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爹,福生醒了!”

    听着夫人激动的话语,周庆先是一愣。

    随即迟疑的看向夫人。

    怎么可能

    福生不是遭雷劈了吗?

    就连那位药王的亲传弟子都说福生的三魂六魄被劈散了一半,如今已经成了个没有神智的废人。

    就算请药王本人过来都不可能将他医治好了,

    如今自家夫人竟然说福生醒了?

    周庆看着夫人,随即有些失落的开口道:

    “夫人,我知道福生的昏迷对你来说是个打击”

    “可福生已经无药可医了,这是那位药王弟子亲口说的啊,莫非你忘了吗?”

    周夫人听着周庆的话,顿时皱起了眉毛,随即,她一把拉住周庆的手,在周庆吃惊的眼神之下,将他拽入了内屋内。

    还未进到里屋,周庆便闻到了一股肉腻之味。

    不喜吃肉的他顿时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然而,真当看到那屋内的景象之时,他那闭住的呼吸却陡然一松。

    只见里屋内,那平日里吃饭的木桌上正摆着十数个盘子。

    上面尽数是油腻的大鱼大肉。

    而在那木桌的后方,一个长相有些凶气,身材较为魁梧的青年正大口的扒拉着桌上的菜肴。

    他吃的极为着急,就连筷子都不用了。

    也不管那些菜肴上还冒着热滚滚的热气,直接拿手抓起便送入嘴中。

    他满嘴油腻,沉着头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

    在周庆的注视之下,仅仅片刻的功夫,数个盛的满满当当的餐盘便被他吃的干干净净,就连盘子都被舔的光滑了起来。

    这

    这

    看着这狼吞虎咽的青年,周庆心中又惊又喜。

    这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先前他受了雷劈,昏迷不醒的儿子,周福生啊!

    “福生!”

    周庆情绪激动,呼吸急促的凑上前去,双手抓住那青年的肩膀。

    而那青年见进食被打断,也不恼怒,只是咀嚼着口中的食物,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的周庆。

    “父亲?”

    周福生面色有些犹豫的开口道。

    听着周福生这话,周庆顿时有些热泪盈眶。

    这

    这真的不是他在做梦吗?

    自己这儿子,竟然管他叫父亲了?

    因为先前他在乡里胡作非为,周庆只能在他犯了错后,拿竹鞭抽打他。

    打的时间长了,周福生便记恨上了他。

    认为他只在乎乡里,从不在乎妻儿。

    自此以后,二人见面便从来只是冷着脸,就连称谓也只是叫他周乡长。

    而如今,自己这儿子竟然开口叫他父亲了?

    这如何能让他不激动呢?

    “儿儿啊,你莫不是被那雷给劈傻了”

    周庆此时还有些难以接受,心疼的摸着自家儿子的头,有些迟疑的开口说道。

    而听着这话,周福生还未曾回答什么,一旁的周夫人便面色变得不喜起来。

    她走上前来,一把掐住周庆的胳膊。

    “你这死人,儿子醒了不仅不高兴,还说儿子被雷劈傻了,哪有这么个爹啊。”

    “是是是,夫人,我就是有点太高兴了”

    周庆眼眶中有着些许的泪光,他看了看周福生,

    莫非那雷并非是神秘惩戒恶人的天雷,而是劝人向善的好雷?

    如今自家儿子,真变了?

    周福生此刻已经将桌上的菜肴吃的差不多了,他将舔的光滑的盘子摞了起来,随即拿手擦了擦油腻的嘴,方才开口说道:

    “父亲,儿子好多了,如今吃饱了也喝足了,儿子便出去散散步了。”

    说罢,周福生便在周庆担忧的眼神中走出了屋外。

    若是平时,周庆定然会三番四次的阻拦周福生出去跟他那帮兄弟鬼混。

    毕竟这伙人每出去一次,都会给他惹下不少的麻烦。

    可如今儿子刚从昏迷中苏醒,若是这般他还拦着那他还算亲爹吗

    周庆心绪担忧,他看向屋外的周福生身影,

    “夫人,你说福生这次,能改好吗?”

    周福生走出了屋外,胡乱晃悠着,便到了乡里,

    在乡中村民们惊恐夹杂着畏惧的眼神中,这高大青年随手折了根杂草,便拿来扣卡在牙齿上的肉丝。

    他边走边扣,步伐嚣张而放纵。

    周围的村民们看到他,顿时如同见到了天敌一般,原本聚集在一起的群体顿时作鸟兽散了。

    周福生瞥了那群逃遁而走的村民,随即眯着眼睛看向天边,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朝着前方走去。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便潇潇洒洒的走到了一棵大树的前方。

    这树据说有百年的历史,腰身粗壮的几个成年人合抱都抱不起来,

    一到夏天,树冠便是最自然的避阴之处,无数孩童都喜欢蹲坐在这树下玩耍。

    而周福生也不例外,他走到大树前方,若有所思的看了它一眼,随即便坐在了树下方,静静的吹着风。

    “福生哥,福生哥,您醒了啊!”

    正在周福生默默的坐在树下眺望远景的时候,不远处走来了三四个年龄不大的青年。

    这些青年无一例外,打扮的都匪里匪气,让人一看便心生不喜。

    而他们打头的那青年,在众人之中最为突兀,身材格外高大,比起周福生也只低了一个头。

    他是曾经四里八乡最能打的混子,有着山熊之称,打起架来,毫不含糊。

    后来他遇到了周福生,在周福生豪迈的义气之下,被他折服,甘愿成为他的头号小弟。

    “是阿雄啊。”

    周福生听到声音,顿时便注意到了朝他走来的几人。

    他笑着朝众人挥手打招呼。

    而那几人见了周福生的招呼,立马兴奋的朝着他跑来。

    “福生哥,我听乡里那帮闲汉胡传,说是你被雷劈了。”

    “要不是乡长不让我们进去,我们早就爬墙进去看你了。”

    “哼,我就说他们是在瞎传消息。”

    “妈的,下次让我看到他们,必须给几个货色颜色看看,什么消息都敢胡乱传,真是欠揍了。”

    山熊紧皱着眉头,挥舞着沙包大的拳头,开口说道。

    而在山熊身后,那几人也纷纷点头附和跟说着相似的话。

    然而,听着他们的话,周福生却忽而一笑。

    “不他们说的不是假的。”

    “我的确遭雷劈了,如今只是回光返照罢了。”

    “对了山熊,你先前说过的那幽州二害,能不能跟我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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