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您带我出来就是看这些吗?”
风知柏领着阿棠穿过井井有条、纤尘不染的内城区,眼前呈现出与之截然相反的景象。
外城犹如一片废墟,破败不堪且凌乱至极,阵阵令人作呕的恶臭在空气中经久不散。
绝大多数人衣不遮体,如同一具具毫无生气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摇摇欲坠的帐篷外。
他们的眼神灰暗无光,嘴唇也因缺水干裂开来,原本圆润光滑的脸颊此刻却紧紧地贴附在头骨上,看上去异常恐怖。
或许,对他们而言,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棠棠,陪舅舅走走吧。”
透着精气神的声音传开,吸引了一些不怀好意的人,他们满怀期待地朝着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望去。
是一名身穿军装的男人和一位黛眉朱唇的女生,他们双眼瞬间黯淡,这样干净美貌的存在,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这些人又耷拉着身体在四周游荡,漫无目的地寻找下一个目标。
“舅舅,有什么话您可以直说,您知道的,我最讨厌脏兮兮的地方。”
两人走了十多分钟,风知柏依旧没有开口的意思,阿棠停住脚步,精致的眉眼透着淡淡的不耐。
“棠棠还是这般着急的性子,怪我怪我。”
男人冷厉的面容漾开一抹无奈,他伸出右手想要揉揉阿棠的头表示亲昵,然而在看到阿棠后退两步的动作时,眼里不禁闪过一丝受伤的神情。
“棠棠知道了对吗?”
阿棠沉默不语,向来骄恣的眉眼沉静许多。
“舅舅从来没有想过伤害棠棠,那……只是个意外。”
男人的喉咙有些哽塞,他努力想要解释,但却发现语言是如此苍白无力。
“是楚队长吗?”
“她看向我的眼神很痛恨,但我不懂,我与她从未见过。”
“舅舅,您应该懂得,您或许没有伤害我的想法,但放任了这种结果。”
“您喜欢楚队长吗?”
阿棠语调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之意,那张艳丽无比的小脸上也充满了攻击性,当提到“喜欢”二字的时候,她甚至轻轻笑了起来。
听道风知柏和阿棠来到了外城的消息,匆匆赶来的楚箐躲在拐角处,平稳跳动的心脏突然变得有些急促。
阿棠敏锐地捕捉到了拐角处隐约露出的一角衣摆,略微提高音调,有些玩味的重复道:
“您对楚队长有意吗?”
楚箐心里生出微弱的希翼,阿柏。
“不曾有过。”
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徒留转角处的楚箐失魂落魄。
“棠棠,你还记得舅舅为什么参军吗?”
“保家卫国,让华夏大好山河、百姓免受硝烟之苦。”
“是啊,但谁能料到战争没有摧毁一切,反而是不知名的疾病肆虐。”
“疾病?谁说不是另类的天灾,或许正是老天爷干的好事呢。”
风知柏隐约从阿棠话里察觉到不对,他依旧失落的开口道:
“如果能有办法消灭丧尸,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流离失所,横尸遍野。”
“舅舅,我没有您想的那般厉害,多求求老天爷说不定更有效。”
两人不欢而散,风知柏一扫失落的模样,眼神锐利,锋芒毕露,食指摩挲着腰间的配枪,陷入沉思。
夜幕刚刚降临,外城区一片漆黑,只有完好帐篷里透出的微弱火光。
“吱吱吱!”
“你听到老鼠的声音了吗?”一个浑身瘦成排骨的男人双眼发绿,咽了咽口水。
另一个人不耐烦的背过身体,嘟囔道:
“你听错了吧,哪有老鼠,这该死的末世出现后,我连只鸟都没看到!”
“吱吱吱!”
躺着的男人一骨碌爬了起来,发现了不远处的小小身影,和另一名男人对视一秒,不约而同扑了上去。
“呸!这老鼠咋一股酸味儿。”
“小点声,有肉吃就不错了,好容易沾点荤腥,你再嚷嚷把其他人喊过来。”
“也是,咱们小点声。”
两人没有火源,将老鼠皮扒掉,用力扯成两半,嚼吧嚼吧吞进了肚子里,这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躺回去了。
这年头,谁还管是不是生的,活一天算一天。
他们没有注意到老鼠的豆豆眼成了猩红色,在夜色的遮掩下,愈来愈多的小小身影从下水管爬出,一双双猩红的豆豆眼好似不祥的征兆。
“嘶!老六,你别啃我,大晚上的少做美梦。”
身上的痛感逐渐强烈,中年男人被迫从睡梦中苏醒,和一只老鼠对上眼,不等他反应,老鼠便扑在他的脸上。
“啊啊啊啊啊!”
男人的右眼传来剧痛袭来,老鼠爪子紧紧地勾住眼球,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让男人不停地翻滚挣扎。
他试图向身旁的同伴呼救,然而,仅剩的左眼看向身侧,惊恐地发现无数双红彤彤的眼睛缓缓亮起。
刹那间,他被数不清的老鼠淹没了,不消一会儿,男人便被啃噬地只剩一具森森的白骨。
清冷的月光透过帐篷上破裂的洞口洒了进来,男人寄予希望的同伴竟不知何时只剩下血淋淋的下半身。
老鼠纷纷从帐篷里退去,两具残留着些许血肉的惨白骨骸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之下,显得格外诡异和惊悚。
“丧尸!丧尸!来人啊,有丧尸!”
出来解决需求的女人瞥见不远处摇摇晃晃的身影,眼珠一转,带着捡便宜的心思凑上前,却不料那人忽然转身,青白的脸,突出的利齿,女人惊恐的睁大双眼,尖叫声响彻云霄。
“嗬嗬!”
睡梦里的人们被这尖利的声音惊醒,竟发现帐篷里出现不少老鼠,直到被它们狠狠咬下几口肉,人们才疯狂地逃窜。
被老鼠咬过人不过大半个小时,瞳孔变成灰白色,兴奋地扑向了一起逃跑的同伴,外城区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守卫。
他们惊恐的按下警示器,“滴滴”地声音响彻基地。
还在床上缠绵的男女被突然出现的老鼠咬住,男人血气上涌,青筋毕露,捂住不断流血的下身,哭天喊地的叫人。
女人慌不择路的披上衣服逃出房间,在看到士兵的那一刻喜不自胜。
嗯?为什么这么…香?
披头散发的女人身体抽搐,口里流淌着粘液,最后一丝眼白被黑色笼罩,她朝士兵扑了过去。
“砰砰!”
几声枪响,地上只剩下被爆头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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