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批了吧？脸那么臭。”
“这几天光叫我去办公室，真不知道招谁惹谁了？你说我这是什么命啊？在一班被车老师叫，在十二班被吴老师叫，啊啊啊，茜茜，我不活了！”
尚卓卓崩溃，把头用胳膊圈住，她真的巨巨巨讨厌一天去n遍办公室（问题除外）。
“我怀疑，你这叫——天生主角命！”
“我更喜欢当配角。”尚卓卓闷声出口。
“想开点，姑娘，早死早超生。”
彭一茜晃着她新买的鞋子，她家开超市的，而且她俩还都走读不住校，这给了彭一茜很大的显摆机会，她的鞋几乎日日不重样。
“看见了，大小姐，别晃了你今天的新鞋很闪耀。”
“你蒙着头怎么看的？”
“我眼睛又没蒙着，一低头就能看。”
尚卓卓好心告诫过她多次“财不露富”，奈何大小姐一次也听不进去。“我爸妈挣钱我花钱，天经地义！他们不给我花我就闹，反正不能便宜我爸外头那个私生子。”
“你们有钱人家过的日子我们这些凡人属实是看不懂，都搞出私生子了，你妈知道了也不跟你爸闹？”
“我妈说了，只要是不影响她和我的利益就行，钱在我妈手里，外面的爱怎么搞怎么搞。”
尚卓卓着实佩服，有钱人家的脑回路就是不一样哈。
“那你将来在国内念书还是去国外？”
“大概率是出国，不过我不操心这个，反正我学的还可以，成绩考的又好，国内国外的我都能考上。”
彭一茜的名次一般能在级部里排个前二十左右，听她说她家从来没给她请过家教，都是靠她自学，什么英语韩语意大利语都不在话下，暑假经常自己坐飞机到各国去旅游。
虽然尚卓卓家庭条件也不算差，父母对她很好，不重男轻女不考虑二胎，但也有可能是被计划生育所局限了。家里的长辈都很爱她，谁见了她都得关切的问她成绩考的如何，顺便和在跟前、不在跟前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比较一番，看谁更优秀，谁更讨长辈欢心。
在彭一茜出现之前，尚卓卓不知道人还有另一种活法。她觉得周围人过得和她差不了多少。等彭一茜出现之后，尚卓卓才越发觉得投胎是个技术活，偶尔她会羡慕彭一茜，但她只允许自己羡慕一下下，一下下而已。
“路上雪那么厚，等会放学怎么走啊？学校也不放假，就这么放心我们这些学生在路上不会出事？”
“你家司机不来接你啊？”
奇怪，大小姐还发愁这种事。
“我是为你发的牢骚！这么厚的雪，你那么小一个小孩也没人接，要不我捎你一程吧？”
“咱俩一南一北，不顺路。”
彭一茜还在劝，都被尚卓卓挡回去了。
“别了茜茜，知道你善良，姐妹我真感动了，但！雪天骑车多浪漫啊，请让我独自享受大自然馈赠的浪漫吧。”
“浪漫吗？我觉得很受罪啊！而且这是人工降雪，不是大自然馈赠的，你真不走啊？”
“不走，不走，你收拾完了赶紧撤吧，别让你家司机久等，晚了路更难走。”
“等等怕什么，又不是没付他工资，车上肯定开着空调，花的还不是我家的钱。”
……
走到车棚，尚卓卓冻的发抖，右手开锁的时候都拿不稳钥匙。
“叭——叭——”
嗯？她没挡人家路啊。
“尚卓卓！路太滑了，别骑车了，你妈给我打电话了，我一块捎你回去。”
感谢母上大人！她再也不羡慕彭一茜了。
“好的，谢谢老师。”
尚卓卓坐上吴霖铃的车，车上暖暖的，吴霖铃还给她买了杯奶茶。
“再次谢谢老师。”
嚯，是红豆的呢！有品位！这个班主任果然对她胃口。
“喝吧，没事，弄脏车也不让你收拾。”
吴霖铃见尚卓卓光举着吸管不插，便空出一只手来，主动帮她把管子插上。
“老师你就买了一杯啊？”
“啊，一杯不够你喝的？”
“不是，你没有啊。”
尚卓卓脸皮薄，一不好意思脸就红。
“没事，你要是不介意就给我喝一口你的。”
吴霖铃开玩笑，想缓和一下尚卓卓情绪。
前面正好红灯，车子停下，一根吸管被递到嘴边。
“您喝吧，我换了一头。”
……
一日复一日，日日不重样。
本周末，介于尚卓卓本次的模考成绩不错，物理总算没掉链子，摆脱了“十八分”魔咒，而且还千辛万苦挤进了年级前三十，刘佳美很得意，直言她找熟人是对的，又把躺在沙发上什么也不干的父女俩痛骂一顿，她才不相信尚卓卓能管得住自己。
“我找我同事帮我抢了两张话剧票，下午七点半在会展中心开演，你请你吴老师去看看，当谢礼了。”
“哇，这场我喜欢的那个演员也在哎！”尚卓卓激动地从沙发上蹦起来。
“不过老妈，你是不是请错人了？物理成绩上去了不应该请金老师吗？”
刘佳美瞥了一眼不开窍的女儿，直言道：“要不是你胡姨让人家吴老师多关注你，你还能有私人开小灶的机会吗？物理老师那边你班主任肯定通融过，咱们，只需要顾好你吴老师就行，懂了吗”
