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莱雅的演唱会要在明天才举办,两只蝴蝶便先去探望了凯伊·连亚。

    即使已经知道对方和凯诺的关系,但是在看见那道熟悉的粉色身影后,卡修还是愣了一下。

    对方有着一头粉色的半长发,带着温柔的碧色眼眸,五官轮廓和凯诺极其相似。

    甚至因为凯诺现在披了一层棕静螳螂的皮,对方比记忆中的兰花螳螂更像凯诺。

    “兰斯特长官。”

    凯伊看见兰斯特后,便从椅子上坐起来,脸上出现一种局促和紧张,这下倒是和凯诺完全不像了。

    “记忆恢复得怎么样?夏利没有欺负你吧。”

    兰斯特问道,同时看了一眼旁边的小蓝闪蝶。

    根据第一军团军医的检测,凯伊除了失忆外,还有很强的心理创伤。

    因为当初一挑一百胜利后,得来的反而是其他雌虫的嘲笑和雄虫的鄙视,所以凯伊对战斗有了一种心理阴影。

    简称,对打架ptsd了。

    明明曾经那么强大的雌虫,如今却潜意识认为战斗会带来惨烈的后果,所以再也没敢动手过。

    这也是为什么,凯伊在d521星上,被其他雌虫欺凌辱骂后,仍旧选择软弱忍让的原因。

    在经过军医团的一致讨论,记忆要慢慢恢复,对方的战斗ptsd也要治好。

    而最近没什么事情的夏利,就被揪了过来,当成了凯伊的陪练。

    “什么欺负,我看是他欺负我才对吧。”

    凯伊还没有说话,小蓝闪蝶就气鼓鼓地说道,

    “我要收回我之前说的话,兰花螳螂就没有一个真温柔的。”

    亏他之前向路德安利时,还说对方是真的温柔贤惠,没想到对方逐渐克服阴影、开始战斗后,比凯诺哥哥还要下手狠。

    回忆起之前的场景,夏利流下了两条宽面条泪。

    “我有在克制,但是感觉身体不受控制。”

    凯伊对着夏利露出来一个抱歉的笑。

    “这是个好事,说明你当年的身体反应还存在。”

    兰斯特拍了拍凯伊的肩膀,转头看向自己的弟弟,

    “你的报酬我给你打在卡上了,不许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其他随便你花。”

    “好耶,哥哥你最好了。”

    刚刚还蔫蔫的夏利眼睛一亮,欢呼起来。

    随后,兰斯特又去和医生沟通,卡修则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凯伊。

    “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吗?”

    他看着洗净铅华后的粉色雌虫,想了一下刚刚相遇时,对方的窘迫与狼狈,不由感慨。

    “还好,比d521星要好很多,只是不能经常见到雀儿,有些想念。”

    凯伊轻轻说道,长睫毛落下,遮住那双碧色眼眸。

    “你真的不打算给你的孩子换个名字吗?”

    卡修一听见这个名字,就浑身不

    得劲。

    “我记得他很喜欢吃星牛肉,不如他就叫牛”

    “算了算了,雀儿挺好听的。”

    卡修连忙闭嘴,生怕因为他,小雌虫从“雀儿”变成了“牛牛”或“牛子”。

    “对了,还要谢谢你当初的帮助,如果不是你,我和雀儿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没事,我当初能去选拔大会,也是用了你的令牌。”

    两只虫又聊了一会儿天,包括d521星的现状和联邦第一军团的日常,等兰斯特回来后,两只蝴蝶便启程去b5星。

    作为经济比较落后的星球,b5星和卡修上次来时,也没有什么太大区别。

    它甚至和卡修幼年时的记忆景象,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然而小蝴蝶站在门口,仰头看着树叶下已经斑驳的牌子,忽然有一种不敢进去的心理。

    “走吧,院长已经等你好久了。”

    兰斯特牵起了卡修的手。

    “嗯。”

    卡修回过神,反握住对方的手,走了进去。

    多年后故地重游,不仅仅是怀旧,还有一丝回到家的温馨。

    然而这种温馨氛围还没有持续几秒,就被太阳花福利院里面传来的尖叫哭闹声打断。

    “你个老登,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青龙帮的帮主,嗷———”

    雌虫崽崽的哭声响彻整个院子。

    “我管你是青龙帮还是青菜帮,还帮主,你再给我说脏话试试?”

    老院长中气十足的吼声同样传进两只蝴蝶的耳中,还伴随着拍屁股的“啪”“啪”响亮声。

    “我就说,草你雌的,日你雄父,你个老登虫……”

    “啪”“啪”“啪”“啪”!!!

    卡修和兰斯特面面相觑。

    “你确定院长在等着我们吗?”

