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西北农门种田发家记 > 敲锣打鼓看戏啦
    他哥成婚之后跟着他丈人一家去了肃州,一家人在肃州做菜水买卖。买卖应当是可以,这些年他哥都没有回来,只常常写信来往,这忽然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回了家,让钟喜两口子摸不着头脑。不过钟喜倒是高兴的很,和他哥十几年没见,不知道他哥现如今怎样了。

    “老王,我大哥看起来精神不?这一路该是吃力,今晚多做几个菜。”钟喜一边扶着何晓梅往车厢进,一边和老王搭话。

    老王坐在车架车,脸色稍稍有点不自然。

    “晓得了,东家。”

    难为钟喜还有心思看一眼老王。实在是这老王一直是个乐呵人,猛然间话少可不得看看。

    “怎么了这是?”

    能怎么?东家您大哥,快要成咱大庆第一个被休的男人了。老王略一犹豫,委婉说道,“东家,是老太太让我来这儿接您的,那蔺氏的爹也来了,正在宅子门口闹呢。”

    这猛然间出来个蔺氏的爹,钟喜还没反应过来。

    隔着帘子在里面的何晓梅已经听出来了。

    嚯,这她嫂子的爹跑来干什么?“她爹,就是卖菜那老头。”说完,掀开帘子问,“到底什么事?”

    说起这事,老王有点不好意思。

    “说是,说是东家您大哥逛青楼狎妓被抓个正着,大嫂正哭着闹着要和离呢。”

    逛青楼?

    狎妓?

    这句话说出来,何晓梅都想问说的是大庆话嘛,怎么,这连起来有点听不懂呢?

    “行了,赶紧回吧。”钟喜折身进了车厢,这会儿脸已经黑了个透。原先还想着他大哥来了,这么些年兄弟俩没见,怎么的今晚也要不醉不休,可你听听这干的什么事!

    他大哥一直是个老实憨厚的,没想到,这些年没见,竟还能摸到那种地方去!儿子都要娶亲的时候了,还做这种混账事。

    也不知道这回要怎么给人家交代。

    何晓梅看她男人冷着一张脸,知道这是生了气,有些好笑。

    如今看见钟喜冷脸,让她想起了年轻的时候。那时候的钟喜年轻,个高,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可她根本不理解,那么一个名声差,又凶又狠,家里也穷的响叮当的人怎么会被那些人喜欢。甚至不顾闲言碎语,争着抢着帮钟家干活,虽然钟喜还不知好歹,来一个骂哭一个,来一双,骂哭一双。

    第一次见面的当天晚上她就收拾了包袱准备投奔她二姐。传言害她!俊?俊在哪?眼窝深,眉毛浓,鼻子又那么高,长得太像异族人了,是她最害怕的一类长相。而且真的感觉好凶,眼睛看过来像是要吃人。她哭啊,哭得眼睛肿了,到她爹跟前求她爹不要嫁给钟喜。

    这人她嫁不了,日子根本过不下去,怕都要怕死了。

    可两人还是成了。

    如今钟喜冷脸她一点都不怵,甚至因为钟喜难得的冷脸觉得自家男人可能真的有点帅。

    “行了,你大哥你还不相信?”何晓梅搡搡钟喜,示意先别气。

    在何晓梅看来,像蔺吉安那样只知道做苦力,脑子没钟喜一半活的人根本不会去那什么青楼。

    不是相信蔺吉安的品格,而是相信蔺吉安的脑子。

    钟喜还是气得不说话,他忍不住。

    其实要说,他还是不太相信他哥会做这种事,和他媳妇一个想法,他哥那木头脑子走不到那一步。

    可老王也说了,不是被抓个正着?

    这真是,什么事嘛。

    “老王,快些。”

    “哎。”又抽了一马鞭,马车更快速地跑起来,带着何晓梅到最最一线的吃瓜现场。

    等到了巷子口,人已经围了一圈又一圈。看见钟喜两口子来了,赶忙让开路,只是那眼神里都说不出来的兴奋。

    能不兴奋吗?这可是翻天了,女子要休夫,生平第一次听说,他们可是历史见证者!嚯,何晓梅一看,那茶楼说书的老头怎么还在最前排?

    真是热闹。

    等两口子走到中间,就见那蔺氏正一把鼻涕一把泪,最中间,就是他们宅子门口,坐着个老汉。老汉气得面红耳赤,手直往那地上拍,眉毛胡子都要炸起来,唾沫星子飞得呀,不知道以为局部降雨了呢,很是激愤。

    和这两人不同的是,蔺吉安。

    何晓梅一看她男人大哥这样子,就知道,完蛋。

    那人也气得面红耳赤,瞪着眼睛,可什么也没做,就直直立在门口,不反驳,不说话,就那么站着,像是要当门神。

    “怎么了?”钟喜气得不轻,不过看也没看地上的老头,就盯着蔺吉安问。

    蔺吉安这才回过神来,像是才看见钟喜,猛然间,那眼泪就下来了。谈不上美,但太有冲击力了。眼眶布满红血丝,眼泪真像断线的珠子,就那么往下掉啊。

    啧啧,男人落泪。

    娘嘞,夭寿啊~说书先生赶紧提笔写了两句。

    这一下,那周边围着的人也懵了。这换谁谁不懵,那汉子,高过他们一个头的汉子,大眼睛了冷不丁落下豆大的眼泪,吓得他们都不敢再骂了。

    “这,这,这怎么了?”

