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不知道是怕火还是怕瞎子沾了白雾的血,总之一掉进火里,就迅速燃烧起来,随即发出一股浓烈的令人恶心至极的味道。 

 就是胖子说的那种,又香又有尸臭,又带着一股恶心的骚味。 

 纪初桃灵敏的鼻子这下完全闻到了,直接干呕了几下,那女鬼已经无暇顾及她,因为此时它身上已经燃烧起了火焰! 

 一片死寂的乱葬岗顿时爆发出一个十分凄厉的惨叫。 

 声音尖锐又刺耳,让在场的人都捂住了耳朵,看向燃烧的女鬼时,它已经忍受不住从女人身体里出来了,变为一团人型的阴气,身上烈火熊熊。 

 从火光中依稀能看见,阴气里面有很多张人脸,这些脸若隐若现,在女鬼的身体里面挣扎惨叫。 

 纪初桃死死地捂住耳朵,缩进张起灵怀里,但那些凄厉的声音还是会顺着指缝钻进她的脑海。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除了听觉过于发达的纪初桃,剩下五个人到处捡树枝往火堆里扔,这才把那阴气成型的女鬼物烧完。 

 “卧槽,终于结束了,累死老子了。”胖子满头大汗,也不管是不是在坟场,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我说黑爷,你这是什么情况,一直晕着,突然就醒了。” 

 他这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瞎子身上,而后者原本紧绷的心情也舒缓下来,又有心情可以开玩笑。 

 “可能是诈尸吧,先回去,这里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乱葬岗的阴气并没有尽数消除,但也削弱了不少,远远没到凝结成鬼物的浓度,那个男人和女人都已经恢复了原样。 

 纪初桃还看了一眼,发现女人的脸出现了一点微妙的变化,就是忽然从一个妖冶美人变成了一个普通美女,虽然漂亮,但完全没有了那种让人一眼就被勾魂摄魄的感觉。 

 苍山上有几座庙,他们带着人下山的话没法解释,干脆直接把人扔在了庙门口,僧人早起修行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俩人。 

 等他们几个下山,回到车边的时候,天色已经破晓,变成了幽幽的苍蓝色。一看时间,已经四点了。 

 “好家伙,一宿没睡来了个爬山见鬼旅行。”那鬼物的样子现在还印在胖子的脑海里,耳朵都差点被它叫耳鸣了。 

 纪初桃的神经也一直紧绷着,直到做到车里时才缓和下来。 

 而在回去的路上,他们也知道了为什么瞎子会在乱葬岗晕倒,又为什么突然醒了过来。 

 时间线回归到晚上九点。 

 瞎子一路跟随那个男人上山,诡异的是,明明那个男人看起来是匀速地再走,而且非常之轻松,但瞎子就要跑着才能跟上。 

 他们大概保持了二十米的距离,其实更近也不是不行,因为那个男人好像不怎么清醒。 

 瞎子没敢点手电筒光,虽然天色非常暗,但并不是一点光线都没有,所以他隐约能看见前面人的影子。 

 等到半山腰时,他突然发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变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明明那男人只是一个人上山的,但现在,一点月光洒下的时候,瞎子发现前面竟然变成了两个人! 

 而后面出现的那个人,脑袋和身体的比例非常不协调,就像把一个狐狸头装在了人的身上。 

 瞎子不信狐狸能成精,至少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什么动物成精,而后化形成人。现在这种情况,真的是诡异至极。 

 不过瞎子还记得自己收了花儿爷的钱,今天这事必须解决好。 

 到达那片林子以后,前面的两个人影忽然停了下来,瞎子意识到他们可能很快就要撞面,便在三个树干上留下了信号。 

 紧接着他给哑巴打了电话,留下了那几句话。 

 悲催的是,那个女人发现了瞎子,二十多米的距离,只用了两秒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手直接变成了乌黑的利爪,朝他抓来。 

 瞎子急忙隔挡,手机掉在地上,直接炸掉。 

 更棘手的是那个男人也像被人控制、变异了一样,张牙舞爪地奔向他。中间各种危险暂且按下不表,最后瞎子带着俩个鬼物直接摔下了悬崖,掉在了乱葬岗上。 

 那时候他还没有昏迷,并且今晚最诡异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那个鬼东西想继续攻击我,但是有个非常诡异的空间把我们的意识卷了进去。” 

 瞎子的话听得吴邪他们几个都有点懵逼,什么空间什么意识,怎么听着听着忽然有点听不懂了?不过纪初桃倒觉得这个情况有点熟悉。 

 她曾经也进入过几次神的空间。 

 “瞎子,你不会是进入幻觉,然后疯了吧?这怎么可能呢?”科

    学世界观的吴邪忍不住问了一句,他还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空间能摄取人的意识。 

 听到他的疑问,瞎子也没反驳,只是看了他一眼,“我肯定那不是幻觉,因为我找到了那个鬼物形成的原因。” 

