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时常喜欢向左瞥,因为我的左边有我不敢看的东西。
正是因为不敢看,所以我偏要去知道不敢看的东西长什么样。
我家入户门的左边花草繁茂,每到夜里仿佛一个张牙舞爪的野兽作势朝我扑来。
我每次路过这儿,都不敢正眼去瞧,只能用余光瞥瞥。
每天夜晚我都能瞥见一个匿于其中的怪人。
夜太深,我从未看清过怪人的身材和面貌。
他每天都会对我发出冷笑,笑得我头皮发麻。
今日,学校因特殊原因提前放假,我回家得早。
一走到楼下,就看到一楼邻居冯姨笑语盈盈地朝我走来。
她是我母亲的好友,也是同我家关系最亲密的人。
“小何啊!”冯姨笑道,“今晚你妈公司聚餐,她托我督促你写作业。”
“今儿玩去,作业少。”我同她关系不错,说起话来也无拘无束,“去我家玩儿吗?”
冯姨笑而不语,用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我被她瞧得好不自在,打了声招呼,上楼回家去了。
夜晚,我写完作业,在客厅玩着ps5。
今日天黑得特别早,外面的风很大,像是母狮在咆哮。
忽然,吊灯灭了一半。
客厅光线顿时暗下三分,余下的灯泡时亮时灭,将我的影子投在雪白的墙壁上,样子甚是诡异。
独身一人在家,我心下害怕,把音响声音调至最大,眼睛却不时瞥向位于左边角落的厨房。
厨房无光,漆黑如墨,灶台深处蓝光隐现。
水流滴答滴答,像活人心脏的跳动。
厨房出门右拐就是玄关,门上系着一串风铃。
叮铃铃,叮铃铃,仿佛丧钟的奏鸣。
我手心出汗,手柄晃动着。
突然,灯全灭了。
四周漆黑一片。
电视仍旧亮着,路由器的灯光一闪一闪的,没停电。
我向左瞥了一眼,一道鬼魅般的黑影从厨房窜出,陡地出了门。
门竟没声音。
有人在冷笑!
是花草丛中的那个人。
他进屋了。
是小偷?
是杀手?
声音离得如此之近,仿佛就在我耳边。
我害怕极了,东张西望,所见到的只有死人般的黑夜。
我立马按下暂停键,穿着拖鞋就冲出家门。
奇怪,门竟没合拢,歇了一道缝。
我无暇顾及那么多,出门后咚咚跑下楼。
我跑出入户大门外,弯腰喘着粗气。
良久,才仰头一看。
只见我家的阳台上站着一个人,一个身材矮小的人。
他正对着我冷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我吓坏了,忙把目光移开。
再看时,阳台已无人。
一到入户门,我的余光就不自觉地向左瞥,这是我长久以来养成的一种习惯。
花丛中没人!
我松了口气。
正当我放下戒备时,有人突然拍了一下我的肩。
我只觉背心一凉,仿佛死神在我背后吹了口气。
我缓缓转身,只见拍我的是一个头戴黑兜帽,看不清面目的女人。
我尖叫一声,双腿如灌铅,走不动了。
女人揭开兜帽的一瞬,手上刀子已出,挖下了我的双眼。
“小伙子,瞥左边干嘛啊?”
在我失明前,我已经看到她了。
她是冯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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