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分钟以后,纪初桃忍不住率先开口。

    “那个老太太不是说只有两张家传面具吗,现在怎么给我们四张。”

    她深刻怀疑这又是什么不知名的谜团,而且老太太就是故意的。

    纪初桃还记得当时老太太问她对面具感不感兴趣。

    她敢有兴趣吗!

    他们一共就四个人,现在老太太直接给了四张面具,想想就知道,这里头绝对有猫腻。

    看着少女义愤填膺的模样,小哥淡淡地笑了下,随后拉住她的手,又指了指桌上面具的其中两个,轻声道。

    “这两个面具应该是近些年才做的。”

    此刻桌面上摆放着四张独眼面具。

    一样的材质,一样的色彩艳丽,白色的内壁泛着一种青玉色的玉质光泽,从外观上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

    但刚刚把面具拿出来时,张起灵用手指仔仔细细地全摸了一遍。

    虽然这几个独眼面具都是由蛇骨秘制而成,但其中两个的重量明显要比另外的沉上一些。

    张家有一套完整神秘的制作面具的方法,只是他们制作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面具,而是比祭祀面具更为恐怖的脏面。

    每个张家人的脏面都带着他们各自的特点。

    如果说张家的脏面用来恐吓邪神和瘟晦,那么老太太给他们的面具就是专门用来主持祭祀的。

    古人信奉鬼神,崇敬天地。

    从有文字记录开始,祭祀文化就如同本能般根植于人的灵魂之中。

    尤其是先秦时期,各个民族对鬼神的信仰几乎到达了巅峰,这段时期的祭祀文化,发展得犹如繁星璀璨。

    古人相信卜卦祭祀可以联通天地鬼神,而除了坚定狂热的信仰以外,卜卦祭祀所用的器具也是成功通灵的重中之重。

    那些独眼面具,便是一种祭祀神明的器具。

    面具是祭祀文化中非常重要的一环。

    除了代表一种通灵媒介,其本身在祭祀中就承担了召唤神灵的使者角色。

    现代民俗文化中,仍然有许多风俗都依旧保留着面具的制作方法,比如傩戏、游神。

    很多民间的能人异士,在请神时都会佩戴相应的面具,表达他们虔诚的信仰。

    只是用玉化蛇骨做面具,纪初桃也是第一次见。

    “这个面具尺寸这么大,如果是蛇的头骨,那至少是咱们在塔木陀遇到的那条巨蟒一样的级别,她到底是哪里找到的那么大一条蛇。”

    当年的塔木陀之行,他们遇到了一条足有十几米长的黄金巨蟒。

    如果上报的话,那肯定能突破世界纪录。

    但巨蟒本就稀少,更是生活在人迹罕至的无人区里,茫茫世界,怎么可能轻易又精准地找到呢?

    张起灵握着老婆的手,看她眉头都拧在一起,轻轻一笑将人拥进怀中,还安抚地拍了拍她纤细的后背。

    “别多想,既然她把东西全部给了我们,说明未来某一天也一定会让向南和向鹃过来找我们。”

    老太太身上那诡异的黑气,张起灵也看到了。

    虽然没有初桃看的那么清楚,但他能完完整整地感觉到老太太周身缠绕的不详的气息。

    那样浓重的黑气,估计死后也得像张家人一样,需要镇尸环压棺才不会尸变。

    “我就是生气,为什么这种事情都被我们赶上了。”

    纪初桃撅着红唇,秾丽万分的小脸带着沮丧和不满。

    先是莫名其妙把她当作天命之人的越文,现在又是平白无故送给她四张神秘面具的老太太。

    最重要的是,纪初桃压根儿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好像冥冥之中,她和这个奇怪的世界产生了千丝万缕的关联。

    这种关联说不上好坏,但她有预感,眼下这几年又过不了什么安生日子了。

    少女如此鲜活的表情让张起灵又想起了他们最初认识的那段日子。

    他每天都会看到初桃眼泪汪汪的模样,和现在像的很。

    反正只要一不满意,她小嘴撅的就像能挂油瓶一样,还随时酝酿着眼泪。

    “或许有些事,注定要由我们来做。”

    小哥低声说道,清冷磁性的声音饱含深意。

    纪初桃沉默了,放松身体,整个人都靠近张起灵怀里。

    好半天以后,她才重新开口。

    “算了算了,谁叫我是气运之子呢!”

    话里带着几分自嘲与调侃,不过语气却是轻快的,还紧紧地握住了小哥的手,心中安定。

    只要张起灵在她身边,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不会害怕。

    有关面具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这东西年代久远,就算是那两张新做的,也能算得上文物了。

    所以当晚,纪初桃就走特殊渠道,让人将东西从清迈取走,运回了国内。

    她的动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等第二天早上,胖子还来敲他们的房门要菜篮子,准备做早饭呢。

    “我说胖子,咱们这是出来旅游了,你怎么见天儿的自己做饭啊,那咱二十多万不是白花了吗?”

