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卓卓今天左眼皮一直跳，是她没睡好啊？还是……有什么事要发生呢？尚卓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佳美在客厅叫她起床，再磨蹭的话，她就亲自来把被子掀走。
“走了妈。”
“路上骑车慢点，看着车点。”
“嗯嗯。”
尚卓卓拿走一个火烧夹，她打算带到学校去吃。
刚骑到路口，过了红绿灯，尚卓卓的车不知道是哪出故障了，直接脱把，连人带车摔倒了路边，幸好这时候过马路的人不多，车开走的也快，尚卓卓立刻把电动车扶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土，赶快骑进校园。
“尚卓卓，你来一下。”
“呀！车老师你复工了？”
“嗯。”
尚卓卓跟着车婉走到车棚一边，车婉让她背对着她站好，她裤子后面全是土。
“多大年纪了，还和小孩一样喜欢玩土？”
“我才不玩呢，这是骑车摔的。”
“骑车你都能摔？真是个人才！”
哎呀，这个车老师，关心人都不知道说点好听的，怼人也要分场合呀。
“好了，车老师，谢谢，我先回教室了。”
“嗯，我在你班是上第三节课吧？”
“对！第三节，需要我给你拿电脑吗？”
“需要。”
尚卓卓点头，快步离开车棚，她有份试卷还没写完，得快去班里补，要不然又得被车老师撕。
“茜茜，车老师上班了，快把你试卷给我！”
“啊？我也没写啊，小任又不查作业，我靠，快点快点，谁做语文试卷了？”
彭一茜问了大半个班，他们没想到车老师复课了，所以一个写的都没有。
“那个，第几节是语文啊？”
“三。”
“那就早自习写，偷着写，别让老班发现就行。”
彭一茜把早读的书摆好，语文嘛，不急。
“大小姐啊，你不知道，以前在一班我有一次忘写了，念得我同桌的答案，结果她听出来了，直接把我同桌和我的试卷撕了，还让我在班外头站了一节课。”
“我去，这么惨的嘛？”
“所以啊，更年期的女人惹不得。”
尚卓卓头也不抬，笔在试卷上划拉来划拉去，车婉不喜欢看空荡荡的试卷，如果不在上面做些标记，那她一定会认为你这份试卷是抄的。
“我做阅读，你做选择吧？”
“行啊，我先把古诗词抄完。”
下了早自习，车婉来巡班，说十二班的两个课代表没一个把她这科的作业交上去，吴霖铃听后，直接把尚卓卓和小杨叫起来，让她们当场收作业，她们两位老师站在两大排中间盯着，绝对没法放水。
“老师，这两排收齐了。”
“嗯，放我办公室里。”
尚卓卓尽量拖住时间，因为她看到后排的还在补。
“尚卓卓，别墨迹了！谁不交就记名！再拖，扣得就是你的个人分。”
车婉看着尚卓卓越走越慢，好好的一个课间全用在收作业上面了，浪费了其他同学的宝贵时间！
“行了，剩下的不交拉倒，你跟我去办公室，一块把我电脑抱下来。”
尚卓卓跟在车婉后头，看着车老师消瘦的背影和极短的寸头，也不知道她出院后家里有没有请位阿姨，现在车婉家有谁能照顾她呢？
“你走我前面。”
“嗯？”
“你！走我前面。”
唉，这难道就是她今天左眼一直跳的好事吗？
“脚也摔着了？”
“脚没事，站起来的时候踩石头了，崴了一下，不严重。”
车婉把尚卓卓怀里的作业接过来，她说下节课暂时不用电脑了，还是做试卷讲试卷吧。
“那我搬试卷？”
“别了，试卷还没印，印好了我抱过去就行，你回班吧。”
等尚卓卓走后，车婉打了盆水，涮了涮抹布，开始擦桌子，她买了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上次她和尚卓卓爬山时照的日出，上面出镜的手是尚卓卓把太阳放在两手中间，摆出的花托形状。
“车老师，怎么样了身体？”
“好的差不多了，你们也得按时去体检了，现在我们的身体可不能跟年轻的比了。”
“哈哈，说的也是啊，你说这时间过得多快，我们竟然也到了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了。”
十七班的鲁老师走过来帮车婉收拾东西，她拿起来那张相框，问车婉，“这是爬山时候拍的吧？”
“嗯，泰山日出呢。”
“真好，这是谁的手啊？你的手也不那么小啊。”
“我家里人的。”
“秦雨啊？这美颜可太过分了，修的那么白。”
“不是他，是……嗯，亲戚家孩子。”
“哦，那你是去替人看孩子了。”
“哈哈，是人孩子看我。”
车婉看向相框，一会她就去找尚卓卓，这孩子脚崴的厉害，怕她担心还嘴硬说没事，车婉办公室里常备一瓶云南白药，她想——尚卓卓可以用上。
