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刀的脸色阴沉的仿佛乌云压顶。

    姜遗的扑克脸却挂满了泪水。

    “师傅还说,你若真心想救她,必定能达到救她的境界。除非,你不过是个口是心非、薄情寡义的浪荡子,根本没把师傅放在心上。

    而且,你若达不到破开守山大阵的程度,也便配不上师傅的身份了。就当,就当春梦一场,此生错付。”

    望刀怒道:“呸,小娘皮,当老爷什么人?玩儿完就想一脚踢开?想得美!老子定要将她从劳什子守山大阵里揪出来,休想逃出老子的魔掌!”

    姜遗看着眼前陌生的脸,心中惊疑不定:“这狗贼理解的和我要传达的,真的是一回事?好像是,却又好像有什么偏差。”

    姜遗甩掉眼泪说道:“总之,师傅就是要你全力以赴,站上武道巅峰,把她从天台山大阵救出去!”

    望刀拍案而起道:“呸,想得美!老子现在就去砍了那守山大阵!”

    说罢冲出客栈,便往天台山而去,姜遗急忙追过去。

    “喂,狗贼!你现在去不是自己找死,是害师傅两劫同时渡!”

    姜遗的话,让望刀一个趔趄,止住脚步。

    宁可信其有,若真一时冲动,害了邱月侬,那真是横刀自尽再死一次,也难辞其咎。

    望刀远远瞧着天台山的方向,只见乌云笼罩,闪电如龙,在雷云中穿梭。

    这还真是特么渡劫的特效啊!

    望刀咬咬牙,转身回到客栈。姜遗便如一个小尾巴,又跟着望刀返回客栈。

    一杯烈酒饮下,望刀问道:“你师傅还有什么交代么?”

    “师傅说,要我一直跟着你这见一个爱一个的狗贼,时刻提醒你,有个人还在等你。”

    原来这丫头的功能和秋燕是一样的。

    望刀叹道:“你便不跟着我,我又岂能有半分懈怠。见一个爱一个又不是我的错,都怪我这该死的魅力。”

    姜遗无视男人的无耻,接着道:“师傅说,武者超凡入圣何其艰难,并不是靠简单的蛮干和修炼便能达到的。所以,师傅用你的血,为你做了最后的天机卜算。”

    望刀心中一震,问道:“结果如何?”

    姜遗白眼一翻,说道:“不告诉你!”

    望刀怒道:“吊人胃口,想死不成?”

    “师傅说,天机不可泄漏,泄露恐生变数。”姜遗的小手指着望刀说道:“你只要知道,你今后的机缘,小爷我全都知道,所以遇到危险时,你要保护我!”

    望刀捂着左脸,说道:“也不知是谁,殴打了我两个月,竟然还要我保护?可耻么?”

    姜遗哼了一声:“第一步,你踏破武道先天境的机缘,想知道的话,就快点儿低声下气求小爷告诉你吧!”

    望刀斥道:“你师傅让你转达给我的吧,你敢不照做?吓死你这小崩豆子。”

    姜遗狠狠啐了一口,她还真不敢。

    “夺魄巅峰突破先天境,需要紫玄丹一枚,主材叫做‘紫铃花髓’。”

    望刀一怔,紫铃花髓,咱有啊!可是特么留在天台山了啊,坑爹的岳南平!

    只见姜遗小丫头,右手一翻,一枚小小的碧玉瓶出现在手掌之中,也不知从何处取出的。

    望刀喜道:“这是老子的紫铃花髓!”

    姜遗冷声道:“已经是我的啦!”手一翻,小瓶子又凭空消失。

    望刀惊道:“明抢么?”

    “从你入土为安那天起,你的藏品就已经全是我天台山的了,怎么,不服?”

    望刀无言以对,支支吾吾道:“我,我也是天台山的人,我是你师公。”

    姜遗挥舞着小拳头叫道:“你不是!你老婆是我姐姜榕!不是我师傅!”

    望刀瞬间抓住了把柄,抨击道:“那我也是你姐夫,亲不亲一家人。况且,我和你师傅已经珠联璧合,生米煮成熟饭,怎么不是你师公。”

    姜遗张口结舌,万万没想道,这狗贼竟然和师傅走到了这一步,难怪师傅这般向着这狗贼。

    想到师傅从此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姜遗眼泪瞬间又止不住,沿着扑克脸扑簌簌跌落。

    这番便轮到望刀惊讶了,心道:“这小丫头莫非恋师情节,还是女女那种,太刺激了吧!这人生观必须纠正啊,太浪费了!”