    吴邪对胖子这种明明应该享受、却自找活儿干的行为表示非常不理解。

    往常干这事儿的一般都是他,怎么现在倒和胖子颠倒了?

    “你懂个屁啊,天真,你没听说过有句话叫活到老、学到老吗?”

    胖子直接瞪了吴邪一眼,然后叉着腰开始摆谱。

    “这是你的台词吗?你拿错剧本了吧!”吴邪无语至极。

    纪初桃和张起灵就坐在小亭子里,看着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掐架,比看小品还有意思。

    “天仙儿,你给评评理,你说说天真说的这是人话吗?难道胖爷我就不是那种有上进心的人吗?”胖子激烈地控诉。

    “我这不还是为了你们几个,咱人都已经来东南亚了,那不得把这边的好吃的都取其精华。”

    “我不学习,你们回去以后想吃了,谁能做正宗的?”

    胖子越说越觉得自己太伟大了,简直是为兄弟和妹妹两肋插刀。

    看他这高兴又自豪的模样,吴邪都没忍心讲。

    为了来回方便、还有给胖子一个惊喜,小桃子专门让人在南海的海岛修建了停机坪,好几架直升机和私人飞机就安安静静停在那。

    只要他们想吃,就可以随时申请航线出发,都不用几小时就能飞到泰兰德。

    不过想着其中有一个直升机是专门给胖子准备的,吴邪就没大嘴巴。

    惊喜还是得本人来看比较好。

    看到吴邪冲她挤眉弄眼,再结合胖子说的话,纪初桃瞬间明白了这人为啥这幅表情。

    她默默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身边的张起灵身上。

    嗯,她老公真养眼。

    因着胖子的“据理力争”,今天的早饭还是由他来扯了大头。

    大部分的菜都是胖子做的,只有几道极具泰兰德特色的混搭菜是由书屋酒店的厨房准备。

    休息了一天一晚,几个生病的学生也恢复了不少力气。

    不过他们的脸色看着还是有些难看,尤其是那个双胞胎弟弟乔清玉,脸色苍白中带着点奇异的晕红。

    好像烧还没退下来一样。

    “来来来,小伙子,这是附近村子特有的一种药酒,对待灼热体虚有奇效,你不是发烧了吗,喝一杯,一会就好了。”

    胖子把一杯绿中发黄的药酒推到乔清玉面前。

    酒是昨天独目村一个热情的大爷送的,向南告诉他,那大爷是村子里很厉害的赤脚医生,做出来的东西特别管用。

    那药酒就是大爷的得意之作,虽然长得是恶心了点,但效果非常好。

    胖子嗅觉已经非常灵敏,他能闻出来这里面到底都放了啥。

    确认没有违禁药以后,胖子才敢拿给人家喝的。

    只不过这个颜色,是真的有点像他们在墓地里看到的那种恶心人的尸水。

    “……胖爷,这玩意真能喝吗?喝了不会死人吧。”

    陆云看着那杯绿油油、又黄了吧唧的药酒,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嘿,你个臭小子,胖爷我能骗人吗?你要不要也来一杯,保证十秒见效。”

    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药酒上,纪初桃毫不客气地霸占了胖子做的福建牛肉粉,和小哥一人分了一碗。

    他们这些天吃的东西都太刺激了,不是甜的要命,就是酸辣惊人。

    得来点清淡的靠一靠。

    吴邪眼尖,眼瞅小哥和小桃子都找好了早饭,他也赶紧悄咪咪端了一盘猪脚饭。

    他昨天就在小视频上刷到了,很想吃来着。

    乔清玉不愧长了一副嚣张校霸的样子,性格也和校霸如出一辙,他也就看了那药酒几眼。

    然后捏起杯子,直接面无表情地一口全都灌进了嘴里。

    看得胖子目瞪口呆。

    “小兄弟,你可以啊!”

    不过赞叹归赞叹,等胖子想起来吃饭的时候,他才发现。

    天仙儿、小哥还有天真,这三人闷不吭声,碗里的粉和饭都已经吃完了一大半!

    一顿早饭吃得噼里啪啦、热闹得很。

    那个赤脚医生大爷的药酒也真是厉害,乔清玉喝下以后没多久,身上就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把汗擦完,他那副苍白的脸色也像被抹除了一样,变得红润又健康。

    这效果过于优秀,胖子赶紧又把这东西给方教授倒了一杯。

    眼见着生了病的人都好了,林团想想自己才重新做的旅游线路,迟疑地问道。

    “那你们今天是想去野象谷漂流,还是去清迈城区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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