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再来了。”鹭舟往验票处喊。可他不知道的是果果没有听到。

    春天依然是春天,只是遇到不同的人和事,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看景色也不一样。

    鹭舟看着那越发远离的火车,穿过山洞,消失在了远方。

    思念也伴着距离越发强烈,会忘的。

    罗果果坐在窗边的床上,看着绵延起伏的山,和远处欢送亲人的人。

    这一刻,她在想,会不会有一个人是在目送自己。

    那年的春天,我遇见了他,一个又一个春天过去了,我脑海里还是遇到他的第一面。

    思念也没有伴随时间的解药而削弱,反而让罗果果越发浓厚。

    好几个。春天过去了,他在等,夏天过去了,他在等,秋天过去了,他在等。冬天过去了。他等不了了。

    那一年,刚好。罗果果来了。

    这几年,村里的变化大了。道路可以开汽车了。

    罗果果也大学毕业了。从那年起她把所有空闲的时间都用来做实践。

    暑假寒假也泡在老家,在农村跟着外公外婆生活,学做饭,养家禽,所有在这个村子里的活她都尝试了。

    也算是入乡随乡了。但她还是很不适应。

    果果考了研,老罗送了她一辆代步车。她也有了自己的暑假。

    罗果果经历了三年,也成长了不少,但依然没有改变的是那颗心。

    纵使是优雅了大半辈子的毕女士,也忍不了女儿才放假回家第二天,就出远门。

    “你个死丫头,这才放假第二天,你就离家。翅膀硬了,不念家。”这就是罗果果的妈妈,毕女士。

    罗果果当年在火车上下来后,没有先回家,而是叫了汉子来接。住了大半个月酒店。把脸上的伤消得七七八八才回去了。还有那心里那道阴影。

    “麻麻,我这不是连夜赶回来见你嘛!”罗果果亲昵贴在毕女士肩膀上。

    “长大了,小时候天天黏着要回家。”岁月并没有在毕女士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但一言一行是可以看出她是一个温柔且有文学气息的女人。

    罗果果撒娇八连,“麻麻麻麻最好了,您最美丽,您最好了。”

    这一招对家里的长辈都是致命的。没有谁可以抵得过罗果果的撒娇八连。

    “行了,别贫。你开车出去记得注意安全,安全最重要。知道吗?还有手机定位不可以关。”毕女士再三叮嘱。

    果果抱了抱毕女士。

    “我知道,麻麻,那我出发了。”

    汽车启动了,罗果果在后视镜看着毕女士不断挥手。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

    罗果果把汽车的空间在出市区前塞满了,给福宝的衣服,福嫂的衣服什么都有。

    她想要开车去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方便出行。

    果果开了几天。

    一路上,她把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但是就是没有想到那种可能。

    车子刚开进村,罗果果好像看见了福宝。

    她停下来了。唤了一声

    “宝宝。”

    福宝停下来了。沉重的书包把他压的肩膀双塌。

    福宝透过车窗看见带着墨镜的罗果果。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漂酿姐姐。”晒得红黑的脸,只有那牙齿是很白的,还是那样习惯的笑容。

    果果把副驾驶开了。“宝宝,上车。”

    福宝迈起那不再是肉嘟嘟的小短腿。瘦了很多,也长高了一点。书包压在他的肩膀,衣服都被书包带压歪了。

    果果把他的书包拿了下来。

    小脑瓜子往后看了看。“姐姐,车上好多东西啊!”

    果果看着福宝那瞪大的眼睛。“哈哈哈,姐姐给你买了点东西。我们回去再看。”

    福宝负责指路。

    果果看了一路,变了,都变了。

    福宝腿刚一着地,就往院子里喊。

    “阿奶,阿奶,你猜猜谁来了。”

    高兴得手舞足蹈。

    福嫂在里面慢慢拄着拐杖出来。不再是花白的头发,换了一头白发,眼角的沟壑层层叠叠。

    “谁来了。”那声音也没有了当年的中气。

    罗果果看得一下子眼红了。这才三年,岁月不饶人啊。

    “福嫂,我来了。”果果走向前几步。

    福嫂听见这声音,手握紧了拐杖,抬起那不听话的腿。

    “果果啊!你终于来了。”福嫂好像等了很久。

    福宝和果果分别搀扶着福嫂,让她坐在院子里的椅子里面。房子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一下车没有看见鹭舟,有点失落的。

    “福嫂,鹭舟还没回来吗?”果果四处张望着。

    都快要日落了。

    罗果果小心翼翼地试问。

    福嫂一下子眼里只有心疼。

    “舟娃一年前就走了。”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41_41053/1731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