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掳走人鱼皇帝A之后 > 第181章 邮差
    大部队要原地休整,后勤小队也跟着安营扎寨。

    外面雨很大,瓢泼的雨幕里能见度不高。但即使如此,夜莺从帐篷的透明片看去,依旧能一眼在茫茫黑暗里辨认出后勤车亮着灯的驾驶室。

    那是d先生在值守。

    或者叫他,伊法斯

    后勤队伍里80都是oga,含o量过高。以往他们看守物资都是三人一组,整夜缩在狭小的驾驶室里,手里警惕地抱着枪,轮流在一张六十厘米宽的小床上休息。但伊法斯来了之后,守夜的任务便由他独自接下。

    夜莺觉得这样太累,想安排人跟他轮换,他却微笑婉拒:

    “冬季正是oga为了生育储存能量的时候,你们贪睡一些更好。”

    帝国的oga们,不管有没有配偶,春季总会发情和下蛋。如果冬季没有好好养膘,到了来年春天就容易生病。所以值夜这样冷而耗费血气的工作,就交给他这种没有生殖腔的alpha好了。夜莺感激地说: “怒真是一位特别好的先生!”驾驶室窄小,像伊法斯这样的身高在里面更显得局促。

    但夜莺瞧了瞧,他的小桌板上拥挤但有序,放着茶杯,饼干,黑色硬皮笔记本,还有折叠光脑显示器。显然,在别人终于结束忙碌躺下休息时,伊法斯已经开始了另一份工作——d先生。

    夜莺和其他人一样,对d先生的身份知之甚少。他只知道,对方是白翎的伴侣,在金钱上支援过革命军,而且疑似出身某个门阀贵族。至于d先生名下的产业,公司,集团,他们一概不清楚。顶多只猜测,他和军工集团戈尔贡有着密切的联系。

    临睡前,夜莺收到了远方表姐的消息。

    这两年帝国的经济越来越差,许多公司都在大规模裁人,表姐所在的邮局也不例外。

    帝国邮政曾经号称星际最强物联网,旗下网点遍布26颗星球,从8000米高山到水下4000米深海,都有它的办事处。

    然而和其他帝国国有企业一样,在改朝换代后,它经历了多次资产重组,最后因为连年亏损上百亿,不得不走上临近破产的道路。

    表姐早就想到可能会失业,但还是惴惴不安,每日祈祷裁员的大刀不要砍到自己脖子上。

    但万万没想到,年底的时候,帝国邮政这个烂泥公司突然被收购了。

    表姐去看了收购公告:[戈尔贡集团使用自有资金20亿星币,收购帝国邮政有限公司100股权,本次交易完成后,帝国邮政将成为本公司控股子公司]

    夜莺为她高兴: “哇塞,表姐那你不是保住工作了太好了。”

    表姐却愁: “好什么好,总感觉这个戈尔贡是个冤大头公司,20亿买什么不好,买这堆烂账。唉,我有预感,这工作估计也干不长。”

    夜莺: “不会吧”

    表姐正在工位上,拍了段视频给他,邮局的货架上空空如也根本就没几个寄件的。

    “你自己看看,这邮局名声早都臭了,又慢又容易丢件,从联邦寄张明信片过来都能等到天荒地老。你敢信,我前几天收到一个件,居然是两年前从偏远星寄来的,我去送货,人家都去世了。无语。”夜莺迟疑:“啊这……确实,都没业务,根本开不出来工资啊。”表姐叹气:“工资照发,年底还有奖金。”夜莺: “啊搁这做慈善呢。”

    表姐无奈摊手:“所以我都怀疑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比如,洗钱什么的。”

    再谈下去就敏感了,所以两人默契地转移话题。不过夜莺还是很羡慕表姐,可以不干活光领工资,虽然表姐本人表示,再这么闲下去她都要无聊到掉毛了。

    夜莺:“无聊你就嗑瓜子啊。”

    表姐是葵花鹦鹉,生性最爱嗑瓜子。

    表姐: “在嗑,昨天是奶油味的,今天是椒盐的,再不来活我就准备在门口支个摊子卖炒货。正好我这片住不少鹦鹉,大家一起嗑。”

    夜莺: “未必不是门生意。”

    毕竟帝国邮政的网点深入大街小巷,要问选址,谁敢和它打。

    表姐最后说: “那我打个报告问问上头吧,毕竟更改门店用途是要报备的。我胆子小,怕罚款。”虽然如此,夜莺还是觉得,表姐的瓜子摊八成是开不起来。哪有领导会批准这么离谱的建议

    按灭终端屏幕,夜莺准备睡觉,但外面忽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在深夜休息时间显得有些不合时宜。

    应该是那群雄性又在开夜谈会。

    oga的帐篷里,大家被吵醒,烦躁地裹着睡袋转个身:“……搞什么,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就是,光顾着自己闹,一点不考虑其他人,也太自私了。”

    他们都有些气闷,本来执勤辛苦,幸好有高个儿a体谅他们,让他们回来多补觉休息。可谁能想到,这份好意全被那群闹腾的男人们毁了。

    夜莺率先爬起来: “我去找白司令说去。”

    披着雨衣走出帐篷,还没到跟前就听到一阵热火朝天的起哄声,“喔噢噢噢噢兄弟牛逼666哇!”

