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脚步凌乱的来到浴室放水，浴室里水声哗哗，她的思绪却在飘逸。
沈霁白住的是本市最好的医院，病房是病房。
在他住院期间，石玉时时在医院和家之间往返，她总是前脚进后脚便有一些陌生人出。
石玉内心有些发慌，她越发觉得在她没有参与沈霁白的那三年里，他的人生非常的精彩。
水已经到合适的位置，石玉将手探了进去，温度恰好。
是他喜欢的。
放下花洒，石玉走到床边，试图将他扶起来。
沈霁白轻松的下了床，又突然倚在她身上，百分之九十的重量都压在她的小肩膀上。
石玉咬着牙将他扶到浴室，又出去拿了一个矮凳。
“坐。”
沈霁白不乐意，“这么矮，我怎么做，扶我到浴缸里。”
石玉叉腰：“不行，你后背的伤碰不了水。你就坐着，我先给你洗头。”
“我白天已经洗过头发了。”
“你怎么不听医生的话，私自碰水！”
石玉大声，沈霁白指了指身上的衣服，只道，“难受得很，帮我脱了洗洗。”
石玉手指微动，咬着下唇，又不是没有看过，她害羞什么。
只是灯光透亮，又被镜子照着，她实在有些胆怯。
两人在昏暗的环境里互相的摸索过对方的身体，甚至沈霁白还用唇瓣摸索过，可那都是昏暗的环境，朦朦胧胧看不太真切。
如今，浴室里亮堂堂的。
她实在难为情。
硬着头皮，石玉解下了他的上衣。
垂眸看向他的下衣，她嗓音干涩，“你自己脱。”
沈霁白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子遮挡住光线，石玉冷不丁的抬眼望了过去。
曾经那流畅的肌肉迎面而来，人鱼线，腹肌，胸肌
石玉重重的闭上眼睛，听见眼前的男人低声笑：“阿玉，我好了。你睁开眼睛帮我洗澡吧。”
石玉挤出一条缝，欲盖弥彰的拿了毛巾沾湿，然后在他的上半身擦拭。
小猫一样的力道，绯红的脸颊，沈霁白喉头滚了滚。
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石玉眼睛蓦得瞪大，感觉到了不对劲。
“哥哥，别别这样”
沈霁白低喘，“帮我擦擦。”
她的手被强迫的带到，石玉侧过脸浑身发烫。
良久，她尖叫了一声，“你把我衣服弄脏了！”
真讨厌！
虽然衣服被弄脏了，石玉还是尽职尽责的替他擦了擦。
可沈霁白却再次的呼吸急促。
石玉扔下毛巾，愤恨的逃出了浴室。
沈霁白断断续续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石玉将自己的耳朵捂住，强迫自己不听。
洗了个艰难的澡后，沈霁白当即宣布要出院。
“不！行！”石玉驳回。
“阿玉，我后背的伤早就处理好了。何必非得住院，回家也是一样的养。”沈霁白不容置疑。
“而且，住院花费不小。”
石玉气呼呼的，“乔慕然，就算是倾家荡产，我也要让你恢复的好好的。你放心住，钱这事我来想办法。大不了，把咱们订婚的三金卖掉嘛。”
沈霁白将她拉进怀中，在她唇上咬了一下，“不准！”
石玉目视他，“你还没好，不准出院。”
沈霁白轻声感叹：“真的没必要，阿玉，你不信去问医生，他肯定也是说我可以出院了。”
石玉不信邪，专门去找了沈霁白的主治医师，结果医生真的说，他可以出院了。
石玉纳闷，反复再三强调：“他才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后肩上的伤口还没彻底好”
“石女士，我知道你担心。但是从恢复角度来看，您的丈夫他完全可以出院休养。待在医院反而没有必要，还造成医疗资源浪费。”
话说得这么明白，石玉再坚持也无用。
将东西收拾后，沈霁白换上一身衣服，两人趁夜色还不算太黑，从医院出来。
石玉叽叽喳喳了一路，“医生也是的，给医院钱，医院还不要。说什么医疗资源浪费，浪费什么了嘛。”可说着说着她声音小了下去，关心则乱。
作为一个曾经的医学院学生，她理应明白医生说得有道理，可是却还是在不由自主的担心。
沈霁白握着石玉的手凑近自己的唇边，“阿玉，这几天辛苦你了。”
石玉摇头，又沉默，下了车，她突然当众环住了他的腰。
声音是失而复得的复杂情绪：“乔慕然，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还好你没事。”
如果乔慕然有事，那么她这辈子将不再会原谅自己。
她不能再让一个亲人因为她而
石玉靠在他胸膛，抱得他很紧很紧。
三年前，父亲去世。
母亲查出癌症，后来那段时间，石玉一直在陪着母亲化疗。
可是花钱如流水，石母不愿继续花钱。
她选择回家陪着石父，石玉那段时间请了好久的假，一直陪在母亲身边。
母亲的情况越来越差，突然有一天她吃了好多的饭，脸色也红润了。
石玉很高兴，晚上去洗碗的时候。
一回头发现她已经倒在卧室的地板上，地上撒了一大堆的安眠药。
石玉催吐又心肺复苏了好久，救护车来了，她跟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后，医生说，人没了。
石玉不相信，她尝试告诉医生她是学医的，她给妈妈做了好久的心肺复苏。
医生不忍，但还是告诉她，她的心肺复苏没有一点效果。
然后她就看见妈妈的被推了出来。
石玉一直觉得是她自己没有及时抢救好母亲才导致她去世，虽然医生反复强调她是癌症晚期又摄入大量安眠药才去世的。
可是石玉总是觉得，是她的那双手才让妈妈去世。
自从手臂受伤，她的手就总是发抖，因为这样，她的心肺复苏才没有效果。
所以她在学校里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心肺复苏，一遍又一遍，却再也不敢给人做心肺复苏。
沈霁白低头吻她的发顶，“阿玉，我们进去吧，围观的人都已经开始拍视频了。”
石玉慢吞吞的放开他，牵着他的手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进了店。
一进门，她就被沈霁白压在墙上强势拥吻。
石玉抗拒半天，沈霁白听到一阵咳嗽，这才意识到房间里有人。
一转头，四双眼睛齐刷刷的朝他们看来，
石玉脸颊通红，尴尬得打招呼：“王奶奶，十六十七十八，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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