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捶了捶吴青山的胸膛，“来这儿是想着什么门路了？看看我可不可以帮你。”
吴青山认真地看着赵明，问，“你在这儿干什么，我就想来做什么。”
赵明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那我能干的事儿，你可不能干。”
“那可说不一定。”吴青山回答，又问，“你那泛黄的糙纸能给我一点不？”
“说吧，想要多少？”
吴青山眼睛也不眨说，“一百刀。”
赵明惊讶地跳了起来，“什么？多少？你狮子大开口啊！”赵明指着吴青山，“你这些年不仅个儿长了，这胆子更是长了。一百刀，你咋个不去抢？”
“我不白要，我给钱。”吴青山从来不是个会说笑的人，既然碰巧遇见了赵明，有了这个机会，他就不会放弃。若是他不同意，大不了再找下一家。
“给钱，给多少钱？”赵明本还以为吴青山是缺纸了，他家老本行就是干这个的，送吴青山一刀两刀也不是不行。没想到这一开口就是要这么多，思考了一会儿问，“你是打算在我这儿进货了不成？”
吴青山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反驳。
“你咋个想的？把事儿给我求明白。”赵明也是个爽快人，如今遇见老朋友有难，没有说不帮的道理。只是这事儿到底涉及了自己一家子的安全，总得谨慎一些。
“你只管给我货就成，若是出了事儿，我铁定只字不提，只说是自己琢磨着做的。”吴青山保证道，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只是你能给我便宜些吗？就是你们给供销社的是多少，我想拿个差不多的价格可以吗？”
“你销路在哪儿？”拿货赵明是没有问题，钱送上门来，没有说不要的道理。
“我看镇上赶集没人卖纸，想着拿点纸去镇上卖。我也不摆摊，我就挨家挨户问。”
镇上没有卖纸，那是因为纸都在供销社里。供销社的价格贵，没几个人能买得起。如今吴青山想做这个买卖，赵明不禁担忧道，“你要卖纸？就不怕别人发现举报了你？”
吴青山还是那句话，“赵明，我得先活着。”
“货我可以给你，钱也可以比供销社地低两分钱，但是你必须保证被举报了，别惹上我。”
吴青山点点头，伸手在头上做了个发誓的动作。
就这样吴青山拿着纸开始在镇上挨家挨户地问。吴青山怕被人认出来，每次出去都用一块儿手巾把自己的脸蒙住。却没想到纸在镇上是个稀罕物，吴青山都是逮着家里有孩子读书的人家问的，几乎每家每户都要了几刀纸。就是家里穷的，都狠下心来要了一刀纸。
就这样吴青山在镇上混了个教书，除了卖纸，还有一些人让吴青山想办法带东西回来，吴青山就挣个一两分钱的跑路费。这样一两分地攒起来，五天下来就挣了十来块钱。
等到吴树根出院这一天，吴青山交了几十块的医药费，竟然还剩下了十二块零五毛钱。本以为一家子马上就一贫如洗了，没想到还剩了不少，让吴青山心里舒了口气。
他心里有自己的考量，马上要入冬了，家里的被褥和粮食什么的都需要囤点，这些没有钱寸步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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