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刀出了家门,一路朝丁神仙的医馆而去。
虽然有了对症的药物,城里依旧到处熏着艾草,街上雾气蒙蒙,人们蒙着口鼻,匆匆的来去。
师兄岳南平居然和丁神仙在一起,熬药,治病,忙的不亦乐乎。
“师兄,你终于觉悟了。”望刀拍着这个比自己还小两岁的师兄说道。
“什么觉悟了?”
“修武道没前途,跟着丁神仙才是康庄大道。”
“卧槽,早知道你这混账小子打算叛出师门,还打算拉本师兄下水!”
丁聪笑骂道:“望爵爷休要戏弄岳兄弟,他这两天可是帮了老夫大忙了。”
“师兄悲天悯人,仗义出手,广结善缘,功德无量。”望刀奉承道。
“哼,那是自然,灾难之中,安可独善其身。”
“师兄既然修功德,不如改入那佛门吧,水寂师太的门墙,也冷清的很。”
岳南平气的哆哆嗦嗦的指着望刀道:“你这贼子,来此便为了消遣老子不成?”
望刀笑呵呵道:“师兄自称老子,口出妄语,可是破戒了?”
“你这该死的东西,贴脸上来找骂,老子还忍着不成?”
丁聪笑道:“好啦,莫吵,姜家那边,前日索了药去,想来已经用完。你二人拿上这些,去给送一趟可好。”
望刀应承道:“好吧,师兄咱们走。”
“哼!我不认识你!”
终究是年轻了。
路上。
望刀问道:“师兄可知,这两日,京城死了多少人?”
见望刀问的沉重,岳南平气哼哼的道:“死伤惨重,听说全城死了有五万人。”
望刀惊道:“竟如此之多?”
“这些还没算上外城那些流民,若都算一起,还不得有八九万。听说西边乱葬岗子,尸身堆成山,野狗都吃成了精。”
望刀急道:“不是有药么,怎会还死了这些?”
“唉,这次疫病来的邪乎,从发病到重症也只几个时辰,重症的药石难用,便很难救得回了,只能从轻症那些人中,救得一个算一个。”
望刀心下沉重问道:“可有打探到这疫病的源头?”
岳南平气哼哼的道:“忙着救人,找源头这种事情。”突的伸手拦住望刀。
望刀一怔,心中立时警觉。
街道上烟气弥漫,行人盲目奔逃,哭喊声,叫嚷声,气氛已是恐慌到了极处。
透过烟气和行人,隐隐绰绰的,一个黑衣人静静的站在前方,双手负在背后,看不清面孔。
岳南平猛地叫道:“小心!”一把推开望刀,只觉大力涌来,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出去,倒地不动了。
“师兄!”望刀抽出柴刀,凝神静气,心道:“一招干翻半步先天。相好的,看这边呐!你老公有难啊!”
烟气之间,隐约露出一张青铜恶鬼面具,仿佛地狱的索命冤魂,环眼獠牙,阴气逼人。
望刀压低身形,反手持着柴刀,问道:“来者何人?”心中却觉得这面具的意境似曾相识。
突的,心中警兆骤生。
来不及了。
柴刀当胸一横。
只觉一股尖锐的力量击在刀上,带着螺旋之力,竟然瞬间穿透了柴刀。
只听。噗!的一声。
“糟!肺叶破了!”
望刀大吼一声:“邱月侬!救老子!”一口鲜血喷出,胸口一处孔洞,似乎透胸而过。
周围行人早已发现不妥,纷纷惊叫着四散逃窜。
只听前边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哦?竟是这般么?呵呵,有意思。”
望刀见天台山那位,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顿时心若死灰。
那声音继续说道:“知道为何杀你么?”
望刀以刀拄地,冷冷的凝视着鬼面。
“山槐镇是一次,耀京是一次,坏了老爷两次好事,你说你该不该死?”
这鬼东西是瘟疫的元凶!
那鬼面人轻笑道:“知道为什么邱月侬不来救你么?”
虽然呼吸已经难以为继,望刀一脸的狰狞,抄着刀子再次压低身形,气势陡然提升。
“因为,咱有隐秘啊,哈哈哈!”鬼面人捏着面具仰天大笑。
“就是现在!”望刀左脚蹬出,健步向前窜去。
心中大吼一声:“鳖孙儿,看刀!!!”
飞天御剑流!
天翔龙闪!
一刀斩出。
鬼面人惊愕的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望刀。
轻轻抚摸腹部。
血!
“我受伤了?”
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去,只见望刀气势还在提升。
气势,在先天境!
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
鬼面人挥手间,数十道剑气,带着螺旋的气刃,向望刀卷去。
龙卷风!
剑气落空,望刀已闪到鬼面人侧面。
“不可能,一个受伤的炼体境小辈!”挥手双指成剑,攒刺而下,要将望刀刺个对穿。
龙翔闪!
柴刀自下而上,在地面犁出一道深壑,带着一往无前的勇猛,斩了上去。
咔嚓!一声。
鬼面人剑气碎裂。
“轻敌了,没有张开护身法诀!”
铮!一声。
望刀再次到了鬼面人的身后。
此时,望刀再也支撑不住,口中鲜血狂喷,胸口恐怖的血洞,鲜血如箭矢向外飙出,人就此失去了意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鬼面人的面具,嘎吱!一声,竟是被望刀的最后一击,砍出了裂缝。
“不可能,命理面具居然会被斩开!这小子!”
回头看去,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就这么好似突然出现一般,盘膝坐在望刀身边,脸色冰冷,威势惊人。
鬼面人咬牙切齿道:“大司命!你还是出来了!”
突然之间,只觉四面八方的空气向自己身体碾压过来。不及细想,急忙自怀中掏出一枚圆球,用力砸在地上。烟雾升腾间,人已是不知所踪。
邱月侬恨恨道:“又是隐秘道具!”
低头再看望刀时,只见胸腔已经贯穿,鲜血还在汩汩溢出,人早已没了呼吸。
掌控一国国运的大司命,慌了,咬牙道:“不可能!似你这般恶人,怎会如此轻易便死了,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的!”泪水却已难以抑制,缓缓滑落。
闪电划过天际,暴雨骤起。
冰冷的雨水刺激下,邱月侬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在望刀怀中摸索着。
一个小小瓷瓶出现在小巧纤细的手中。
打开,一粒赤红的种子滚落。
邱月侬喜极。
素手轻捻。随着种子的碎裂,一缕玄之又玄的气息,在暴雨中盘旋,眼看便要遁走天际。
邱月侬哪能不知这是何物,急忙掐法诀,深蓝色的阵图出现在手中。
那遁走的气息,在阵图的牵扯下,挣脱不得,硬生生被邱月侬按进望刀体内。
邱月侬长出一口气,抚摸着望刀的脸,在尸体唇上深深一吻。
天空雷鸣之声,已自远处传来,声势惊人。
邱月侬起身后退一步,无奈的看着望刀的尸身,苦笑道:“接下来,便看你这恶人的命数了。情劫,呵呵,世间最大的劫。你若死了,我还渡的什么情劫,不如死了也是干净。”
说罢,脚下阵图闪现,那位置已换了人。
看着望刀的尸体,姜遗的扑克脸,显得更加铁青。幼小的身子,钉在雨中瑟瑟发抖,远远望着雷鸣滚滚的天台山。
天道雷劫!
“师傅,值得么?姜遗不懂!”
冰冷的脸庞,泪水已滚滚滑落,口中大声嘶吼着:“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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