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流放后,我被暗恋了 > 第1章 时空逆转,沧海桑田
    谢知予自从考上大学,就如同那老鼠掉进了米缸,万事不愁的放飞自我,不是熬夜打游戏,就是逃课去旅游,完全忽视了她就读的这个院校人才济济,高手辈出。

    好在她还有一个底线,那就是不能挂科。

    于是在每次期末考试前的那些个夜晚,都能在通宵自习室里找到那个临时抱佛脚的谢知予。

    每次有惊无险的通过考试后,她还傻傻相信着高中老师的一句话:你们现在好好学,上大学就不用学了。

    呵!

    这么明显的谎话她确实没信,但却一直在自欺欺人,躺平摆烂。

    到了大三后半学期,看着身边的人不是保研就是出国,谢知予已是悔之晚矣。

    大学生就业形势不容乐观,上课时不光没好好听老师讲课,两三年时间连初高中学的那些知识都原本还给老师了,想找到好工作挣大钱的机会渺茫。

    为延缓就业压力,谢知予决定考研。

    头悬梁锥刺股,埋头苦读,势必要把这三年跟别人落下的差距给补回来。

    好在通过迷途知返后的不懈努力,卷死一干竞争对手后,

    谢知予终于如愿考上了心仪院校的研究生。

    然而就在谢知予畅想继续美好校园生活的时候,她出车祸了!!!!!

    确实是奋发后原地起飞了……

    飞的有点高,摔得有点惨,后劲有点大,甚至一梦不醒了。

    迷迷糊糊的梦里,她走马观花的旁观了一个古代十二岁世家贵女的童年。

    巧的是小女孩闺名谢知语,和她的谢知予只差一个字。

    不巧的是人家出生于显贵的簪缨世家,腹有诗书气自华,她出生于刚刚小康的工薪阶层,得过且过憨学渣。

    从里到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谢知语祖父是太子少傅,祖母出生江南世家大族。

    父亲是探花郎,后来官至中书省集贤殿书院直学士。

    母亲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舅舅是征战一方的大将军。

    一家子高官显贵不说,姐弟两个也是粉妆玉琢,聪慧可人。

    他们住在离皇宫不过数里的崇仁坊内,雕梁画栋的宅院内种满各色奇珍异草,姹紫嫣红一片,景色撩人。

    比景色更美的是温柔妩媚,颜色姝丽的娘亲,时人评价其姿色天然,皎若秋月。

    开明和润,文采斐然的父亲最擅长丹青,有时勾勒妻子淡扫娥眉时的绝艳,有时描绘父母慈爱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

    他总是一笔一画描绘着,似要将这一幅温馨和顺的画面永远延续下去。

    然而所有的一切繁华都只是昙花一现,变故来的猝不及防。

    京都戒严三日,祖父与父亲入宫三日未归。

    之后便是官兵封门,带来了谢氏一族参与废太子谋逆,被庆王清君侧,就地诛杀的消息。

    同时宣判谢家是废太子党羽,即便没有参与谋逆逼宫,但谢少傅身为太子之师,难辞其咎,虽然身死,仍要重惩。

    谢家十岁以上男丁斩首,女眷流放辽东,即日启程。

    谢知语的舅舅一家也难逃幸免,罢官流放。

    谢知语母亲听后急火攻心吐血而亡,尸体被官兵强行拉走,凶神恶煞地说是要和那些谋逆的叛官一样,扔在乱葬岗。

    下人被官府收编发卖,家产全部被抄,亲族们死的死,散的散,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祖母强撑着病体护佑姐弟俩踏上艰难的流放之路。

    就在身为旁观者的谢知予边疑惑这剧情熟悉,边对这个古代小女孩大起大落的人生唏嘘感叹时,梦里的天空逐渐暗了下来。

    有声音自远古传来一般,时而呢喃,时而嘶吼,模糊朦胧无法辨识,谢知予一时有些迷茫,忽的心脏剧痛,头疼欲裂。

    浑身如同被碾过一般疼,头也昏昏沉沉,凄风冷雨扑面而来。

    谢知予扯开沉重的眼皮,入目的是囚车粗重的木质栏杆,晃晃悠悠的移动在灰沉沉的雨幕里。

    谢知予感觉,梦里谢知语的经历已经真真切切成了她的,因为身体的痛感不是梦里该有的。

    被这认知吓到,谢知予又成功的昏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是几分钟,还是几百年,竟无从考证,等到谢知予彻底恢复意识,已是时空逆转,沧海桑田。

