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音的接待员杨伟诧异了，他也算这条接待走廊的跋扈了，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当面接住他绳子的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是欺软怕硬吗？没有人告诉你用绳子抽人这样并不疼吗？要我给你演示一下正确的发力方式吗？”陈默并没有松开绳子的意思，语气冰冷的挑衅着。
杨伟的眼神上下挤弄想着：身为黑中介介绍来的面试者，哪儿来的勇气？居然想要抢夺绳子来抽自己，真是荒谬！
于是恶狠狠的咬着牙暗自发力，想要将绳子拽回来…
我就不信了！
吃奶的劲都开使出来了，却发现他的力量远远不及陈默。
陈默眼神低沉，一脸冷漠的说道：
“我并不会反过来抽你，我只是想教给你用这个绳子抽人更疼的方法。
然后，你要抓紧完成你的工作，不然你的领导怪罪下来，我可是会实话实说的。”
话毕，陈默顺势一拽，把绳子彻底拽了过来。杨伟当场摔了个踉跄。
“你！你想干什么！造反吗？”他显然更加慌乱了。
陈默没有应答，而是将绳子对折，整体的长度控制在1米左右，随后双手握住绳子对折后的两个头，大臂发力，借着寸劲一甩。
噼啪！
空气中传来一声犀利的鞭挞声。
杨伟慌忙起身，以为这绳子就要抽到自己身上，眼神一直在闪躲。
“学会了吗？只有这样抽到身上才会疼。”陈默俯视着他质问道。
杨伟手足无措，见陈默并不敢对自己动手，猛的上前准备夺走陈默手中的绳子。
可陈默将手一抬，巧妙躲过了猛虎扑食，而杨伟却因用力过猛摔了个狗吃屎。
陈默暗叹一口气，把绳子扔在了地上。
“我问你，学会了么？”
此刻的陈默如同裁决冤魂的判官，立于高堂之上，威严伫立。
“你们在干什么？”
就在情节高燃之时，长廊的另一侧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
二人闻声望去
“赵…赵厂长！您怎么会来这里？”
杨伟连忙捡起绳子，站直身将绳子藏于身后，面色紧张，支支吾吾的回复：
“报告赵厂长，我是来接新人面试者去车间的！”
“哦？那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聊闲天儿吗？”赵厂长不苟言笑的说道，声音平和但却夹杂着严厉的恐吓。
赵厂长注意到了他身后的绳子，当然也猜得出他在做什么，只不过这些早已见怪不怪的事情与他无关，他也不会去拆穿。
而陈默此时心中暗想：赵厂长，此人身份不低。
随即转身，毕恭毕敬地点了点头，但当陈默抬头看向这位赵厂长的时候。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陈默左眼的投喂二字开始了频闪，从而也带动了左眼不停的眨动。
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与其对视的赵厂长也发现了陈默的异样，微微皱眉盯着他看。
2秒后，频闪暂停。倒计时和投喂二字随之消失，替换而来的是一句话：
[投喂者:势如破竹…好感度0]
什么？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神明的投喂者！[势如破竹]字面上理解，是可以打破一切困难，看来此人值得培养。
但是目前和他的身份相差实在是太悬殊了，要如何提升好感度？
正当陈默愣神思考的时候赵厂长说话了：“还愣着干什么？马上就要一点了，不需要工作的吗？”
显然赵厂长并没有在意，身为下三成人面试者的陈默。
“赵厂长，您忙着，我们就先去工作了！”
接待员惶恐不及，语气尽显尊卑，上前拉起陈默的胳膊，迈着矫捷的小碎步朝着走廊的出口走去。
就当陈默与赵厂长擦肩而过的刹那，赵厂长的一个眼神饱含深意，但陈默并没有注意到。
不过，对陈默而言，这却是个很好的信号，赵厂长的身份，若是被培养成功，臣服于他，也算是一大助力。
而势如破竹，具体体现在哪些方面，目前，还不是陈默该关注的点。
走廊深处的面试房间内，黄主任还在专注的整理着资料。
咚咚咚，三声敲门，未得到允许，赵厂长便破门而入。
“呦！老赵？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儿？”黄主任先是诧异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两人看上去像是老相识了。
“我来做什么？黄主任应该比我清楚吧！”赵厂长语气中透露着熟人间的不客气。
“哦！你瞧瞧，我天天在这面试房间里面都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东西都收拾好了？你就要脱离苦海了呀！”
