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滨,鲛人族。
今日是南棠成年之日,也是她的继任大典,所有的族人都在目不转睛盯着被水流包裹着的身影上。
刺眼的白光闪过,南棠的身形出现在族人眼前。
一头海蓝色的绚烂长发,随着水流轻轻摆动,鱼尾也是深邃的海蓝,像是由无数片似宝石般的鳞片组成,柔和的蓝光微微闪烁。
鲛人貌美自不是传说,但南棠的容貌依旧让族人侧耳的鱼鳃快速收缩,尤其对上那一双金色的瞳孔,血脉压制扑面而来。
所有鲛人将右手放置左心口,头颅低垂,神色恭敬道:
“恭迎吾王!”
阿棠微微一笑,额心的水滴印记浮现,她伸出手还未触碰到神柱,上面突然覆上一层红光,阻止阿棠的靠近。
众鲛脸色一变,神柱覆盖红光视为预警,这代表有鲛人失去了鲛人之心。
“吾王,鲛人之心乃吾族立身之本,万不可落入人类手中。”
发须皆白,尾鳞暗淡的鲛人长老仿佛遭受重创,字字恳切地说完这句话后吐血倒地。
年轻的鲛人们一脸慌乱,他们自小听着先辈的故事和事迹长大的,鲛人之心落入异族手里曾让鲛人一族几近灭绝。
阿棠的继任大典就此中断,鲛人族一时风声鹤唳,所有鲛人都被带到大殿接受吐真石的盘查,但结果让鲛人们大吃一惊,竟是执法长老的女儿,南若。
南若为执法长老两百岁所得,成年后分化为女性,喜爱去汐语湾海域游玩,憧憬陆地人类生活。
“我没想过她会爱上一名人类,哪怕绑了她去黑暗潮汐她也要和那人类在一起。”
执法长老老泪纵横,后悔不已。
“长老,与人类相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您爱女心切,让南若带着记忆和鲛人之心同那人类离开。”
阿棠的话轻挑眉尾,吐出的话让执法长老如遭雷击,蓝色的尾纱印入他的眼里,执法长老心如死灰的斩断了自己的鱼尾。
“将南钰压入黑暗潮汐,此生不得出。”
阿棠坐在下首的王位上,语气清淡,所有鲛人不敢言。
鲛族铁律:与人类相恋须得禀告族内,经问心石试炼后,抽取更换记忆,剥夺鲛人之心,方可离开。
违者:自断其尾,于黑暗潮汐深处死去。
“棠棠。”上首传来沉重的女声。
阿棠脸上的漠然消失,她微微侧脸,表示歉意,母亲不喜她对族人如此冷情。
“神柱还未承认你的王位,族人们依旧称棠棠为殿下,你去人间一趟,取回鲛人之心。”
“是。”
看着阿棠离去的背影,女人心下微微叹气。
哪怕阿棠一出生便分化为女性,自带水滴印记,是族内皆知的下一任王,但只有和神柱发生共鸣,才会让所有鲛人心服口服。
她撑不了多久了,希望棠棠能早点带回鲛人之心。
“殿下,执法长老说南若和那男子去了安国,那名男子说是个商人。”
几只鲛人出现在海面之上,阿棠身后的男性鲛人恭敬禀告,赤红的尾部被浪花击打。
“安国商人?哼。”
阿棠看了看自己洁白的手心,指甲微微一划,蓝色的血液好似受到牵引般飘到空中,最终化成雾气落在女子的手心上,她看向南方道:
“昭国,京都。”
昭国皇宫。
陛下疯了,自从珍妃身死的那一日,陛下就疯了。
大臣们跪在金銮殿外三日未起,只因司徒景与一个死人日日宿在紫宸殿内,宫内外皆人心惶惶。
“景哥哥还在紫宸殿内陪着那个畜生?”
柳依若坐在梳妆镜前,镜子里的女子清艳绝尘,不同于从前的柔弱之态,那张脸变得让侍女们不敢再看,贵妃娘娘现在和珍妃愈来愈像了。
“贱人,畜生,死了还要勾引景哥哥!”
“起驾!本宫要去紫宸殿!”
一向谄媚的侍女自然不会违逆她,柳依若带着一众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紫宸殿外,门外的侍卫极力阻拦。
“贵妃娘娘,陛下口谕,谁也不见。”
“放肆!陛下从来心疼我,你们再敢阻拦,休怪本宫砍了你们!”
侍卫们阻挡了片刻,终是敌不过贵妃那边人多,柳依若趾高气昂地踏进内殿。
一进去,寒意袭上她的全身,她颤抖着推开房门,里面的寒意更甚,呼吸间冷气侵入喉咙,她忍不住咳嗽几声。
“景哥哥?”
柳依若小心翼翼地进去,转角便看到一具晶莹剔透的棺木,竟是由寒冰制成,森森白气顺着棺木向四周扩散。
“你怎么进来的?”
司徒景突然出现在女子背后,柳依若吓得花容失色,听出是司徒景的声音后,泪珠顺着脸颊掉落,让人心疼。
两人并未注意,冰棺里的南若心口处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不过几息便消失了。
“景哥哥,若若好想你,你和若若一起出去吧?”
女子略带希翼地声音传到男人耳中,让他有些晃神。
眼前的芙蓉面在昏暗的光线下变成了他最爱的人,司徒景瞳孔微微睁大,喜不自胜的将人抱进自己怀里。
柳依若微微红了脸,顺从的依偎在男人怀中,失而复得的剧烈情感让司徒景忍不住低头找寻那抹红唇。
“唔……”
暧昧的嘤咛声在室内响起,两人忘情不已,一旁的冰棺幽幽散发着寒气却无人在意。
直到司徒景的手探进女子衣衫内,喃喃道:
“若若,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以后我们好好的……”
柳依若动情的身体一僵,一双美目里是全然的不敢置信,看着上方的男人,她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难得对其冷下声音道:
“景哥哥,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男人手下的动作一僵,充满情欲的双眼望向女子的脸,他脸上的喜色在此刻凝固。
“贵妃?怎么是你?!”
司徒景仓惶地从女子身上起身,看向不远处的冰棺,眼里痛不欲生,他…他竟然在若若的眼前和其他女子缠绵悱恻!
柳依若难得没有泫然欲泣,她整理好衣着从小榻起身,心里的疼痛让她怒火高涨。
“陛下,我是柳依若,不是南若那个畜生,您看仔细些。”
“放肆!你竟敢侮辱她!来人!”
司徒景怒不可遏,他看向柳依若的眼神没了从前的爱怜,那股陌生的视线让女子忍不住回怼:
“这算什么侮辱,陛下对她的侮辱比我更甚,如今人死了,倒是情深不已,真是笑话。”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41_41677/253975.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