    夜莺听得脑袋都疼,光听那语气,就知道他们聚在一起在交流什么带颜色的笑话。

    本来军营里没有夜谈会,只有三两伙人在睡前聚在一起唠唠嗑,互相倾诉一下压力什么的。

    但自从沙克来了,一众散沙好像就聚成了塔,唠嗑吹嘘的越来越多,逐渐凝成一股势力,就仿佛在军营里搞男校团建一样。

    一次两次还行。

    天天团建拉歌,谁能受得了

    夜莺找到白翎,他也正有些不悦。按照他的习惯,休息时间就是应该安静休息,而不应该在其他事上过度耗费精力。像他们这

    些老兵都知道,夜里嗨得太猛,白天必定会影响精神和判断力,到时候一个注意力不集中,子弹就可能要了你的小命。白翎来到聚集处,面色冷冷地训斥道:“大晚上的在这里闹什么闹,都给我滚回去睡觉。”白翎说话一向有权威,但这一次不知道怎么,有人竟然无视尊重,嬉皮笑脸地说:

    “哎呀,咱们是不是吵着白司令睡美容觉了。”

    白翎脸色一下子变得阴沉。

    沙克连忙站起来打圆场,“说什么呢你。”他先是拍了下那个小兵的脑袋,像是大哥在教训小弟,再抬起头,敦实地朝白翎笑笑:“不好意思,声音太大吵着你们了,我们压低声,压低声哈。”他一说话,其他人跟着附和: “对对,我们小声点不就行了。”

    白翎亮终端屏幕:“现在几点了”

    沙克连声道歉: “诶,好,再给十分钟就好……不行就五分钟,行吗,小白这么多人,给班长一个面子。”话都说到这份上,白翎也不能再强硬下去,否则很容易引起士兵的逆反心。他漠然点点头, “五分钟后不散场,记集体处分。”

    白翎走后,一群人都松了口气,再转向场中央的沙克,就变成了无限的感慨—老班长人真好。每次出了事,都是他第一个站起来扛。

    够义气!

    翻车鱼不禁感叹:“白司令的饼头怎么偏偏是金发贵族啊,要是老班长该有多好”

    沙克出身在农场家庭,他是老大,家里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后来去首都星参军,在退伍之后,他回到家乡成了某支队的警长。沙克的人生纯朴无华,落叶归根,几乎是他们这种机甲驾驶员的缩影,在他们以往的人生里,总会碰到几个沙克这样的beta,所以极为亲切。他们和沙克有着太多共同话题,光是聊首都星哪个馆子的下酒菜好吃,都能聊—晚上。

    反观d先生这种人物,看似和善,实则疏远。他们和d先生根本不是一个阶层,实属话不投机半句多。

    也难怪他们会更喜欢沙克,并一厢情愿想把他和白翎凑在一起。沙克过来踹了下翻车鱼的屁股,笑骂道: “臭小子,可别乱说,让小白听到要恼我的。”

    翻车鱼揉揉屁股,嘿笑道: “感情这事,有时候也要讲先来后到的嘛。”

    沙克无奈,点点他们的脑门: “你们啊你们,有时候简直跟小学生一样,看到语文老师和数学老师就想凑一对,是不是”

    他贴切的比喻引起一阵笑声,有人问: “那白司令是语文老师,还是数学老师”

    “当然是数学老师。”

    “为啥。

    “因为他会喊,‘劳资数到三—

    又是一阵忍俊不禁的哄笑,翻车鱼笑到肚子都疼。可扭头一看,他朋友海胆已经站起来,默不作声往外边走。翻车鱼连忙追上去:“诶,海胆,你干嘛去”海胆苦笑: “我心里不太舒坦,笑不出来,你们玩吧。”其他人都在围着沙克热闹,可他心里挂念着妻子,实在融不进去这氛围。