中午最后一节课，学生们在最后五分钟里，绝对是听不进去的状态，因为他们急着去食堂吃饭，再晚就抢不上了。
尚卓卓也着急，但她脚好像肿了，她现在都不敢动，不动都疼的要命，尚卓卓害怕，要是伤着关节了可就坏了。
“走啊，去吃饭。”
“不了，我中午有早上没吃的火烧夹，你快去吧。”
“那行，我得赶紧跑，一会连馒头都没了。”
“嗯，去吧，加油哦。”
看人都走光了，尚卓卓试着站起来，刚迈出去两步，疼的她直流虚汗，不得已，尚卓卓只好紧紧抓住楼梯扶手，一步一步向下挪。
“怎么了？怎么连地都下不了了？”
“呃……我的脚……”
车婉走上前，她时间算的精准，就知道尚卓卓没数，踩到石头崴的脚能不瘸嘛。
“来，我背你。”
“嗯？！”
尚卓卓真的被车老师吓到了，毫不夸张的说车婉现在瘦的都快赶上她爸打台球用的台球杆了，她背她？开什么玩笑。
“快上来。”
“别了吧，老师，就还有两楼，我一个脚跳着下去就行，要是你背我，咱俩真从楼梯上滚下去。”
生命很宝贵，她不想跟车婉一起死。
“呵呵，放心，我自己摔都不会叫你摔的。”
“……嗯，还是不了，让别人看见不好。”
尚卓卓看看四周，学生是走的没人了，但还有老师在办公室里值班呢。
“老师背受伤的学生，天经地义。”
“……”
尚卓卓还有些犹豫，她和车婉僵在楼梯上，车婉比她矮了两个台阶，一直蹲在她面前。
“真心疼我，就快上来，我不能久蹲，头会晕。”
尚卓卓小心靠近，把自己动作放轻，她怕把车老师压坏了。
“你平时是不是都不好好吃饭啊？”
“没有，我吃的很多。”
“你现在多少斤？”
“九十斤。”
“太瘦了！别瞎减肥，一是容易把身体减坏，二是，女孩子的胖瘦由自己决定的，只要你自己愿意，别人是没有权利管你的。”
“哦。”
“对了，一会儿我给你个东西。”
“什么？”
“上次我住院你不是给我了一个平安佩吗？作为回礼，等会你回家的时候我送你一个银手镯。”
“啊？不用不用，我要是收了你的手镯，叫我妈知道了她非骂死我！”
“……你可以跟你妈妈说，这是你用平安佩换的，你看你把平安佩给了我，你骑电动车都受伤了。”
车婉所言极是，在尚卓卓看来，平安佩确实有用，最起码图个安心。
“那，我收下，谢谢车老师了。”
“没事，不用客气。”
车婉背着她走的很稳，虽然慢了点，但这对刚大病初愈的车老师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刚下到一楼，尚卓卓立刻从车婉背上离开，她落地太急，一下子就把崴到的那只脚给跳疼了，又摔了个屁股蹲，车婉也没好到哪去，虽然累得不行，但她出于老师的本能，还是先去扶了尚卓卓，她让尚卓卓坐到楼梯的台阶上，还不让尚卓卓乱挪乱动。
“干嘛呀？”
“给你喷点云南白药，一会我去找吴老师给你开个假条，下午别上课了，让你家长带着你去医院查查，有问题治病没问题回家歇一下午。”
“啊？会不会耽误上课。”
“肿成这样了，还想什么上课呀！好好养好脚，下午在家自学就行，你那么聪明，我相信你。”
上完药，车婉扶着尚卓卓走去车棚，校园内空空荡荡，四周静静的，走到一半尚卓卓突然看着车婉开口说道:“车老师，你瘦了。”
“嗯？呵呵，自我回家休养，一直不见你，想卓卓想瘦的。”
“真的？我对你有那么重要？”
车婉温柔低喃，她告诉尚卓卓说:“我从不对你撒谎，只要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愿为你承受。”
只是那时，尚卓卓还感知不到车婉对她的深深爱意。
……
“咱家还有油吗？”
“怎么没有？妇女节的时候我单位发的油到现在都没吃。”
“在哪呢？”
尚勇拿着炒菜铲子，要做饭了，油不够了。
“卓卓，你去配套房跑一趟，拿桶油！”
“啊？等我写完这个题。”
尚卓卓做题做到正带劲，她不想理会老妈的催促，只想赶紧把作业做完。
“尚卓卓！你听见没？”
“听见了，听见了，我说了一会就去。”
思绪被打断，尚卓卓也写不下去了，把笔帽一扣，穿着棉拖鞋“蹬蹬蹬”跑下楼去，她脚敷了古方膏药，已经不疼了。
尚卓卓来到配套房，照例在里面先狂闻一阵，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合她意了。
“油在哪呢？”
尚卓卓家的配套房很乱，里面有许多她爸拉来的木材，杂七杂八的放着，也不收拾收拾。
“哎呀！猫？！”
她的手电光照到了一个角落处，那里藏着好几只小奶猫，母猫并不在它们身边，可能刚才她开门的时候就被吓跑了。
“啊啊，好可爱！”
