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颈上的力度倏然消失,身子被大力甩向后方。

    砰的一声巨响,路彦青的身体砸在了门上。

    “怎么了!”李轩急速推门,有些重,用力一推,又是砰的一声。

    李轩看着仰躺在地上的路彦青吓了一跳。

    鲜红血液从男人脖颈流淌,地下沾她一片血色。

    路彦青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胸膛看不见起伏。

    “卧槽,这这这…”

    要不是祁宴盯着,李轩都想夺门而出,他第一反应拨通了120。

    身子机械的在原地旋转一圈后,才想清楚应该做什么。

    他几乎是挪到路彦青身边,缓慢蹲下身,并拢双指放在路彦青鼻尖,去探鼻息。

    “没死!”祁宴烦躁的按了按眉心,傻的。

    李轩被突然的声音吓得往后一蹦。

    发现是祁宴,他拍拍胸脯又挪了回去,“没死就好,没死就好。”

    这回胆大了些,直接去摸路彦青的鼻子。

    热的。

    伸手按了按他的胸口,有起伏,只是不大。

    李轩长出一口气。

    语重心长的劝,“老板,咱可是讲法律的人,可不杀人啊。”

    “老板,你要实在难受就让他破产算了。”

    路彦青被接连的两次重击弄得头晕眼花,刚缓过来一点就听见这句话。

    他气的剧烈咳嗽起来。

    李轩赶紧掏出胸前手帕,按在他脖子上,“行行,别咳了,漏气了。”

    而此时的路父找不到儿子,怒气冲冲的跑到路氏,“秦亦,路彦青呢!股份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他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当爹的!”

    秦亦抱着一堆转让文件不敢说话。

    心里暗自撇嘴,公司是苏凌和路彦青一起创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路父的炮火没有放过他,“你作为一个总裁特助,不光是工作的,也要对总裁做一个监管作用。”

    越说越气,尤其是见到秦亦的鹌鹑样,更是火大,伸手拍掉秦亦怀里的文件,指挥,“去,你去告诉苏凌,公司的股份有我一部分,我不同意,路彦青给的不做数。。”

    “路总……”秦亦有话想说。

    “对了,你让他不要签,签了也得乖乖给我吐出来。”

    “路总……”

    秦亦的话再次被路父打断,“你先听我说完,一定要警告她,路氏的股份想都不要想。”

    也不知道她给路彦青灌了什么迷魂汤。

    路父把心里积压的东西全撒到李轩身上,总算是舒服些,才大发慈悲的问他,“你刚才想说什么,现在说吧,说完了就赶紧去警告苏凌不要签合同。”

    秦亦尴尬的挠挠头,小心翼翼的捡起地上的文件,“路总要不你看看这个呢?”

    “让我看,要你的特助干什么?”

    “念!”路父摆谱,坐到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

    秦亦欲言又止,在路父的怒瞪之下,不疾不徐开口,“路总想要分给苏凌小姐的股份都被苏小姐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并且让他不要再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秦亦把文件放在了办公桌上,找了个理由,“路总,我手里有些文件急需处理,先出去忙了。”

    路父翘起的二郎腿僵了刹那,随后,左脚换右脚又重新翘了起来,随意摆摆手,“行,你去吧。”

    秦亦刚关门,路父就火烧屁股一样的从椅子上弹起来。

    不要!怎么可能?

    他翻开文件,正是不孝子在发布会上当众给苏凌送过去的那份转赠协议。

    甲方签署人路彦青,乙方则是空荡荡。

    路父倏然想起了一个画面,苏凌婚礼后,决然要分手时候说的一句话。

    “伯父伯母放心,我既然做了这个决定就一定不会后悔,也不会因为和彦青一起创业,就对路氏有所图谋,路氏是路家的,跟我苏凌没有关系。”

    路父当时只觉得是苏凌以退为进的一种手段。

    就算苏凌想要的话,路家也不会给她。

    苏凌想来也是明白这个事实才这么说的。

    然而现在他才觉得打脸,股份放到苏凌面前,她不收。

    路父尴尬的面红耳赤,在李轩面前说的那么咄咄逼人,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稀罕。

    这不相当于在他的老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他把这一切都算在了路彦青这个不孝子身上。

    要不是他惹出这一档子事,哪会有现在这个结果。

    路氏和祁宴也会因为青梅竹马的关系更上一层楼,再加上有侯先生保驾护航。

    糊涂啊,糊涂啊。

    真应了那句话,家里的花再好,都没有外面的屎香。

    路父再次给路彦青打电话没人接,索性杀到了监狱,去找安然的父母解恨。

    此时的路彦青被几个护士抬上担架,轻车熟路的拉到了医院。

    前几天给他做检查的医生眼尖的认出他,“哟,小伙子你怎么又来了?今年这是流年不利啊。”

    医生一边儿给他包扎,一边儿说:“听说附近有个庙挺准的,要不你去算算,你这是得罪了哪路财神了?”

    “老话说得好,破财免灾,要不你找地方散散财,你这灾也太大了。”

    医生给他绑了个蝴蝶结,还饶有兴致的拿个镜子给他看,“换个造型,换个风水。”

    路彦青摸了摸蝴蝶结上的绑带,心有余悸的吐了口气,苦涩一笑,“想破财都没人要。”

    他听秦亦说了,他送出去的东西,苏凌不收。

    医生一拍大腿,“有招,有招啊。”

    他当即给了路彦青一张名片,“儿童基金会的,你既破财了,又积德了岂不美哉。”

    路彦青看着手里粗糙的名片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他起身离开了医院。

    意外在门外碰上了苏凌,她正带着浅笑和赵奇说话,“是挺巧,我来拿我干妈的体检报告。”

    赵奇是来看一位住院的朋友,两人刚好在门口碰见。

    苏凌笑语嫣然,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敛起了面上的笑,面无表情的越过他走进医院里。

    很快,她的身影就淹没在医院的人群中。

    熙熙攘攘,路彦青现在医院的大门口,近乎呆滞的凝视着苏凌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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