 说到这,瞎子突然就不再讲话,纪初桃从后视镜看过去时,发先他皱着眉,似乎很是疑惑,但没多久,眉头就舒展开了。 

 “说啊,怎么不说了?”胖子正听的津津有味。 

 六个人挤在一辆车里,要不是大早晨路上没人,否则肯定被交警抓住。 

 瞎子尝试着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但每每张开嘴,就像有个无形的手把他的声音给抽走了,完全发不出声音。 

 几次过后,他索性把过程全部省略,将结果说了出来。 

 “那个鬼物是泰国来的,原本是被折磨致死的舞女,死前怨念深重、死后被人炼尸,尸油和指骨被镶嵌到了那个吊坠里。” 

 这一番话顺利地说出来后,瞎子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东西也不是完全不能说。 

 “吊坠是佛牌吧。”纪初桃突然说道。 

 她当时瞄了一眼,发现那是一块泰国佛牌,佛牌上印着一个没穿衣服的妖艳女人,女人身后有九条雪白的尾巴。 

 是一块九尾狐阴牌。 

 “哈!”胖子大声嗤笑,“泰国有什么九尾狐牌啊,这不是被骗了吗?我还没听说过哪个寺庙的大师做这种牌。” 

 胖子早些年年轻,也是世界各地到处乱闯,泰国那边也有不少认识的朋友,要说这佛牌,他了解的七七八八,基本有的都能说出来。 

 但是这九尾狐牌,可不是什么正统法师做的,而是民间的阿赞。 

 阿赞是泰国民间师傅的代称,他们和寺庙的修行法僧不同,是处在民间在家修行的白衣修士,可以喝酒、结婚、碰钱。 

 而佛牌则是泰国独有的一种佛教护身符,和西藏的佛像擦擦属于同一类,只不过体积非常小。近些年在内地火了以后,就有很多人远赴求一块佛牌。 

 正统佛牌用的材料都是佛经、贝叶经、花粉、药草、寺庙的香灰以及宝石矿石等物,是带有佛和天神法相的正牌。 

 但阴牌的制作就非常诡异,材料用的是鬼和尸体,虽然能力很强,但容易反噬。 

 寺庙中的法师很少做阴牌,虽然着也是一种护身符,但极少做阴牌的大师,都是抱着想要超度恶灵的念头。 

 泰国的阴牌大都出自阿赞手里,越是凶戾的鬼物,做成的阴牌效果越是强大。招桃花、偏财、赌博运,只要带上那些效果强大的阴牌,里面接受供奉的鬼物就会帮人实现愿望。 

 那个女人供奉的就是一个九尾狐阴牌,但可能里面的鬼物过于霸道,阿赞的封印完全不起作用。在开始供奉以后,女鬼失控了,开始附身在女人身上,吸取精气。 

 外表上看,女人越来越美,但同时自主意识也在慢慢丧失。 

 “以前也没听说过有这么多鬼啊,怎么今年都被咱们遇上了,难道是我们倒霉?”小花对此疑惑不解,他甚至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吴邪。 

 张起灵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刚刚注意到了瞎子的奇怪之处,一副想说但是说不出来的样子。 

 诡异的状况让他本能地升起戒备感,这是张起灵深入骨髓的责任感,身为张家族长,必须把一切未知的风险抹杀在摇篮里。 

 “那就不知道了。”瞎子揉了揉额角,“不过哑巴和小桃找到的这个青铜山鬼钱的确有很大的作用,记得不要离身就好,如果有诡异无法解决的事情,就像我今天这样做。” 

 他做的就是一种驱邪灭灵的仪式,是在东南亚那边学的。原本瞎子学的时候就是凑个热闹,没想到今天竟然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看来以后得多看看这种传说中的法术。 

 后面挤挤巴巴的四个人继续说午夜惨案,张起灵则轻轻握住少女纤细的玉手,柔软细腻的小手此时一片冰凉。 

 被男人滚烫的掌心包裹住以后,才缓慢升起一点温度。 

 二十分钟以后,他们回到了酒店停车场,为了不让工作人员把他们当成变态,下车前还把脸上的血擦了个干净。 

 电梯直达他们住的楼层,纪初桃最后再检查一遍几人身上,确认过一丝阴气都没有以后,才各自回房间补觉。 

 洗完澡,少女窝在张起灵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声音软绵绵的,满是轻松。 

 “总算能放心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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