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战损美人在无限游戏里封神 > 第233章 泽被万物
    那是一个满目猩红的世界,尸体横陈,白骨堆叠。

    天地辽阔,苍茫。

    死寂无声。

    祁慕白着了一身同样猩红的衣袍,握着一把长剑立在浸染了血色的地面之上。

    不知道是因为此处的死的人太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一呼一吸之间,鼻息当中满是铁锈一般的腥味,粘稠的,腥臭的,令人作呕。他踩着血水走上前,身上的红衣在风中带起血珠飞扬而起,昏暗的天色之下,映衬那张绝然清尘的一张脸,面容如冰,凛然生寒。

    他将脚步顿在原地,举起手中的剑。暗色的光当中剑身之上‘太阿’两字清晰可见,剑尖所指之处盘踞着一个庞然大物。

    蛇身通体漆黑,食人。

    一人一蛇,于猩红如血的天幕之下。

    对立。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遇。

    在一个混乱,无序的世界里,针锋相对。

    蓦然出现的记忆让祁慕白神色恍然。半晌,他将思绪从记忆当中抽出的同时,双眸落在了面前近在咫尺的黑色大蛇身上,一眼,像是跨越了百年。

    风中,祁慕白将手从袖中伸出,紧接着四周星辰浮动,金光在掌心当中一点一点的凝聚。伴随着一阵龙啸之声,一柄长剑出现在了祁慕白的手中。

    一剑独尊,剑指日月。那浮于半空当中的人,容色清冷如霜,一身红衣浓烈而又张扬。

    祁慕白看着眼前的一双猩红色的竖瞳,握着剑柄手腕微动,长剑在半空当中划出了一道鲜明的流光,而剑尖所指之地便是眼前大蛇的眉心。

    亦如往昔。

    祁慕白: “尔可敢来与吾一战”

    熟悉的话从祁慕白的口中吐出,让此时盘卧在身后的钟泽,神色微动。

    那一日,天幕昏暗。

    一人一蛇在纷乱的世界里,鏖战了三天三夜。

    血雨倾落。

    酣畅淋漓。

    而今。

    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话语,一切又仿佛像是回到了过去,回到了原点。

    “吾父。”

    半空中金光流动,蛇身幻化为人形。钟泽一个纵身飞掠向前,将脚步停在了白司祈的身侧的平台上,他刚要一步上前,却被白司祈伸手给拦住。

    白司祈: “这一战,我们谁都帮不了他。”

    钟泽听着白司祈的话,将脚步抽回,停在了原地。

    白司祈将手抽回放在了身后,拢在暗色当中的双眸微沉。

    曾经,在三千凡世之中,那人曾经告诫于他修行一途莫要与尘世羁绊太深。正所谓因果循环,牵一发而全身,羁绊多深,执念就会有多重,到时候业障缠身,不得解脱。

    那时他曾笑着告诉对方,“业障缠身,黑暗太苦,师尊应当活在盛世里。”

    他挣扎过,选择跳出过。可在两人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当中,这一次,他选择亲手将人送回去。

    那人不该站在尘埃里。

    他应站在高处,做神,俯瞰人间。

    战局一触即发。

    祁慕白握着手中的太阿剑与相繇缠斗在了一起。

    立在平台之上的钟泽重新化蛇,用尾巴卷过地上的人,在洞中激战的当口将几个人送去了平台。白司祈伸手拢了一个结界,将众人圈在了里面。

    这一战,打了很久。

    久到之前对于系统的画面延迟都没了作用。

    可祁慕白等的就是此。当系统的画面移动到了这里,当它检测到了战局,对方的手就势必会伸到这里。

    一切正如祁慕白所料。

    祁慕白避开了头顶毫无征兆降落而下的天雷,握着手中的剑朝着后面掠出了一步。他用剑尖杵地,喘了一口气。

    在系统的加持之下,眼前的灵域已经升至了神境中阶。四周的灵力的波动,让祁慕白气血翻涌,他伸手将唇边溢出的血抹去,握着手中的剑柄撑着身体起身。

    他看着眼前拢在番域之后的相繇,整个人提剑穿越雷域再次袭了上去。只不过这一次,祁慕白趁着系统插手的机会,将眼前的boss一脚踹进了系统制造的雷域中。

    系统再劈,他就再躲。

    一次两次三次…

    祁慕白看着眼前的相繇化成了一团恶源消散在系统的雷域中,他立于半空中,唇角微弯。

    系统: “…”

    祁慕白: “还不滚”