    ………………古今分割线………………

    天黑了,雨停了,众人在一个小驿站里落脚。

    已经过去几天,谢知予悲催的接受了自己车祸后穿书成了流放犯的事实。

    落后的医疗技术加上恶劣的流放之路,古代的谢知语因为连日高热没能熬住,芳魂已逝,被她这个现代灵魂占了身体。

    而根据之前的梦及这几天的观察推测,谢知予肯定自己穿书了!!

    这书甚至还是她大学室友好闺蜜蔡晓晓写的强取豪夺文,名叫《被休后,成为偏执暴君的姝贵妃》。

    真是一个字,绝!

    由于当时室友蔡晓晓写这文时候还是个新手小白,很多剧情套路都是她们宿舍几个女孩儿出谋划策的,甚至连各角色名字都是大家集思广益凑出来的。

    书里暴君李朔逼宫当日强迫女主丈夫写下休书,又用假死之法瞒天过海,把女主宋姝姩强娶入宫。

    女主清冷孤傲,抵死不从暴君,暴君利用女主的一双儿女及娘家人的性命步步为营,强取豪夺,上演了宫廷版本的她跑他追她插翅难逃。

    中间穿插落胎宫斗等狗血情节,反反复复极限拉扯后,女主终于被攻略,与暴君恩恩爱爱到白头。

    而原身就是书中女主与前夫的女儿,一个单纯为了触发剧情的npc炮灰角色。

    只是当时谢知予忙于考研,没顾上看最终上线的版本。

    但她听室友讨论过,书中关于谢知语的笔墨很少,好像从没有正面直接描写过,唯一几次出场还是在女主的回忆里。

    至于被流放的经历,只是用从云端跌落污泥,吃糠咽菜受尽苦楚等词寥寥几笔带过。

    确切的讲,原身谢知语不是女主被步步攻略后与帝王爱的结晶,更不是因女主被爱屋及乌的天之骄女,而是被男主大手一挥流放到苦寒之地的悲催炮灰,男女主频繁吵架的导火索,漫长爱情路上的绊脚石。

    后期为了显示男主爱的伟大无私,才把原身和女主娘家人接回京都,甚至还给她封了公主赐了婚。

    按说等到女主被攻略的差不多时,谢知予就可以被接回京城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了。

    现在她的主要任务是生存,熬过喝冷风带脚镣的流放之路,苟到主线剧情结尾即可。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慢慢扫视着自己身边的三十多人,有满目沧桑的老者,有萎靡不振的壮汉,有的面黄肌瘦的孩童,有蓬头垢面的疯妇……

    灰色囚服包裹着百态众生,脚踝都被锁链束缚着,略一行动,便发出沉重的“哗啦”声。

    此时,便会有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解差挥鞭过来,大声呼喝。

    “都他娘的快些,一群晦气鬼!要不是连日下雨不能赶路,哪能容你们如此这般松快!”

    无人敢言语,更何谈反抗,大家不自觉把身体缩起来,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甚至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众人被打发在一间破了窗户的房间内,流放路上,也没什么男女大防的讲究。

    谢知予来不及感谢老天能让她在闺蜜的书里继续车祸后的生命,她发愁的是这流放的生活可怎么过?

    书中男主攻略女主用了七年,原身作为他们爱情路上的绊脚石被流放了七年。

    这七年的时间她可怎么过?

    照着解差这恶劣的态度,再加上北方二月天的冷风,她担心自己熬不到流放地就又嘎了。

    “语儿,快趁热和弟弟分喝了。”

    一大碗黑乎乎的药递到面前,谢知予忙收回思绪。

    是祖母钟氏,她求驿卒借用了驿站外的简易灶,煮了粥热了饼,还给谢知予姐弟熬了药。

    “谢谢祖母。”

    谢知予接过药碗给与她依偎在一起的弟弟谢知安分喝了些,自己也喝了几口,剩下的递给钟氏。

    “祖母,您也喝些吧,我已经不发热了,这药您喝了也能快些好起来。”

    钟氏摸了摸谢知予被碳墨涂黑的花脸,拂了拂她男子一般的发髻,没有推脱几口喝光。

    连日下雨祖孙三人都发热了,好在谢知予年龄长四岁已经见好,八岁的弟弟谢知安却还昏昏沉沉的。

    钟氏省着药给孩子们,自己却一天天病的沉重起来,要再不喝药,也要躺倒了。

    钟氏知道她若倒下,孙子孙女也活不久了。

    为了谢氏的血脉,她无论如何都要撑下去!