小猫咪不习惯强光的照射，她家配套房没有安灯，手电筒的光是固定的没法调强弱，尚卓卓把手电竖起来，放到旁边的木头上，她想过去看看，但又怕有细菌，应该是前些天外头一直下雨下雪的，母猫实在没地方去了，所以才从小窗户里跳进她家配套房里生产。
尚卓卓轻轻关上配套房门，她把油提回家，一进门就拉着她妈下来看猫，刘佳美不喜欢小动物，嫌弃它们掉毛，她警告尚卓卓不许动歪心思，不能私自把小猫接到家里来养。
“为什么不能养，我们不管，它们就会冻死的。”
“还了不得了啊，在配套房里冻不死，母猫会回来接它们的，你可千万别把它们整回家，多脏啊！”
“不脏，它们在配套房里才脏呢。”
“瞎说，好了，你别去动它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
刘佳美在小猫们周围转悠了转悠，她去看了看窗户，她家配套房的那扇小窗户是死的，根本关不上，母猫应该是钻了这个空子。
“行了，回家，别过去了！哎！别过去！它们长牙了，别看着小，照样咬你！”
尚卓卓被刘佳美连拖带拽牵回家，她没把这些小猫赶走，就已经很仁慈了，别指望她会大发慈悲，把小猫们接回家。
“如果母猫不回来，那我能养它们吗？”
“不可能不回来，当母亲的就不能放弃孩子，猫也一样。”
尚卓卓软磨硬泡很久，也没能动摇刘佳美决定，最终，母女俩各退一步，如果母猫不把小猫接走，小猫可以交由尚卓卓处理，但只能转送到她同学或者是亲戚那去养，在她们自己家，绝对不允许养猫！
卓:“雪儿，我家有猫了。”
尚卓卓知道沈小雪会带手机去学校，所以特地给她发qq炫耀。
雪:“真的吗？什么品种？”
卓:“中华田园猫！”
雪:“哦哦，什么颜色的？”
卓:“花色的，混杂色。”
雪:“不错啊，你妈给你买的啊？”
卓:“不是，我估计就算是世界末日来了我妈也不会让我养猫的，是母猫自己跑我家配套房生的。”
雪:“真牛！”
卓:“你要一只不？”
雪:“行啊，我预定一只，颜色最好是白色。”
卓:“欧了！”
尚卓卓跟沈小雪约定好，把最好看的一只留给她。
七点半了，她爸妈应该是吃完饭了，尚卓卓出去一看，家里没人了，他们都去散步了。她拿着手电，去开配套房，母猫果然来过，一共五只小猫，现在只剩下了一只最瘦的，这只……应该不太好养活。
卓:“雪儿，母猫把她孩子都叼走了，就留了一只。”
雪:“什么样的？”
卓:“最瘦的，一只黑白猫。”
雪:“那算了，我怕我养不活。”
卓:“……好吧，我再问问，看别人有愿要的吗。”
雪:“嗯嗯，给孩子找个靠谱点的主人。”
尚卓卓把qq里加的好友全问了一遍，现在当务之急是在刘佳美回家之前，把小猫送走。
卓:“hi，在吗？你想养猫吗？”
雨:“猫？成年的吗？”
卓:“不是，小奶猫，嗯……比较瘦的，它妈妈把它放我家配套房了。”
雨:“拍张给我看看。”
尚卓卓把小猫放到纸盒子里，找好角度，打开手机闪光灯，给小猫拍下了它人生第一张相片。
卓:“怎么样？”
雨:“奶牛猫，长得还行。”
卓:“你有想养的冲动吗？”
雨:“我养，等我团建聚餐吃完后去找你，你把猫包好，咱们见面说。”
尚卓卓把页面关掉，她在鞋盒子里铺了一张厚厚的尿布，家里还有上次爷爷来给她送的羊奶，她给小猫泡了一小碗，看着它喝完。
卓:“快快快！！！江湖救急！！！”
雪:“咋了？”
卓:“我今天要见网友了！”
雪:“啊？？”
卓:“就是那个夜雨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嘛。”
雪:“你把猫给他了？”
卓:“嗯嗯，他说今天下午他下了班就过来！”
雪:“！！！”
卓:“啊啊啊啊，怎么办啊？我第一次见网友呢！”
雪:“没事，平常心，去了正好看看是男的女的。”
卓:“别说风凉话了，快！给！我！出！个！主！意！”
雪:“我没经验啊，哎呀，你怎么搞的跟网恋奔现一样？不就是给人家送个猫嘛。”
尚卓卓恨不得把键盘敲出火星来，她现在很焦躁不安，快速跑到家里试衣间里，把她和她妈的所有衣服翻了个遍，挨个都试，直到她累的穿不动为止。
八点了，她和夜雨约的是八点半见面，就在尚卓卓家前面的老年活动中心。时间差不多了，小奶猫喝完奶，尿了好大一泡，尚卓卓扯了几张纸给它擦掉，又用拖把墩了一遍，味散的差不多了，她把小奶猫抱好，出门前，还把那罐羊奶粉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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