    上方劈里啪啦的雷声响动,像是在表述着系统的不满。祁慕白冷着一张脸低嗤了一声,他看着山洞中依旧不断闪烁着的天雷,将手中的长剑朝着雷域阵眼丢了过去。

    长剑将上方阵眼破开,灵力朝着四方涤荡开来。祁慕白浮在半空中,看着眼前的四散而落如星光一般耀眼璀璨的光亮,关于小黑的记忆在这片光亮之中复归。

    那一日。他像是在无聊的日子里寻了一个乐子,与那只蛇鏖战了三天三夜。

    酣畅淋漓。

    后来,他赢了那场战局。冥冥之中,就像是缘分牵动,祁慕白留了那只蛇一条命。

    临走时,祁慕白垂落在身侧的衣摆就被那只蛇给叼住。

    那只蛇不想让他走,想让他留下来陪它打架,祁慕白不想打,也不想留。他心里似乎一直有一个想法告诉他,他不能留在那里,他要离开那儿,可他到底要走到何处,停留在何方,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祁慕白后来还是离开了。

    那只蛇也不生气,伤重让它就变成小小的一只气息奄奄的挂在了祁慕白的身上。

    后来,祁慕白被黏的烦了,出手救了那只半死不活的蛇。

    祁慕白: “好了。”

    祁慕白将那只蛇捏起,丢掉: “滚。”

    祁慕白迈步向前,腿就被一个冰凉的尾巴尖给缠住。

    腕上扣着的剑在感受到主人的杀意而嗡鸣的响着,祁慕白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腈,他刚想拔剑将眼前这条蛇给砍了,那只蛇却是顺着他的腿攀爬向上,蛇身缠上了他的腰,用蛇头亲昵的蹭着他的脖

    子。

    祁慕白: “。”

    这只没有开灵智的蠢蛇。

    也不知道是他这么多年来太过孤独,还是因为第一次有东西对他不害怕,祁慕白最终还是选择留了这只蛇在身边。他助它开灵智,教它说话,教它化形,日子就这么过着,似乎比往日多了几分兴味。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眼前的蛇化了人,他给他取名叫泽。意为泽被万物之意。

    再后来,神域崩場。

    在陨落之前,祁慕白似有所感的将人唤到了身前。

    神殿当中,猩红的销金罗帐翻飞,那着了一身红衣之人就立于中央,像是身染了一抹秋日一般的兼瑟与悲凉。

    “吾父。”

    祁慕白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到吾跟前来。”

    钟泽迈步上前,化成了一条大黑蛇像是往常一样盘踞在了对方的脚边。祁慕白伸手摸了摸蛇头,隔着眼前深红的帐帘,望向了殿外的天光,半晌他看着不远处的光色,缓声道: “吾要走了。”

    钟泽: “您要去哪”

    祁慕白: “吾也不知。”

    大黑蛇像是感受到了对方的不对劲,吐着红色的信子蹭了蹭对方的掌心,那模样看上去像是在挽留。

    祁慕白: “有一件事,吾不放心交给其他人。”祁慕白安抚的摸了摸蛇头,垂眸再次出声,“一个月后,若见到北方的那颗星落了,你就从神域离开。”

    盘卧在地上的大黑蛇化成人形。钟泽看着眼前的男人,拧紧了眉头, “北方的星那不就是……”

    祁葛白未语

    钟泽沉声道: “您又窥了星图”

    钟泽: “算了天命”

    祁慕白: “吾就是天。”

    钟泽:“父亲,您………”

    祁慕白出声打断了对方的话, “吾会想办法,但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记得从神域离开。一百年后,凡世当中有国名曰离镜,你去那里的都城当中找一姓苏的木匠,他们会有一个孩子。”

    祁慕白迈步上前,将手搭在了对方的肩膀上,“你帮吾,照顾好那个孩子。”

    钟泽: “那您呢”祁慕白将手拿开,迈步离去,“或许,山水人间,你与吾还会有再重逢之日。”

    一月后。

    神域崩場,星辰陨落。

    黑蛇翻腾于云海,仰头悲鸣。

    百年后,离镜国奉蛇为神。钟泽根据指引在王都之中寻到了故人,后跟随那人去了雪狱等待旧主而归。

    十年,相逢不识。那日钟泽便明白,神域之上那人所说的重逢之日,或许还未到时候。

    五百年,沧海桑田。

    钟泽守在雪狱,隔世等一人而归。

    直到祁慕白二人再探雪狱,方才再旧日之地,再重逢。

    激战之后,昏暗的山洞之中陷入到了一片静谧,水声流动让洞中的潮气欲重。山洞的一侧,逐渐的浮现出了一道门,那是一道白色的门,门上刻有一幅金色的吉祥莲花纹。

    洞中,金光散落,下方的几个人仰头朝着上方看去之时,就看见那着了一身红衣之人从上方缓缓而落。星辰散落于对方周身,红衣翩跹,那人于光中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祁慕白抬袖轻挥,整个人消失在半空中的同时,下一刻身形就出现在了平台之上。

    “回来了,

    “人回来了。”

    “看上去好像没受伤,阿弥陀佛,佛祖保佑。”

    祁慕白听着身前满是喜悦的声音,视线在几个人身上来回逡巡了一番。从略显冗长的记忆当中抽回,祁慕白那股子恍然隔世的感觉比之前变得更加强烈。

    那时,他站在高处,满身孤寂。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身边会围这么多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天,会有人与他出生入死,并肩而行。

    “父亲。”