    小蝴蝶看了一眼屋内,怀疑。

    “嗯这个不过我确实提前和院长说了。”

    兰斯特也不确定起来。

    半小时后,打累了的院长放下了手中高肿屁屁的小雌虫,这才发现外面站着的两只蝴蝶。

    “哎呀,你们到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刚刚还一脸暴躁的老院长顿时笑成了一朵菊花,带着两只虫走了进来,

    “兰斯特,真是好久没见了,还有你,卡修,这么长时间都不回来看看我这个老虫家。”

    卡修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院长,这不是有特殊情况嘛,我现在是一只,嗯,很特殊的虫。”

    院长一顿,语气幽幽:“对,你确实是一只特殊的虫,年纪轻轻就给我在福利院造反的虫。”

    太阳花福利院每年都会迎来很多雌虫崽崽,院长这些年,经手的雌虫已经到了四位数。

    大部分雌虫崽崽都差不多,但唯有卡修,幼年时就给院长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这只小金斑蝶没有学乱

    七八糟的脏话,但同样也不是一只乖乖虫。

    他上房揭瓦,下地挖坑,爬树爬墙,还把其他崽崽给揍哭,凶残得一批。

    就连院长本虫,也只能一开始的时候凭借虫化压制一番,等小金斑蝶长大些后,整个福利院真的再也没有能管住对方的虫。

    卡修略微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这不是没造反成功嘛。”

    “除了这个,还有你和伊恩天天为了抢光脑而打架,把那只红蚂蚱打得每天都来找我哭诉,我听着就烦。”

    “那只红蚂蚱多半是装的,我们现在关系挺好的,而且您之前不是总说,雌虫们就是要打打闹闹,才有活力嘛。”

    “你们是有活力了,我当时可遭了老罪。”

    卡修和老院长在太阳花福利院的空地上慢悠悠散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落在回忆往昔的一老一少身上,一派和谐。

    兰斯特自动落后了一段距离,将这片宁静的午后时光留给他们。

    老院长走累后,坐在院子里的一个长椅上休息,小蝴蝶干脆坐在一旁的秋千上,回忆的内容也从鸡飞狗跳的虫崽日常,变成了温馨的过往片段。

    “我记得有一回,我在树上练习新长出来的翅膀,因为没操纵好,直接狠狠摔在了地上,胳膊肘和膝盖上全是血,您当时特别着急地找来医疗箱,把我包了个严严实实。”

    卡修荡着他小时候最爱玩的秋千,语气中带着怀念。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当初兴致勃勃要去开机甲,结果因为精神力原因开不了,晚上在角落里哭鼻子,我当时还在想,原来你小子也会偷偷哭啊。”

    院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

    “只有那一次而已。”

    卡修目光有些飘忽。

    “一次?你那回卡门上,飞不出来也退不回去,不是也急到哭了出来?”

    院长斜视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揭穿,

    “除了卡门外,你还卡过窗户和栏杆,有时候你能出来,有时候还需要我卸掉门窗栏杆。

    甚至有一次,你还卡进到福利院里面的通风井,还是我废了老大劲才把你拽出来。

    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总喜欢去这种地方。”

    “咳,小时候探索心比较强嘛。”

    卡修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当年的小蝴蝶,探索异界的想法达到了顶峰,什么地方都想去看一看,说不定里面就藏着什么秘密或宝藏。

    卡修在这里回忆着美好的过往,而老院长则又听到了隐隐约约的虫崽声音。

    虫崽们又跟着尾巴巷里那群雌虫混混们学脏话。

    院长虽然年龄大了听力不好,但虫崽们一旦说出这些污言秽语,他隔着几十米都能听到。

    和卡修不一样,他要管教虫崽、与工作虫沟通、写福利院中的日常报告、让慈善虫们再捐一点钱,真的没有太多时间去和卡修回忆过往。

    能挤出半个多小时,已经是他

    的极限。

    于是院长招呼在一旁等候着的白蝴蝶过来,小声道:

    “兰斯特,我现在要去揍,不对,是教育那群崽子,说脏话的苗头一旦不能早点遏止,到了晚上,福利院就全是说脏话的崽了。”

    兰斯特看着满脸愁容的院长:“需要我做什么吗?”

    院长起身,让对方坐在椅子上:“你就坐在这里陪着他回忆吧,我先走一步。”

    老院长以不符合年龄的速度,飞奔去教育脏话虫崽,而一旁沉浸在自己回忆中的卡修,完全没注意旁边已经换了个虫。

    “我真没想到院长您记性这么好,多年前的事情都能记得,也对,毕竟您当初连我和兰斯特的初遇都记得一清一楚,还用这个威胁我来着。”

    卡修晃着秋千,在“咯吱”“咯吱”的绳索摇晃声中,回忆道,

    “我一开始还以为您买了个白色小雌虫雕像,腹诽您有钱花在刀背上,设施不舍得换,却舍得买这种乱七八糟的装饰品,又不耐脏又晃眼,还容易撞上面。”

    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场面,小蝴蝶没忍住笑出声来。

    “后来发现他是活的后,我还把他当成被泼了白油漆的可怜雌崽,在池子里把他涮了好久,甚至都用上了刷墙的刷子,把人家正反两面都刷了个干干净净,没刷下去一点白色后,才发现自己搞错了。”

    “还好兰斯特不知道那个是我,不然我现在估计要被他剜个八百回,说起这个,我还要感谢院长你没把这件事捅出去。”

    卡修看向院长,眼眸中带着怀念与感激。

    不过在他看见椅子上正对着他露出微笑的白蝴蝶时,他整只蝶都僵住了。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兰斯特撩起一缕长发捋到耳后,看着石化的小蝴蝶。

    “啪”的一声,年久失修的秋千承受不了一只成年虫的重量,木板连带着上面的蝶一起掉进了花丛中。

    “兰斯特,怎怎么是你啊,真是巧,哈哈。”

    反应过来的小蝴蝶顶着一头叶子,从花丛里钻出来,满脸的心虚,

    “不对,我其实想说的是,你听我解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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