离谱的时候,曾经有一位自学修行到化神期的散修拜了苦渡寺一个修行十年不到的筑基为师,并且天地为证、无从更改。最
最最离谱的是,这位化神散修因此得成佛缘,与他的筑基师尊一起修行,最后双双飞升了。()
就这么说呢,大学教授拜了小学生为师,最后还被小学生带飞了,够不够离谱,够不够科幻,苦渡寺从头到尾就是这种画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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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渡寺出天才吗?出啊,而且佛修极度不讲道理,说顿悟就顿悟,从来是乱拳打死老师傅。但苦渡寺的天才,基本都是厚积薄发,甚至在他们的印象中,少有这么“敢为人先”的。
所以,这位新鲜出炉的筑基第一人,从法号听上去就……
“怎么回事?感觉这一次五宗大会会变得超级有意思啊。”
“似忍真君这是自己要下天骄榜,所以还给培养了一个预备役天骄?苦渡寺后继有人了。”
“咱们雍璐山也不差的好不好,你想想宗门大比……”
对哦,大家的目光忍不住往东南角飘了飘,刚入宗一年就夺下宗门大比的前三,他们雍璐山依旧紧跟脚步呢,那就没事了。
修仙嘛,攀比之风太盛当然不好,但直接被比下去他们一个都不会同意!
顾梧芳也是这么想的,雍璐山并不是激进的修行宗门,一听别家出了好苗子,就阴暗地诅咒人家天才半道陨落,毕竟他们自家也不差嘛,先不谈时易见那妖孽小子终于突破心匣、步入筑基,就是刚入门的几个弟子,品相都非常好。
变异风灵根听上去自然响亮动听,但他是一宗之主,当然不可能将目光只放在一人身上,除了闻叙,陈最和霍盛音也很亮眼,甚至他觉得那位水火灵根的弟子,或许将来也有不一般的发展。
而此时,正被顾宗主惦记的卞姓水火灵根弟子,在干什么呢?
他正在搜肠刮肚,安慰两位卷王朋友。
“你俩别疯狂修炼啊,我害怕!”
“刀刀刀刀——差点戳中我了!”
“其实也还好吧,二十四岁和二十五岁,也就只相差一年,对吧?”
“你看你今年二十,无限可能啊!”
陈最终于扭头,眼里全是亮堂堂的光芒:“你真的这么觉得?”
“当然!”
陈最满意了,然后提着刀继续修炼。
卞春舟:……合着我刚才的话都白瞎了,是吧?
他再看看另一位,好嘛,跟自己较劲呢,虽然闻叙叙的情绪波动一向很稳,但作为好友,这点儿眼力劲他还是有的。
卞春舟一直都知道,闻叙叙心里急迫地想要回凡人境复仇,可要回凡人境,除非是变成凡人,要不然就得修成金丹才能独自前往。
以闻叙叙的心气,必然想的是全力以赴修成金丹、回去打脸仇人,但修行会教每一个聪明人重新做人,卞春舟从前也卷过高考的独木桥,他自己是那种必须努力、认真学习才能考上好大学的学生,但他就读的高中排名省内第一,整个学校里全是卷王,参加竞赛的、提前招生的、考上国家二级运动员的,反正高质量高中人类的多样性,基本都能在他的学校里看到
()。()
他高中有段时间过得特别焦虑,因为追逐天才的过程是非常痛苦的,当你好不容易学透了高中的知识,却发现身边的同学已经把目光放在了微积分、托福雅思上,甚至有些猛人,已经开始在国内期刊上发表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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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逐别人、乃至是追逐更好的自己,一旦过线,都是一种非常自我消耗的过程。闻叙不像陈最,虽然同样都是卷王,但后者只卷自己,从不内耗自身。
而且关于这一点,闻叙叙自己应该也很清楚,正是因为如此,卞春舟才找不到语言来开导好友,但说还是要说的嘛。
谁知道还没等他开口,闻叙叙自己先开口了:“我没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对打破筑基的时间记录并不在意。”
“这个我当然知道啦,但你想打破金丹的最早记录嘛。”
很好,非常地一针见血。
闻叙笑了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看来我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那倒不是,别人就看不出来,一直觉得小师叔祖非常风光霁月来着。”卞春舟嘿嘿一笑,“但我们是好友哎,你在我们面前,已经很少会遮掩真实的情绪了。”
闻叙一愣,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所以,别那么在意啦,说不定等你真的参透,也是我比你先发现呢,毕竟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诶,超关注你的,怕不怕?”
卞春舟自己觉得安慰的话非常苍白,但听在闻叙耳朵里,却觉得通晓人心莫过于春舟:“谢谢,我不怕。”
“真的?”
闻叙点头:“如果是你,没有问题。”
卞春舟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这话听着怪叫人脸红的。
自雍璐山去碎天剑宗,万万公里之遥,但飞舟速度相当惊人,不过七日,便抵达碎天剑宗的大门口。
雍璐山因为最远,也是五大宗门里来得最晚的。
卞春舟和朋友们站在队伍的中间,看着不同于雍璐山的凛冽风光,与南方秀气的阆苑城相比,碎天剑宗从头到尾都写满了“武德充沛”这四个大字。
别人家的山门大多数是牌楼或者长碑,碎天剑宗直接就是一柄长剑耸入云霄,并且上面灵光湛湛,知情的修士都知道这是一柄半仙器。
碎天剑宗是五大宗门里唯一一个没有护山大阵的宗门,但光是这柄半仙器,邪修也不敢靠近碎天剑宗半步。
而这柄半仙器灵剑的名字也很简单粗暴,名为碎天剑,传闻是碎天剑宗祖师爷的佩剑,后来祖师爷飞升,却将佩剑留在了宗门之中,庇佑后人。
“传闻修士第一次路过碎天剑下,若得碎天神光照拂,便是天生就该修剑之人。”
“这么玄乎?”
“不算玄乎吧。”有弟子悄悄同友人科普,“看到前面炼器峰的小师叔没,上上上上次的五宗大会也在碎天剑宗举行,当时……你懂的吧。”
“这位师弟,说话要小点声哦,师兄我听得见的哦~”
郑仅显然神出鬼没,连筑基弟子们悄悄说小话,都要跑过来插一嘴,好在他才说了一句,戒律堂的赵企长老就把人揪走了。
“老实点,小心碎天剑宗抓你去修剑。”
“哎哟,我好怕怕哦。”摆明了就是突破元婴后,根本没在怕了。
郑仅刚准备再反唇相讥两句,却听得碎天剑下忽然传来了哄闹声,他仔细一听,竟听到有碎天弟子惊呼:“是碎天灵光!谁,是谁抢了我的机缘!”
……果然,还是熟悉的碎天剑宗呢:)。
郑仅悠悠闲闲地极目望去,然后就看到形如白银的剑光撒下来,周遭空了一圈,而在白银剑光之下,一道身形挺拔的人影映入眼帘。
不确定,再看一眼,怎么感觉这身法袍这么眼熟!
“别揉了,是小师叔祖。”旁边的老好人支连山非常体贴地开口。
郑仅反应过来,立刻扭头冲赵企输出:“现在,你该担心碎天剑宗抓小师叔祖去修剑了。”
赵企撸起袖子就往前挤:……呸!想都别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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