    熟悉的声音自不远处响起,祁慕白将思绪抽出,将视线落在了对方的身上。

    同样的一句话,此时再听到之时与在兽界之时全然不同。这一次,他记起他了。

    祁慕白: “阿泽。”

    钟泽:“您………”

    祁慕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缓声而出,“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自那一日一别。

    他们的确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时间匆匆。

    而今,已是物是人非。

    不知道是不是众人的错觉,他们只觉得此时立在他们面前的人,越来越的像是一块璞玉,在经久的岁月里,过尽千帆,看惯了这世间,整个人浑身上下多了一股子上位者俯仰于世的威严,让人不敢高声语。

    空气当中冷凝让祁慕白收敛了眸中的色彩,朝着众人看了一眼。这么一看,祁慕白就看见褚卫,和尚几个人身上均有不同程度的挂彩,最严重的是褚卫的半条胳膊被蛇咬了一口,看上去鲜血淋漓的。

    祁慕白抬了抬手,“几位身上的伤……”

    祁慕白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几个人纷纷出声道。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碍事,倒是褚施主的伤重一些。”“没事,皮外伤罢了。”

    “老卫这伤,刚刚白王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事。”“不过那蛇刚刚难缠的很,老子差点没从上面给摔死,还好还好,修王拉了一把,你们猜怎么着那蛇背上可真不是人坐的,把老子颠的都要吐了,你看看修王的脸都白了……”

    陆修抱着手臂微微抬眸,“我没吐。”秦野: “放屁你明明恐高,一会儿要不然让小黑拉着你再去兜—圈风”

    几个人当即笑出声来。

    祁慕白听着几个人的声音,将视线落在了此时静静站在一旁的白司祈身上。那人整个人靠在一侧的石壁上,一言未发,整个人拢在暗色的光色当中,像是与那一片黑暗融为一体。

    祁慕白看过去的同时,白司祈似有所绝的将视线移了过来。双目对视的那一瞬间,祁慕白迈步走了过去。

    祁慕白: “你怎么躲在这里”白司祈唇边含着一抹笑看着他,伸手掏了掏耳朵,“那边吵。”

    祁慕白抿紧了唇。

    眼前的人话不多,但是却在背后默默的做了一切。

    祁慕白: “受伤了吗”

    白司祈扬眉, “您可以来亲自检查看看。”

    祁慕白将脚步停在了对方跟前,在对方略显诧异的目光当中,还真的就上手检查了一番。白司祈握住了对方身上那只胡乱作乱的手,将人一把拉到跟前。

    祁慕白: “你呼吸乱了。”白司祈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人,眼神描摹着对方的唇形,“因你而乱。”

    祁慕白神色微动。白司祈微微倾身上前,他的手指轻轻拂过了对方的眉眼,凑上前十分虔诚小心的轻吻了一下。

    呼吸胶着的之际,祁慕白哑着嗓音出声,“刚刚我在过去看见了你。”

    虽然只有一瞬,却是真实存在的。

    白司祈唇边扬起了一抹笑, “那我应该高兴。”

    白司祈: “您总算是想起了我。”

    祁慕白收紧了握住对方的手,“我会想起你。”

    想起你。

    想起……

    白司祈: “我在您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祁慕白沉思了片刻,伸手在身前比划了一番,“这么高,还是个萝卜头。”

    白司祈靠在身后的石壁上,松松垮垮的揽着对方的腰, “我在做什么”

    祁慕白: “你在跟阿泽打架。”

    祁慕白声音一顿补充出声,“你不想让阿泽睡在我的床上,就把那条蛇去去了门外。”

    白司祈: “他竟然还敢睡在您床上”

    白司祈危险的眯起了一双眼睛, “的确该打。”

    祁慕白: “什么醋都吃。”白司祈伸手一把握住了转过身的人的手,将人重新拉了回来, “您是我的。”

    祁慕白微微侧目看向身后的人。

    半晌他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手指勾主对方的衣襟,附身凑上前在对方的唇上回了一个轻吻,“我是你的,一个人的。”

    白司祈刚要凑上前再同人讨要一个吻。

    祁慕白便将人放开,走了回去。

    白司祈看着身前空落落的位置。

    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再经过了一番鏖战,众人都有些疲惫。

    好在从上一个格子离开之后,几个人就进入到了一个可以休整的宝箱盒子当中,众人在原地歇了一会儿,调整了一下状态,方才再次启程。

    这一次,眼前再次出现了第一次见到的那道黑色的大门。大门漆黑一片,鎏金的雕花镌刻在上面,整道门看上去比其他的门更为古朴,神秘且充满了未知。

    “保佑保佑,再来一个宝箱格子。”“我们使用的格子快过半了,还没到达指定的地点,许愿下一次能抽到一个跳格!”

    身后议论纷纷。

    祁慕白伸手将门拉开,一道微凉的风从门口吹了进来,他迈步而入,等到他进入到门内再次回过头来时,却是发现周遭空无一人。此时整个厅室当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祁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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