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杀手吗？”
借着火光看，在一棵树后面，有一个穿着褴褛的小孩，用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韦一心。
只不过，他这句话，倒是问得莫名其妙。
“不是。”
韦一心回答道。
从现在的状况看来，他和这个孩子没什么区别，都是无家可归的人。
“那你是刺客吗？”
小孩似乎不死心，追问道。
“如果我是呢？”
韦一心转过头，故意阴沉下脸，想要逗他玩。
“杀一个人，多少钱？”
小孩问道。
如此奇怪的问题，倒是让韦一心愈发好奇，于是他顺着回答道：“白人十两白银，平人十两黄金。”
白人，这是对比自己实力差的人的称呼。平人，是自己能够处理的人的称呼。
虽说自己并非是混杀人行当的，但对一些专用的词汇，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毕竟，韦氏有时候也会接触到这些人。
至于为什么会和这些刀尖上舔血的人有联系，自己便不得而知了。
杀手不讲规矩，谁给的钱多，就杀谁。如果被杀的人出更高的价格，他们甚至可以回去杀了自己的雇主。
刺客反倒是守规矩许多。
所以，江湖上很多人更愿意雇佣刺客。
但刺客大都实力不及杀手，若是真有大单子，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请杀手做活。
杀手，大都是亡命之徒，给钱就干。
“二十两足金，帮我杀两个人。”
然而让韦一心没想到的是，这小孩子说的话，是认真的。而且，穿着如此破烂的他，居然能从怀里，掏出一个二十两的金锭。
这让韦一心更加好奇了。
“老板豪气。说吧，你想杀哪两个人。”
韦一心说道。
“韦氏族长韦正音和少主韦不言。”
小孩子的回答，出乎韦一心的意料。
不过，想到韦正音父子以下犯上弑杀族长，这意料之外也成了意料之中。他们成了韦氏的领头羊，韦氏经营数代的好名声，半年足够让他们挥霍完了。
“说说看，什么深仇大恨。”
韦一心继续问道。
“灭门之仇，够不够？”
小孩双目尽是凶光，拳头紧握，浑身发抖。
“还未请教老板尊姓大名？”
“白岩城城主上官晓之女上官素。”
上官素回答道。
跌入深渊之前，韦不言好像说过要当四城九镇霸主的事情。如果所言为真，最直接的办法，自然就是攻下四城。
九镇除了度清镇，其他都归四城各自管着。只要拿下四城，九镇自然也就不敢再说些什么，只会乖乖俯首称臣。
只是没想到，居然会有灭门之事发生。看样子，姓韦的两父子，走的路，颇为极端。
不过这小姑娘，能逃过一劫，估计也有些本事。
“你不太聪明。”
韦一心笑着说道。
“什么意思？”
上官素突然觉得不妙，小心后退一步。
“在下韦一心。”
韦一心的脸突然一沉，灵力骤然而起，那双眼睛，从最先的和善，陡然变得杀气凛凛。
“韦狗！今日就算是死，我也要与你”
然而话音未落，韦一心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单手一伸一提，就将上官素提起来。上官素手中藏的匕首，还未来得及拿稳，就掉在地上，被韦一心一脚踢起，之后抓在手中。
匕首闪着寒芒，在上官素的面前划来划去。
看样子，是自己想太多了。面前这小屁孩，就是命大而已。
“杀了我吧，待我死后变成厉鬼，日日夜夜缠着你们韦氏一族，让你们不得安宁！”
上官素大吼道。
“出门在外，莫要轻易与陌生人搭话，莫要显露钱财，更重要的，莫要报自己的名字和家世。好好记着，来世莫要再犯这些错误了。”
随即韦一心脸上浮现一抹阴笑，匕首高高抬起，朝着上官素的脖子刺过去。
上官素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能紧闭双眼。
下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塞进自己的嘴巴里。那东西的香气，引得自己不停咽口水。她睁开眼一看，自己的嘴巴，居然叼着一块肉。
“告诉我那两个人如今的境界几何。”
韦一心一边吃着肉，一边说道。
“韦正音现在是筑基八重，韦不言已经到了筑基一重。不过，那个韦不言应该是吃灵力丹冲上去的，每次出手后，他都会吐血，还要吃药。你问这些，是不是准备接我单子？”
上官素坐在韦一心旁边，也是一边吃肉，一边告诉韦一心答案。
虽说她知道面前的人也姓韦，但不知道为什么，坐在他身边，感觉十分安心。
“这可算不了平人。”
韦一心皱着眉头说道。
“我可以加钱，或者，给你当丫鬟，都可以。只要你帮我杀了他们，让我做什么都行！”
上官素拉着韦一心的手哀求道。
“还有半年，就是凌辰殿的选拔赛了吧。”
韦一心说道。
“嗯，这和杀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么？”
上官素对这莫名其妙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单子要半年时间，二十金，先预付。”
韦一心笑着说道。
“你不会诓我吧？”
有鉴于此，上官素将金子放在怀中，死死守住。
“不然你跟着我，半年之后，办事交钱，这总可以吧。”
“可以。哎，你可不能半路偷钱跑人。我爹说了，做人要讲诚信，不讲诚信的人会下地狱。”
上官素说道。
“小妮子，哥哥再教你一件事，别跟一个随时能够杀了你的人说这些我去，你干嘛咬我，松口！”
长夜漫漫，篝火冉冉。
韦一心捂着自己的手，看着一旁熟睡的上官素，不由一笑。
他并非惦记着那二十两黄金，而是因为这地方，尚且还算是度清镇的地盘，属于韦氏一族的地盘。要是被他们发现，白岩城城主的女儿还活着，定然没有好下场。
说到底，还是自己的怜悯之心在作怪。
不过，他也从这小姑娘口中得到对自己算是有利的情报。
半年之内
韦一心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些许无奈。
半年之内，他至少要达到筑基九重，甚至可能要突破元墟境，方能和那两父子拼个高下。
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他对自己的天赋有百倍的自信，尤其是接受了所谓邪神的传承之后。
这才只是个开始。
凌辰殿，和自己父亲的死，绝对脱不了干系。
“他们会后悔的。”
韦一心嘴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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