    虽然沙克也找他谈过,还拍拍肩膀鼓励他,说一切坏事都会过去。但海胆心如刀割始终放不下,每天都在求爹爹告奶奶地寻找解决办法。

    可他心里也明白,他碰上的事,估计希望渺茫了。

    海胆背对着营火,越走越远,漆黑的夜晚里雨势强劲,像是要随时将他打倒在地。

    但走了一会,晃动的视野里忽然浮现出一抹微光。海胆眨了眨眼睛,先祖的记忆让他联想起海上一幕,也是深夜,大雨,漆黑不见五指,但渔船的一点孤灯却在指引海洋生物们靠近。他遵循生物本能走了过去,看到的却是一辆后勤车。

    发现有人来,窗口打开,出现一颗全包覆面的头盔。

    海胆扯着笑:“不好意思,兄弟,能给我拿瓶啤酒吗这是我的补给卡。”

    啤酒到手,海胆就站在雨棚下面,一口一口地喝着。他默不吱声,高个儿也不说话,周围寂静得只有雨声。

    太安静了,安静到海胆心底再次涌现出悲哀,他忍不住想说些什么:

    “……兄弟,很抱歉,我实在是不知道能找谁说,你就当我在废话,请站在那里别走,听我说一会。”

    高个儿没有动,静静听着。

    海胆低着头: “我的老婆住院了,住了很久,我想把钱都寄给他。白司令真是个好人,他给我预支了一笔津贴,有四万星币,我想把钱转过去付医药费,但是被银行吞了。”“银行说,没有收到过这笔钱……可是我有截图的,他们不承认,还删了我的转账记录……”

    “我上网搜过了,好多人碰到类似的事,都不了了之,只能认栽……确实,我们这些人,怎么能跟银行家较劲,除了认下,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可是不交钱,我的妻子就只能等死啊。”

    空气静默片刻,海胆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他狠狠抹眼泪,锤了自己两下, “废物!……我真是个废物,身为丈夫,居然连这点小事也做不好……如果有办法,我甚至愿意挖出我的肉来救他……”当然他也知道,和陌生人说这些是没有用的,他只是太过压抑,想找个安静的倾诉对象,并不在乎对方会不会把他当成怪人——嚓。

    递过来一张纸。

    裹着布料的手指指那里,【地址】

    “什么”海胆抬起模糊的眼睛,不敢置信, “什么意思,后勤有办法帮我把钱要回来”

    高个儿沉默着点头。

    海胆半信半疑,写下了自己的账户和医院收款地址。高个儿将纸和空酒瓶一起收走,关上车窗,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次日下午,海胆正在试图联系自己一位远房亲戚,想

    找他借点钱。对方一听要借钱,立马挂了电话,直接拉黑。

    海胆万念俱灰,连当场自尽的心思都有了。然而正在这时,他的终端震动一下,收到一则消息:[海鲜医院提醒您:您的欠款共计4065302元已缴清]

    “!”他一下子跳起来,盯着屏幕上的字,差点喜极而泣,“啊啊啊啊我的钱到账了,我老婆有救了!”

    沙克走过来,拍拍肩膀替他高兴: “我就告诉过你,厄运总会过去的吧。人生就是如此,会给你绝望也会送你希望——”他还没说完,就被海胆激动打断,“不是,不是,这是后勤部门帮的忙!不是人生送的!”他一溜烟跑走,要感谢后勤那位兄弟,但对方白天这会似乎在轮休,便没有见到。

    走回来路上,老婆给他打了通讯:“今天有一位姑娘过来,说自己是邮局的,你寄来的钱到了,就提着一袋子现金来当场交款。”

    海胆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邮局,现金……噢,是邮政银行吧!应该是后勤部门把他的钱申诉回来,转到更安全的邮政银行去了,肯定是这样没错。没想到革命军的后勤这么厉害。

    连帝国邮政都有人!

    老婆边打毛线针边说: “那小姑娘还问我,有没有东西要寄,我就把打坏的帽子交给她,让她寄给你。”“她问我地址是啥,我也不清楚你现在在哪,我就说,水瓶星军营里一个头发很刺挠的海胆的睡袋旁。”“那样寄不到的啦,傻老婆!”