    “呀,这男人还哭啊?”这人怕是自己骂得太狠。

    那哭哭啼啼的周小安装个没看见,还在那哼唧。

    在地上的周重都慌了,他女婿之前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这,这咋看见他弟就这副委屈媳妇样?

    钟喜一看他哥那副窝囊样,就气得感觉邪火要从嗓子眼冒出来。

    周围安静了,等一个答案。

    “娘气晕了,抬医馆去了。”蔺吉安抹了眼睛,比钟喜还高小半个头,红着眼睛看钟喜。

    钟喜感觉他也要进医馆了。

    努力忍了忍,瞪着眼睛看蔺吉安,“这是干什么?”

    蔺吉安还没说话,那周重就往钟喜旁边挪挪,正要张口,钟喜一个眼神杀过去,“你闭嘴。”又看蔺吉安,“问你呢?什么事不能进去说,在大门口就唱戏?”

    何晓梅都想笑。

    她男人真是,指桑骂槐啊。

    可现在,是根本不能进去说了,必须在这儿把事情说得清清楚楚。进去了,这风言风语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她是没关系,可家里还有未嫁的女儿,可不能坏了名声。又看了眼那周小安,真是蠢货。

    周重明显听出来钟喜在暗暗骂他,可也没接话。钟喜年轻的时候就有那混混势,这么年下来,整个人的气势更盛,一眼就让他有点心生惧怕。

    蔺吉安也觉得丢脸,擦了把鼻涕,这会儿情绪稳定下来了。虽然他弟这么狠,可他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像是有靠山了,清晰说完当日的事。

    “那日小安说青楼有一笔账还没收回来,让我去要,我就去了。那老鸨不给钱,说是要我选个妓子顶账,我不成,非要钱,拉扯间,我丈人就进来了。”

    当时的他很生气,你说你一个青楼,啊,连一点菜钱都给不起,给不起就算了,还将那女子往他身上推。他不傻,这妓子玩了,就不是顶账了,欠钱都是可能的。

    这,他又有媳妇,非得要狎妓,疯了不成?再说了,儿子都要娶妻了,他哪有那心思。

    这推推搡搡间,那妓子就往下来拉衣裳,周围的客人看笑话,二楼上的妓子更是哄笑起来。这老实人就是好玩,脱衣裳的脸没红,那来玩的却是红着脸一眼不看。

    还没推开,他丈人就来了。进来拿的就是棍子,朝着他打过来。回家后,他媳妇啼哭不止,说是要上吊。丈人不干,硬是要把他带回来,要个说法。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丈人打他,他解释,人家不听,媳妇更是整日哭啼,他一个收账的收成了那寻花问柳的罪人。

    钟喜听完,折身问周重,“听清楚了?”

    蔺吉安的那套说辞他已经听了几十遍,这钟喜这么问,他虽没有之前那么泼横,可还是气,“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那不要脸的东西就在吉安怀里,我自己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

    周小安在那边一个劲儿的哭,一会会还要加一句“我的命苦啊~”

    何晓梅厌恶地不想看,赶紧清散旁边的人,“行了行了,都别看了,一场误会,回吧各位。”

    又专门跑到那说书先生那,塞了二两银子,“行行好,这家丑不可外扬。”笑着就将那一叠手稿收过来了。

    说书先生撇撇嘴,摸了摸银子,轻咳一声,“咳,改个名字。”

    “不行。”何晓梅面带假笑,“要是让我知道哪家茶馆说这事,我跟你没完。”

    “还有,不管是不是你,只要有人说,就都算到你头上,知道了吗?”

    说书先生生气了,吹胡子瞪眼,“这是什么道理?”

    “我的道理。”

    说完就不管了,挥着手疏散人群。

    可这也不好干。要那先生说啊,这,没错,正是这折戏的高潮。高潮,懂不懂,正是卖座的时候,哪有这时候走人的,那,那不得和他一样,回去后抓心挠肝啊。

    可不是嘛,那人群是往后退了,可一个人都没走。

    嚯,这戏台,更大了。

    何晓梅简直要气死了。那周家老汉,原本是在他们镇上卖菜的,因着蔺吉安是乡下人,当年可是好一顿挑剔。周家一家更是没一个省心的,用他们这边的话说,那就是坏洋芋,从根子上就烂着。

    周小安嫌弃他们是乡下人,成婚后,不愿在乱石滩住,带着蔺吉安在镇上娘家住。后来一家人走了肃州,原以为好了些,起码这孩子生了应当是安分了,可你看看今日,这都什么事。

    这不,那从钟意楼回来的钟彩莲正好赶上,在后面听人说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走到戏台,那袖子已经撸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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