尚卓卓听出来了点门道，像金老师这样的知名教师私下都会搞点小事情。想来，她能趁金老师有空的时候跑办公室“免费”问那么多道题，肯定是离不开吴霖铃在背后的暗箱操作。
“好滴，我这就给吴老师打电话。”
刘佳美满意点头，这事她不太能方便出面，再说了，尚卓卓离成年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闺女马上就是大人了，也该学点人情世故了。
“喂？吴老师好。”
“嗯，有什么事吗？”
“没别的事，就是想问您今晚上有空吗？”
“今晚上吗？稍等我看看……”
“好，不急。”
尚卓卓拿着票仔细摩挲，刚刚只顾着看剧目了，没注意到这两张票的票价金额不菲，花了她妈妈足足三千多块大洋。
“晚上六点我有个会，其他时间都行。”
“啊，开会要开多久啊？”
“不好说，一般半小时左右。”
半小时？那还行，那么贵的票别浪费了。
“晚上想找我问题吗？”
“不是，我妈给了我两张话剧票，请您去看话剧。”
“几点的？”
“七点半的，会展中心开演，老师你开完会咱们去看正好。”
“嗯——那行吧，我开完会去接你？”
“不用老师，我妈正好要出去，咱们在会展中心见面吧。”
“嗯好，晚上见。”
“好的，老师再见。”
“再见！”
尚卓卓挂断电话，跟她妈妈说吴老师已经同意去了，一会她骑车过去，这场话剧很火爆，开车去一定堵。
刘佳美同意了，还夸尚卓卓聪明想得周到，不愧是她闺女！她问尚卓卓要不要带点东西，尚卓卓摇头说不用。
她到浴室刷了个牙，又洗了把脸，纠结了好一会化不化妆，最后还是决定抹点素颜霜，都说一白遮百丑，她的脸不是现在流行的冷白皮，有一段时间她还为此自卑了好久。
骑过去刚好六点四十，观众已经来了不少了，和她预测的一样，路上堵车堵的不像话。
大厅里等候开场的观众大部分都是年轻人，有经济能力真好！个个手里捧着鲜花。不像她，当尚卓卓看到票价的那一刻起，她就决定再也不能额外花钱了。
“你怎么在这？”
尚卓卓听这声音很耳熟，感觉很像她二婶。她转身去寻找声音的主人，说不定真能偶遇亲戚呢。
“车、车老师？！”
见鬼，出来看个话剧都能叫车婉抓到。
“嗯，你自己来的？”
“不——是，我……我和别人一块来的，呵呵！”
“谁？你妈妈吗？”
车婉转头往周围看，没找见她猜测的人。
“她还没来呢”尚卓卓没告诉车婉谁陪她来的，因为她觉得没有必要。
“您也喜欢看话剧啊？”
“不喜欢，同事送的票，不看浪费。”
“哦，开始检票了！您先进去吧，我得等人家一会。”
“我陪你在这等吧，你自己等也无聊。”
“不用了……”
赶了一遍人没走，这车老师不嫌冷吗？看她今晚穿的也不厚，什么天啊，穿大衣！要是冻感冒了算谁的？
“别了，您穿太少了，我等的人也快来了，您先进吧。”
车婉拗不过尚卓卓，她先走一步去检票。
送走了车婉这位大仙儿，一看表，还有十分钟开演，大厅没人了，人家全进场检票了，她不能那么倒霉吧！难不成真被放鸽子了？
“快冻死了，吴老师怎么还不来啊，什么会啊开那么久？”
尚卓卓在大门口跺脚，引得保安直往她这瞧，尚卓卓挥挥手里的票，示意保安她在等人。
太冻得慌了，冷得尚卓卓想给吴霖铃打个电话，可又怕影响吴霖铃开车，就只能在大冷天这么干等着的，站久了就蹲下等，她把脑袋缩进帽子里，上面长长的羽毛耷拢下来，像极了一只被主人抛弃在大街上的垂耳兔。
“你咋不进去？”
尚卓卓听见动静猛一抬头，她说:“等你啊。”
“别蹲这儿了，不好意思哈，我出来晚了，是不是已经开演了？”
“嗯，开演十分钟了。”
尚卓卓蹲麻了，一站起来眼前发黑头晕目眩。
“呦，没事吧？慢点起啊！”
吴霖铃半搂着尚卓卓，心里怪不好受的，她觉得她让尚卓卓受委屈了。
工作人员给她俩检完票后用手电带她们进去，舞台上的光照不到观众席，座位排的密密麻麻，吴霖铃拿着票按上面的指示挨个对照，还好她眼尖，一下子就找着了位子，牵着尚卓卓冰凉的小手很快入座。
“好点了吗？”
吴霖铃压低声音，不想打扰其他人。
“嗯，缓过来了。”
尚卓卓出来的早，顾不上吃晚饭，再加上她今天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一天只吃了一顿午餐，刚又从外头蹲了好大一会，这不“报应”全来了，现在她头晕脑胀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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