    老婆笑道:“那你就假装收到好啦。”

    然而过了大约一周,海胆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的睡袋旁多了个箱子。上面贴着防水快递单:

    [收件人地址:瓶星军营里一个头发很刺挠的海胆的睡袋旁]使命必达,堪称神迹。

    与此同时,夜莺收到了表姐的新消息:

    “说出来你都不信,我被上面派活儿了,前几天去医院看望了一位生病的男士,还顺便收了个件。”

    夜莺问: “那你老板有咩有同意你开瓜子摊啊”

    表姐兴奋地嘎嘎叫:“他说,我可以试试看。好喜欢这个神秘的大老板,有一种脑子有病的美。”

    终端开的是功放,夜莺莫名其妙感觉背后有道视线看着自己。

    扭过头,发现是伊法斯,夜莺连忙解释:

    “噢噢别误会,我们说的是她老板又美又病。”

    伊法斯:“……”

    在那之后,海胆再也没去过夜谈会。

    他宁愿戴在帐篷里戴着老婆打的破烂毛线帽子傻乐,也懒得去和那群单身狗胡侃。

    翻车鱼他们气愤地指责他,背叛了组织。

    海胆凑过来: “可是我有帽子诶,海獭毛,防水的。你有吗”

    翻车鱼扎心了: “……立刻,马上,戴着你的毛线泳帽消失在我面前!”

    海胆胸有成竹地判断:“我懂了,你嫉妒我的幸运帽,还嫉妒我昨天戴着它抓到一只七彩黑色小章鱼。”

    翻车鱼怪叫:“七彩黑色小章鱼,谁会喜欢那种东西”

    海胆昂首挺胸: “我老婆。我还要寄给他看呢。”

    好像一夜之间,后勤车窗口能收发远星间邮件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军营。

    突然之间,大家参加夜谈会的兴趣似乎淡了,沙克身边的人也渐渐变少。然而同一时间段,后勤车前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他们争先恐后,迫不及待地朝窗口许愿。他们不知道他的姓名,就按照工作性质,喊他邮差。

    “您好邮差先生,那个,我想把这只小章鱼寄给我老婆看。”

    大个子邮差就沉默寡言地点头,用裹着手套的手抓着笔,在本子上记下来。再找来空的泡菜玻璃罐,把小章鱼丢进去,放满水,咔吱拧紧盖子。

    扭头发个专机,送走。

    还有人请求: “要是我能吃到奶香小饼,那我肯定会冲在最前面,那是我爷爷以前经常给我吃的。”大个子邮差不吱声,过了三天,他把一捆奶香小饼远远扔过来,昂了下头打招呼。这种昂头招呼,话少行动强的姿态,莫名让雄性们很受用——好酷!他们开始接纳他,就像军犬队伍接纳一个新伙计。

    除了收发包裹,窗口还提供一项隐藏服务:你可以随时向大个子邮差诉说任何烦恼,因为他这人从来不吱声,一看就嘴巴很紧,不管是多羞耻的问题,都不会乱说出去。渐渐地,窗口成了军营的公共树洞。

    他们来这里,远比去沙克身边更勤快。

    基德抱着臂远远看着,表情一脸微妙:“这场景,怎么那么像告解”

    白翎:“嗯”

    基德转过脸跟他比划:“就那种教堂里会有告解室你知道不,一个木头做的小亭子,两边可以开门,左边坐着神父,右边坐着你。你可以跟他说你的烦恼,神父嘴巴很紧,绝对不会说出去。”

    白翎: “……我草,还真是。”

    他眯起眼睛,审视了那个窗口一会,明明挺明亮的,就是莫名感觉有点邪恶。

    神父,聆听,宽恕……还发东西!怎么看都感觉像恶魔鱼喜欢干的事。正好明天那条鱼要过来,观察一下到底是怎么个事。

    灯火通明的专机降临在停机场,动力强劲的涡轮在地面掀起小幅度的白色气旋。空气潮湿水分很足,一时间有些雾蒙蒙的,只能看到巨大后舱门打开,载得满满当当的货物自动推车一辆一辆往外开。翻车鱼一脸不屑: “以前有人跟我说,贵族出去过个周末,都要带二十个箱子,我还不信。现在我算是亲眼所见了。”

    沙克无奈笑: “军营里确实不允许奢侈,但小白允许,特权也没关系。”

    翻车鱼: “最鄙视他们这些享受特权的人!”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他们每

    日所求的物资,正是来源于d先生和白翎的每期一会。他们只知道,星期一成了他们最喜欢的一天。

    因为这天的凌晨,烦人的d先生会坐着船离开。而高大沉默且令人喜欢的邮差,会载着满满的物资,出现在远方的地平线上。

    “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指什么”

    “我的意思是,他们并不喜欢您,为什么您还要帮助他们”

    “因为这是职责。后勤要保障的,就是每个人的口袋里都有明天的口粮,每个人的胸前都有家人的信笺。”

