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十二点,金河镇派出所。

    由于‘失主’唐雄既不敢承认自己是栽赃报复,也不敢继续头铁咬死周云逸偷窃。

    头大如牛的派出所所长,只能无奈走立案程序,并将周云逸列为嫌疑人,进行笔录。

    具体是不是周云逸‘偷’的?

    唐雄也说不清,一口咬死忘了,头疼,记不清了。

    当然,事情不可能就这样结束了。

    “徐科长,小唐不懂事,您千万别和他计较。”

    在张副县长陪同下,徐闻月和周云逸刚刚走出派出所大门,一辆疾驰赶到的黑色公车还没停稳,车门便仓促推开,跳下来一个与唐雄有三份相似的五十多岁干部。

    他,正是唐雄的叔叔。

    “这位是咱们县人大唐志民,唐副主任。”张副县长赶忙向一旁徐闻月介绍。

    可是徐闻月看都没看唐志民,上前拉开自己的红色马自达副驾驶就坐了上去。

    “张县长,我们先回家了,再见!”周云逸一看未婚妻如此态度,也不和唐志民多说,向张有为打了个招呼,便立刻上车启动调头。

    被晾在原地的唐志民,脸色那叫一个难堪。

    “王八蛋!”

    猛然间,他想起什么,箭步冲向呆若木鸡的唐雄,劈头盖脸一通巴掌如雨点抽打上去。

    “啧啧,这叔叔打侄子,还真是一点不留情。”

    透过倒视镜,周云逸欣赏了片刻,看向副驾问道:“接下来这事怎么处理?”

    事情到了这一步,周云逸也感觉有些茫然。

    在他的设想中,这件事到最后撑死也就唐雄叔叔唐志民亲自摆一桌陪酒礼。

    毕竟县人大副主任,好赖是个副处级干部。

    可是徐闻月似乎并不打算收手。

    “等唐雄上门求你,拿捏他,提你的要求。”

    “我……我能有什么要求?”周云逸问出这话后,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等唐雄可怜兮兮上门求饶的时候,是圆是扁,全看周云逸喜好了。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也没多大事,如此仗势欺人……”

    “如果这件事轻飘飘揭过,立马就会有人怀疑咱们结婚的真实性。”徐闻月波澜不惊的抛出一句警醒。

    周云逸眉毛一抖,诧异看了眼徐闻月。

    心头那一抹暖意,瞬间烟消云散。

    “我还以为你真想替我讨回公道。”周云逸撇了撇嘴。

    经过如此一番折腾。

    当周云逸和徐闻月吃上母亲操劳一上午准备的丰盛午餐时,已经是下午一点的事了。

    “时间差不多了!”

    一个小时后,徐闻月在桌子下,踢了踢周云逸的脚。

    半个小时吃饭,半个小时喝酒。

    在未婚妻初次登门的场合上,这点时间显得十分仓促。

    “你急什么?”周云逸不解看向徐闻月。

    徐闻月蹙眉道:“咱们回市里,路上还要三个半小时。”

    现在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这意味着,哪怕现在立刻出发返回,大概率也赶不上民政局下班前领证了。

    当然,领证推迟到明天不是问题。

    但徐闻月显然不想在周家久留,更不想留在周家过夜。

    “爸,最后一杯了!”

    周云逸给自己倒了一个满杯,不顾父亲劝阻,拉着他的手,略显醉态道:“对不起!”

    “你这孩子,快别喝了。”周大兴以为周云逸喝醉了。

    可徐闻月却柳眉轻挑,感受到了身为人子的周云逸,对父母的深深愧疚。

    尤其是当临别前。

    看着周云逸眼眶泛红,借着醉意拥抱父母,恋恋不舍道别。

    “结婚并不意味着幸福,哪怕是真实婚姻,你的生活未必就不是一团糟。”徐闻月驾车,驶出周家村后,开口感慨一句。

    半响,她没等到回音。

    扭头一望,周云逸一脸美梦香甜的陷入了酣睡。

    徐闻月直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和这种没心没肺,毫无男人廉耻心的家伙说这些干什么?

    很快,徐闻月就顾不得烦心这件小事了。

    因为,下暴雨了。

    驶出周家村几分钟后,淅淅沥沥,她以为只是小雨,等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后,天色突然阴暗下来。

    “向地势较高的地方开,避开土坡,小心泥石流。”被打雷声惊醒的周云逸,赶忙提醒徐闻月。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毫无意义。

    倾盆暴雨之下,视线能见度不足两米,车窗外犹如入夜一样,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

    “打开远光,停车,快靠边停车。”

    蓬!

    就在周云逸

    声音落下瞬间,引擎盖被什么东西砸到,车身剧烈一震,随即,几滴冰凉雨水,迸溅在周云逸的脸颊上。

    前挡风玻璃破裂。

    “快,来后座!”

    周云逸惊慌不已,不由分说拽住徐闻月的肩膀,要将其往后座拉。

    前挡风玻璃面积很大,坐在前排,一旦挡风玻璃破碎,危险性很高,与之相对应,后座安全性就高多了。

    “别,别拽,我先解开安全带……”

    徐闻月这时,也顾不上什么优雅和仪态了,慌张摸索着解开安全带后,几乎是生生被周云逸给拖拽拉扯的翻滚进入后座。

    窗外,瓢泼大雨,一片漆黑,车顶噼里啪啦的雨水,像是鼓点一样敲击在耳鼓膜上。

    但更骇人的还是前挡风玻璃出现破裂。

    没人知道,下一次会有什么东西再砸到车身上,更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场泥石流,将轿车掩埋。

    “没事,没事,别怕!”

    周云逸像是护崽的母鸡,顺势将徐闻月楼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佝偻这身体,缩在后排。

    现在哪也去不了,只能祈求车身钢性足够坚硬。

    “这种夏季大暴雨也就几分钟,很快就会过去。”周云逸安慰着徐闻月。

    结果十分钟后。

    罕见倾盆大雨丝毫没有减弱趋势。

    “你松开一下,我脚快没知觉了。”眼见一时半会没危险,徐闻月首先受不了周云逸把自己压在身下的姿势。

    周云逸近乎零距离喷吐在她后颈的粗重喘息,不仅让徐闻月浑身不自在,还感受到了有可能被侵犯的潜在危险。

    这可不是简单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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