    想到此处,望刀决定养鱼要从萝莉开始,放下身段,轻声安慰道:“小姨匝,莫哭啦。是师公不好,拔了你师傅的头筹。不过换个角度思考,你细想想看。你师傅三百年的道行,岂是那么容易被人轻易糊弄的?能被我短短几个月拿下,只能说明你姐夫的人格魅力,也说明你姐夫是个值得托付终身之人。对吧?”

    姜遗听望刀左一个小姨子,右一个师公,哭的更加厉害了。随手抄起身下的凳子,劈头盖脸,又是一阵熟练的殴打。什么返虚境刀法,什么师父的情劫,早就抛到了脑后。

    望刀不敢反抗,只得苦苦支撑。好在姜遗也没用上仙道神通,以本身幼小的力量砸下来,对于武者来说,也便可有可无了。

    小姨子只顾打,姐夫只顾挨着。

    也不知打了多少时间,姜遗也打的累了,停下手来,喘着粗气道:“只有穹顶天宫的哲人丹士,才有紫玄丹的炼制秘法。”

    望刀蜷缩着身体,正挨揍挨得起劲。乍一听到穹顶天宫四字,心中登时一愣,那种被安排的感觉又是袭上心头。

    姜遗见望刀任凭自己殴打也不还手,心中怒气渐消,说道:“明日出发,聂海南越国,前往穹顶天宫。”

    南雾山上。

    望刀的破茅草屋前,迎来了师徒二人。

    那师傅一眼看去已是七旬有余,身材高大,须发稀稀落落的已是全白,只是那雪白的长眉,却茂盛的遮住了眼睛。自那长眉之下偶尔闪出的精光,透露着长者才有的智慧。

    那徒弟个子矮矮的,却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正是如花般绽放的年纪,搂着长者的手臂,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显露着这个年纪应有的烂漫。

    “师傅,送给徒弟紫铃花髓的人真的是住在这里的哦。我定然没记错的!”

    老者看着那破败的茅草屋,笑道:“那人身怀宝物,却住在这等地方,要么是个看透世事的隐者,要么就是个苦大仇深的忍者。徒弟,你觉得他是哪种人呢?”

    少女皱眉思索,仿佛遇到了天大的难题:“徒弟觉得都不是,要我看,倒像个呆呆的傻子。对,就是个傻子,咯咯咯。”

    老者摇摇头笑道:“你这傻丫头,哪里是个会看人的。”

    正说着,老者目光偶然扫到岩壁,目光一凝。

    少女见师傅不说话,顺着老者目光看去,正是望刀的留言。

    惊叫道:“哎呀,那呆子去北山耀国啦,居然不等我回来,太可恨啦!”

    待又看到留言后面,一个生动俏皮的小表情,顿时笑的前仰后合:“师傅,你看!哈哈哈,这呆子画的倒是传神。”

    那老者脸上却半分笑意也是没有,只有凝重和审视。

    女孩见师傅沉默不语,奇怪的问道:“师傅,你不觉得好笑么?”

    老者指着那名字道:“这望刀便是那人的名字么?”

    “是呀,师傅,这名字古怪吧,人也古怪的紧呢。”

    老者枯瘦的手指,凌空在望刀二字上比划了几下,说道:“这字上的刀意,可是不简单。”

    女孩奇道:“怎么会!我看那人练的刀法像劈柴砍树,根本不像是能杀敌的功夫哦。”

    “你可还记得几招,给师傅演练一下可好?”

    女孩嘟着嘴道:“那些招式都蠢笨的很呢,就想这样。”

    女孩说着拾起一根枯枝,学着望刀的样子,砍砍砍,越学越开心,到后来竟失声笑了起来。

    “就是这样了,师傅,反反复复就那么几下子。”

    老者神色更加凝重,说道:“但看你这招式,确是蠢笨。但是,如果加上这两个字上的刀意,那便非同凡响了。”

    “真的!师傅的意思是说,这人是个大高手?”

    “呵呵,大高手却未必。看那望刀二字的刀功,似乎只是个炼体境的。只是,这人在刀意上的领悟,着实不凡。”

    女孩道:“那师傅,他已经离开了,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去耀京寻他么?”

    老者点头道:“闲来无事,便走一趟耀京又何妨?你突破先天,全靠了他赠予的仙草,这因果还需早日去还了他。可千万别让他变成孽缘,把我的好徒弟给拐跑喽,哈哈哈。”

    女孩摇着老者衣袖,嗔道:“师傅打趣徒弟,老不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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