    谢知予凝着钟氏看,巨大大打击之下,钟氏几乎一夜白头。

    原本只有四十五岁,现在却如同六七十的老妪,暴瘦后两颊凹陷颧骨突出,失去了原本的雍容。

    皮包骨的双手没有一刻停歇,此时正飞快的编着一双成人草鞋。

    这是为了感谢给他们配药的韩太医而编的,现在也不能称太医了,大家都唤他韩大夫。

    韩大夫之前是专门给先皇后看诊的,暴君李朔与先皇后并无仇怨,与韩大夫也没有交集,流放他们一家纯粹是因为看先皇后占着后位不顺眼,迁怒于为先皇后续命的韩太医。

    妥妥的炮灰n号。

    其实这次和谢氏一起流放的三十多人大部分都是炮灰,因为和暴君直接作对的早就被砍了。

    这也是当时她们宿舍几个人为了显示李朔是个暴君建议蔡晓晓生加出来的各种npc。

    当时只单纯的认为是一句话,如今见了被他们一语定人生的真人,谢知予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还有些欲哭无泪。

    在古代,流放是仅次于死刑的惩罚,尤其是达官贵族,即便命大熬过漫长的流放之路,也会因气候、饮食等等因素在流放地生存不下去。

    真是造孽呀!

    要是知道有穿书这事,当时说什么都该给女主的儿女安排一个好命运。

    到现在木已成舟,为时已晚,谢知予即便再悔不当初也得咬牙挺下去。

    钟氏这几天闲下来一直在编草鞋,草是路上随手薅下来攒的。她手巧,编的草鞋厚实精密,套在布鞋外不仅可以防止布鞋磨破,这几天下雨还可以防泥水。

    凑着窗户透进的月光,钟氏悄悄的把几双草鞋送到韩太医那里。

    韩太医知道钟氏的情况,拖着两个孩童流放极是不易,所以推脱着不收,钟氏只道自己孙子病弱,希望韩大夫以后看顾一二。

    医者仁心,韩大夫收下了草鞋交给妻子收好,又从包裹里翻出一个小瓷瓶交给钟氏。

    “谢家大嫂,这药是我先前在宫里时按给皇孙们的方子配的,益气固表,健脾养身,早晚各服一粒,拿去给你家孩子用吧!”

    “这太珍贵了,你还是留着给自家孩子用吧!”

    钟氏嘴上虽在推脱,双眼却盯着那药瓶,韩大夫的医术她是知道的,何况是给皇孙们服用的方子。

    语儿安儿经了这场大难身子虚透了,若不是前些年家中珍馐玉馔养的底子好,怕就留不住了。

    尤其是安儿,现在还有些低热,要是还反复不好,定要留下病根。

    流放路上风餐露宿,苦寒少食,药物更是珍贵,韩太医一直免费为两个孩子看诊,还给了一些药物,钟氏实在不好意思再收。

    “谢家大嫂还是收下吧,这药我还有,也是多谢你之前舍的饼。”

    钟氏不再推辞,道谢后轻轻拉起脚镣不发出声响回到谢知予姐弟身边,当即给姐弟二人各服一粒。

    谢知语是谢家嫡长孙女,谢知安是谢家现存唯一男丁,钟氏从不偏袒谁,一视同仁,没有古人重男轻女的坏毛病,

    “祖母,等我病好了,就和韩大夫学医。即便不能再科举,安儿也能养活祖母和姐姐。”谢知安哑着嗓子说道,消瘦的小脸上病容未消却满眼坚毅。

    “安儿有这打算祖母很欣慰。”钟氏摸摸谢知安同样涂黑的花脸,一左一右搂紧姐弟俩,暗暗发誓,“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

    此时谢知予又不厚道的想,感谢当初造的孽,幸好有韩大夫陪着我们,不然病死是早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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