黄主任是掌控面试者资料的人事部主任，相当于辉煌副食品加工厂的入厂档案登记员，所有厂工的资料都归他管。
赵厂长很自然的走到那张椅子上坐下，叹了口气，感慨的笑着说道：
“想想也有10年的光景了，10年前就是在这间屋子，你还是你，而我却是一个签了卖身契的下三成人。”
“怎么？攒够钱了吗？为自己赎身。”
“那边黑中介组织的调性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旦中了他们的招，这辈子都很难摆脱了。
即便现在，我拿到了中三成人的身份，但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下三成人。”
赵厂长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难言之隐。
“接下来，出去了准备做什么？”
“去外面的世界闯闯吧！”
“老赵，我们也算是老相识了，你对厂里的贡献我肯定是有目共睹，上面的领导几次都在我这儿表扬过你的业绩。
当然，今天这一刻，我也期待已久。”
说着，黄主任起身从他后面的抽屉中拿出一张字条。
“这个你拿着，出去联系这个人，他有解除心蛊的办法。”还是那副和气生财的表情。
可赵厂长听到后，神色大变，义愤填膺的拍着桌子站起身质问道：
“什么！心蛊真的可以解除？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被这东西扣了这么多年，结果你们居然有解除它的方法？”
黄主任没觉意外，依旧很淡定的坐在那，假作面露难色的劝诫道：
“老赵你激动什么？给你下心蛊的又不是我们厂，而是那些黑中介，况且厂里和这些黑中介的组织也有着长期的合作历史。
这张纸条，还是我托了层层关系，上面领导才肯破例网开一面，你要知道该如何感恩才对！”
赵厂长也感到自己反应过激，舒缓了下情绪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如果真的让我解除心蛊，那真是太感谢了，这个恩情，我不知该如何报答。”
黄主任听后冷笑一声，这一声让赵厂长跳脱了，眼前的黄主任终究是天生的中层人。
“报答，那可是你下半辈子的自由，你觉得？你能有跟它等价交换的东西吗？”
此时黄主任的语气让赵厂长感觉很陌生，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于是，他故作镇定的问道：
“你想说什么？”
“老赵啊，你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必要在你面前隐藏我的身份了。
这十几年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世界大国间争相开战，这个厂子在搞些什么勾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听到这，赵厂长有些茫然了，插了句嘴问道：
“你不一直都是厂子里的领导层骨干人员吗？难道你是卧底？”
黄主任连连摇头，恢复了那副和蔼的样子。
“卧底谈不上，我只是想要站在正义的一边，我们这的世界病了，上三成人决定中三成人的命运，而下三成人则沦为了奴隶和走狗。
像你这样能够脱离下三成身份，进入中三成人社会的凤毛麟角，也是要付出十余年的努力。
如今，外面的世界有一部分中三成人组成的集团军，向各大国的上三成人发起了军事行动和恐怖袭击。
厂子里的这些原材料，你以为都是些卑贱的下三成人吗？”
说着，黄主任给赵厂长递了个眼神。
“什么？难道？”
“跟你想的一样，或许这些事情有背人伦，但是，这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
你我如今，都是中三成人，你该知道自己要站在哪一边？”
黄主任试图拉拢赵厂长站队，并且给他指出一条明路，或许这其中暗藏玄机，但这个火坑，赵厂长会真往里跳么？
“我该怎么做？既然你们给了我下半辈子的自由，那我理应为这份自由付出生命。”
此时的赵厂长看似被洗脑成功，但能凭借十年打拼，从被人贩卖的努力一路晋升到一厂之长的赵柯，会这么轻易被游说吗？
黄主任站起身，绕到赵柯身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铁瓷之间的激励。
“没人要你付出生命老赵，我们不是来做敢死队的，我们是来找精英的，我为什么几十年如一日的坐在这里，就是为了等待！等待如你这等凤毛麟角的下三成人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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