    人鱼如此回答al的提问。但还有一个理由,他没有说出来。我并不需要他们的喜爱。因为有人爱我,忠诚胜过世间一切。

    白翎在本子上涂涂画画。

    他们已经开进城市,空茫寂静的钢铁森林像一座内脏被掏空的怪物,不管它的犄角发出任何一点动静,都足以让人胆颤。风吹动着商店破损的玻璃,上面的榭寄生圣诞花环早已褪色。他伸头进去瞧了瞧,是个文具店,他便捡起一个本子,揣在口袋里。

    自此,这本子就成了他的军情手册。

    大多数时候,他会寥寥几笔记下今天的重要事件,比如找到几个流民,受伤士兵人数,还有一些天上掉水母的意外。少部分时候,他会无聊地在上面涂画几笔。

    他从小就没什么绘画天赋,水平稳定发挥在三年级简笔画。此刻,他正歪歪扭扭地在本子上画着鱼尾巴,还给尾鳍加了好多触手,看了看,觉得太邪恶了,为保画面平衡,他选择在人鱼头顶添了个光环。

    呃,更邪典了。

    海鸥伸头过来看,迷惑: “这是啥,一根蓝色带须子的香蕉”

    隼: “……我这是还没画完!不是香蕉。”

    悄声叹了口气把本子合上,夹在胳膊下面,白翎表情冰冷,脑海里却想着凌晨那会的事。

    那条鱼……他真想叨死他!过来过个周末就走了,走之前本来说要送送,结果人鱼为了不吵醒他,半夜悄不作声就掀开被窝提着鞋子离开了。害得他一觉睡到大中午,醒来一看消息,人都快到野星了。专门来一趟也没做,就抱着他睡素觉,睡完了起来再喂饱了接着再睡,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哪家好alpha像他这样的。

    “oga构造复杂,所以我们冬天要吃得饱饱的多贪睡一些,来年春天才会健健康康哦。”

    白翎听到这理论,愣了下,转过头看到后勤队的三只oga。他们高兴打招呼:“长官好哦。”

    白翎漫不经意问: “刚才那番话,你们是从哪看到的”

    他们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但也如实禀告: “是伊法斯说的。”伊法斯……那个沉默温驯高大的覆面邮差。“你们接下来要去哪”白翎冷不丁问。

    他们三个敬礼报告:“流民里有二十六个oga怀孕了,我们准备和医疗队一起,送他们去大营检查一下。”

    白翎点头表示知道,转头就从配给包里翻出一大瓶【通用型气味阻隔剂(军供版)】。

    狠狠地喷,上下左右每个死角都不放过,确保自己从内到外都是阻隔剂的味道,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闻不出来他是天王老子本人的oga。

    他戴上自己的战术头盔,把目镜拉下来,随便拽了哪个医疗队的oga找人要了身份牌,正儿八经地就坐上了运输车。

    运输车要兼顾运送物资的任务,所以一般都是座椅安排在两边,中间留出空地。

    于是,两排人面对面坐着,彼此有什么举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没过一会,夜莺就带着人过来了。

    为避免有人装o混在里面,一般情况下运输车都会配一个alpha,以免突发情况,可以压制全场。

    夜莺低声说: “这里面都是怀孕的o,而且有的人……被暴力对待过,很害怕a。”

    伊法斯轻微颌首,表示明白。

    上车之前,男人便随手掏出一副折叠口笼,啪嗒一声展开,在众目睽睽之下戴在自己脸上。众人:覆……面……□……笼……我草。白翎:……谁家好人会在口袋里常备口笼啊!

    面对注视,男人用疑似经过加工的失真嗓音,低沉沙哑道: “我攻击性比较强,有必要执行强制措施。请别见怪。”

    一句话,把oga们对陌生a的恐慌因素,全揽到自己身上。是他太危险,不是别人过分敏感。

    比起一些动不动就炫耀信息素压制力的雄性,他这番说法,实在太绅士,也太体贴。白翎旁边坐着一位小护士。她细声细语,轻柔地问: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了啊”

    毕竟alpha们普遍都比较排斥口笼,觉得这是限制自由。就算偶尔愿意戴,也得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才行,绝不会愿意在公共场合为他人禁锢自我。对方却表现出与体型截然相反的温顺: “不麻烦,习惯这样了,家属也支持。”

    小护士: “哇,还是人夫呢。”

    白翎:

    车厢另一边的夜莺:[(阴暗鸣叫)啾啾啾啾谁懂啊,好爱看凶猛a戴嘴套,就好像警犬出任务一样,又帅又有安全感。]坐在旁边小护士在群里猛猛打字:[(咆哮游动)喜欢,姐死前必须谈个这样的。]谁也没发现,白司令正在角落里默默扭脸,薄唇抿成直线。

    我懂。

    谈过。超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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