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晓月搬出显微镜、照明灯,拿笔标出手术部位,便为楚云鹤进行手术。
刀刃锋利无比,割开表层皮肤,划开筋膜,很快见了骨头。
碎裂的骨头,不均匀地躺在腿部,看一眼,就心痛。
楚晓月寻了医用手套戴上,将骨头有序排列整齐,将断裂的筋连接起来,涂上药物,缝合了伤口,便找出提前预备的竹板对大腿进行了固定。
见爹爹的已包扎好,楚晓月擦了擦汗水,意识一动,送楚云鹤回到了床上。
楚云鹤睁开眼时,已经是翌日清晨,见自己大腿捆的如粽子,尖叫了起来:
“我的腿,我的腿。”
在睡梦中的杜婉容,听到丈夫喊叫,一骨碌爬起身来,踩着鞋子,就来到了楚云鹤身边:
“这,这……”杜婉容惊愕的说不出话来,可是听到客厅传来的“咚咚”声,她忙走到房间门口,往外探了眼,脸上的惊惧之色就变成了平静。
她摸了下鬓发,走到楚云鹤身边,凑到楚云鹤脸上亲了一口,娇羞道:
“老头子,是月儿,她正在客厅弄药呢,咱们啊,生了个好闺女,特别是今年秋天起,这月儿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都会……”
楚云鹤听老婆这么一解释,又瞧了眼腿上的纱布,呵呵一笑:
“婉容,你说的对,咱们啊,养了个好闺女,你去瞧瞧她吧。”
杜婉容嗯了声,梳着头发,来到了客厅:
“月儿啊,你爹的腿,是你治的?”
“是啊。”楚晓月看了眼母亲,仍旧埋头捣药。
杜婉容心里一颤:
“月儿啊,娘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手段,你,你到底哪儿学的啊?”
楚晓月早就知道这番操作会引起家人的猜疑,她也早已想好了一番措辞,便解释道:
“娘,爹的腿红肿,医书上说,是骨头碎了的原因,我便按照书上说的,把碎骨进行了复原,又进行了固定,爹的腿已经站不起来了,咱们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说不定爹爹哪天站起来了呢?”
“站起来?若真能站起来,那月儿你就是咱家的大功臣了,不过你手生,你爹他……”
楚晓月见老娘一副操心的模样,忙摇头道:
“娘放心,爹的腿,绝对没问题。”
杜婉容放下心来:
“那就好,那你悠着点治啊,我去做饭。”
楚晓月点了点头,杜婉容跨过门槛,往厨房行去。
从茅厕回来的楚晏安,还有楚晏辞,听到妹妹和母亲的对话,纷纷去房间里转了一圈,出来后,二人皆睁圆了双眼:
“月儿,你什么时候会治骨折啦,而且那伤口包扎的还挺像回事儿的。”
“是啊,月儿,大哥咋不知道咱家几时多了个郎中?而且医术这般逆天?”
楚晓月瞧了俩哥哥一眼,正欲解释,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焦灼的声音:
“大哥,大哥,你在家吗?”
楚晓月以及两个哥哥抬头看向了门外,瞅见是陈大栓时,三人的脸皆沉了下来。
这位陈大栓,是他们的姑父——楚云鹤的妹夫。
可是这位姑父根本不念及骨肉亲情,在楚家借了他家十两银子后,三天两头的要,而且还冷言冷语嘲讽楚云鹤一家。
所以楚晏安见陈大栓踏进门槛,便冷冷道:
“我爹床上躺着呢,怎么,又是讨债来了,不过我们家可不欠你钱。”
“就是,连年天灾,我们都没吃的,哪有好吃的,好喝的招待你?”
楚晏辞朝陈大栓翻了个白眼,讥讽道。
当初陈大栓为了要钱,可是把不要脸精神发挥到了极致,隔三岔五对他们一家实行精神压迫不说,而且还让他们家做好吃的款待他,为此,楚家糟践了不少粮食。
见楚家两个顶梁柱这般不待见他,陈大栓面上有些难看,他伸出手,打算摸两个少年的脑袋,可两个少年皆从他手下钻了出去。
见两个外甥对自己有气,陈大栓不禁敛了情绪,往楚云鹤房间走去。
楚晓月见他表情十分古怪,走到俩哥哥面前:
“哥,看姑父的样子,是有求于咱爹啊?”
“不知道,若是真有,那就让他也尝尝狗眼看人低的滋味。”
“是,他能做初一,咱们也能做十五。”
兄妹三人说着话,眼珠子死死地瞟着屋内,还竖起了耳朵。
而后他们就听到,陈大栓低声下气地对楚云鹤道:
“大哥,你就帮帮我吧,我只要五十两银子便好,听人说大外甥在赌场上赢了不少钱,想必这点钱还是有的,对吧大哥?”
楚晏安听姑父打的这主意,大步跨进门内,就朝着陈大栓嚷嚷了起来:
“姑父,要不人都说,你陈大栓脸真厚呢?你还好意思从我爹借钱啊,先不说我爹现下还在床上躺着,就说之前咱家有难时,你陈大栓不是五天往咱家一趟,就是三天往家一趟。
怎么,你忘了你说什么了吗?你说我们弟兄几个全烂泥扶不上墙,你骂我爹该早死早托生,还骂我娘是个贱婆娘,你都忘了吗?”
陈大栓本来是想堵住楚晏安的嘴的,可瞅着外甥的眼睛能杀人,忙怯怯道:
“外甥骂姑父,也该骂,谁叫咱们是一家人呢?姑父当初从你们要钱是急了些,可姑父是做买卖的,难免叫一些坑我的人弄怕了,好外甥,外甥女,你们就原谅姑父一回吧。”
说着,他就要去拉楚晏安的手,可楚晏安哪里肯听他的话,面色一沉,人就咆哮了起来:
“陈大栓,你个王八羔子不要脸,我们这些年轻后生还要脸呢,你给我滚,滚……”
楚晏安声音大的差点将房上茅草震下,陈大栓见楚云鹤一言不发,瞧着几位外甥看他如看过街老鼠,心里凉飕飕的。
很快,他换了副傲气的面孔:
“哼,不借就不借,一个个丧尽天良的东西,等着遭报应吧。”
说着,他长袖一挥,气鼓鼓地出了屋子。
楚晏安见陈大栓死性不改,脱掉鞋子,就朝陈大栓丢了过去。
“哎呀喂,我的屁股!”陈大栓回过头来,瞅见楚晏安拿鞋打他,眼睛中射出道道凌厉的光线。
楚晓月兄妹瞧着他狼狈的样子,纷纷笑出了声,陈大栓则一摇一摆地拐过了院墙。
“呦,大栓啊,怎么不在家里坐坐啊?”
楚氏兄妹抬起头,便瞅见一个满脸褶子、弯腰驼背的老者进了院子:
“爷爷!”
“爷爷!”
三人欢快地来到廊上,见老者上了台阶,皆围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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