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着双手抚摸着它,垂泪道:“娘,女儿终于找到它了。”

    “您放心,我以后一定会好好保管。”

    我只顾得自己伤心,没有注意到徐明浩脸上悲戚的表情。

    “无名姑娘,节哀。”

    我根本不想听,我把香囊使劲地按在自己的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娘亲的温度。

    “浩儿。”门口走来的人,他的脚步有些急切,我看不清楚他的脸,“浩儿。”

    “爹。”徐明浩在来人第二次开口的时候回道。

    我缓缓地抬起充满泪水、模糊不清的双眼,凝视着眼前这个人。

    他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给人一种历经沧桑、久混官场的气质。眼神深邃而锐利,他身穿湛清色常服,黑色的靴子落在我的面前。

    “姑娘。”他停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我是浩儿的父亲。”

    他的目光停留在我的怀中的香囊上,我不解地看着他。

    许是我眼中的疑惑太甚,他解释道:“这个香囊是用‘石绣’的绣法绣成的,而我十几年前曾经见过开创这个绣法的主人。”

    我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大人是什么意思?”

    “浩儿说这个香囊是姑娘的娘亲留给你的遗物,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移动身体使自己面对着他,满脸真诚地道:“自然是真的,我敢对天发誓。”

    我心中打鼓,这对父子真是奇怪,一个刚刚把香囊还给我,而另一个却不停地询问我香囊的事情。

    他们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难道还想霸占我的香囊。

    面前的人突然正色道:“姑娘的娘亲可是叫做徐双儿?”

    “生辰是腊月二十八,对与不对?”

    “今年三十六岁?”我从他急切的语气中听出了关切之情。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张了张口终究没有多说一个字,虽然娘亲已经去世,但人死后的名声同样重要,事关母亲一生的清白,我不能让母亲平平安安,安安静静地走就已经是大大的不孝,又怎能因为不相识的人的几句话就轻易说出母亲的隐私。

    我沉默不语。

    “其实,姑娘说与不说都不重要了,当我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是知道我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人没有等到我的答案,没有着急催促,反而十分平静。

    “名儿,我是你舅舅啊!”面前的男人悲切地道,眼角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哽咽道:“我真的是你的舅舅,你的母亲是我的小妹啊,孩子。”

    他那一声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话语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我的心上,让我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都忘记了去思考他话中的真假。

    我眼神空洞,不敢相信这一切,怎么可能?

    “这不可能,怎么会呢?”我喃喃自语:“我长这么大,娘亲从未和我说过家中的亲戚朋友。”

    “我以为家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名儿表妹,你若是不相信,府中还有许多小姑的之前画像,待会回了家你可以自己去看看,就会知道父亲说的都是真的。”

    徐明浩走上前来,“祖母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小姑,她老人家见到你肯定很开心。”

    “名儿表妹,跟我们回家吧。”

    名儿,名儿,好久没有人这样亲切地喊过我的名字了。

    回家,回家,没有娘亲我哪里还有家,天下之大竟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如今,这两个人出现在我的生命里,一个是我的舅舅,一个是我的表哥。

    那个最疼爱我的,宝贝我的人走了!他们却在此时出现。娘亲,是你让他们来接明儿回家的吗?

    是你不放心名儿,所以让他们接替你继续来疼我,爱我。对吗?

    “孩子,舅舅知道你受了许多苦,都过去了。以后我们都护着你,没有人再来欺负你。”

    舅舅,多么美好的字眼啊。

    我从小就梦想要一个舅舅,在乡下的时候,有个舅舅就证明娘家有人,村里人在欺负娘亲的时候就得仔细掂量掂量。

    村里的同伴红儿,每次从外祖母家回来,就在我的面前舅舅长,舅舅短的显摆,年少无知的我还曾放出狂言:“你们等着,我舅舅总有一天会来接我的。”

    如今,舅舅终于来接我回家了,可我却没有跟他回家的勇气。

    “王爷,惊天大瓜要不要吃?”任风风风火火地从屋檐上飞下来,刚停稳就大声喊道。

    “有吃瓜的功夫不如好好打坐练功。”任雨讥讽道。

    “哼,你懂什么,这是生活的乐趣。”

    “我是不懂,但我却知道如果你不好好练功,用不了多久任磊就要超越你了。”

    “会不会聊天啊,哪壶不开提哪壶?”任风吊儿郎当,正欲说话,忽而听见房檐上有脚步声。

    “王爷,房上有人。”任风认真的与刚才判若两人。

    “保护王爷。”

    一句话,跟随而来的侍卫如鬼魅般出现了。他们悄无声息地靠近任天赐,并迅速将他包围起来,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这些侍卫训练有素,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眼神犀利,手中紧握着锋利的武器,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屋外,刀光剑影,金属撞击之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

    对方如同鬼魅一般,身形飘忽不定,出手狠辣凌厉,每一招都蕴含着无尽的杀意和威力。

    他们的攻击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让人喘不过气来。

    面对如此凶狠的对手,侍卫们不敢有丝毫怠慢,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每一次进攻。

    ‘吭、吭、吭’,‘噗、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我被舅舅个表哥保护着躲在庙里的角落里,心中紧张又着急。

    “爹,孩儿出去帮忙。”

    徐明浩转眼就从眼前消失,投入到与对方的生死搏斗中。他随手从身边的尸首上抽出一把沾满鲜血的剑,手起刀落,解决了几个近身的敌人。

    我看的心中害怕浓烈的血腥味一直不停地钻进鼻孔。

    眼前的这一幕勾起了我对往昔岁月的回忆,初出茅庐、懵懂无知的我第一次独自上山。当时因为缺乏经验,竟然遭遇了一匹身负重伤的野兽。

    年轻气盛的我还天真地认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制服,手到擒来。

    结果,我低估了野兽的力量和危险性。面对那只受伤却依旧凶猛异常的野兽时,我才意识到自己的轻敌与幼稚。

    而那时的我,也和现在一模一样,心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助,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危机。

    “舅舅,你去哪?”就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从我眼前一闪而过,等我反应过来,那道人影已经冲出去老远。我对着背影急切地喊道:“舅舅,危险,快回来。”

    我担心舅舅和表哥的安危,趁着无人注意悄悄来到使庙的门口,小心地探出头来寻找着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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