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达格兰火车站?
“那,你们知道,应该什么时候下车吗?”
什么时候下车?
林楠和兰听听到这个问题,眉眼间都染上一层阴郁的神色。
“你的意思是,列车上没有到站提示?”
余唐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有提示,但是并不是具体的到站点。”
“就比如你们刚才上车的车站,我在列车上听到的广播,只说这是中转站。”
林楠和兰听都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我们在车站倒是听到了广播,我们上车的那一站,叫做燕南站。”
燕南站?
余唐在心里默读了几遍这个名字。
尽管没有得知详细的站点信息,但是也获得了一个车站名称。
这也许能作为之后验证信息真假的凭证。
毕竟,列车上都有假车票了,谁又能知道会不会有假线索呢?
余唐把自己的想法和两人交流了一下。
听完后,兰听却是提出了一个问题。
“既然你已经找过了,那我们四个人一块找并不会比你一个人多找到什么。”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谁最有可能有列车的到站时刻表。”
兰听犀利的指出余唐的问题,
“你已经问过了列车员,清洁员,补票员,还有餐车上的服务员。”
“可以说,在我们来之前,你已经把几乎所有可能的因素都排查了一遍。”
余唐隐隐的能感觉到,问题出在哪里了。
“但是,有一个群体,你忘记了。”
兰听抬手指向车厢前面,余唐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是刚才的那一对母子,还有和列车员发火的中年男人。
他们都是这辆列车上的乘客。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可能他们其中的一个就和余唐他们的目的地是一样的。
那样的话,只要跟着他下车,就一定不会有问题。
想到这一层,余唐内心的焦灼感顿时消失了。
他朝兰听投去感激的目光,语气也带上了几丝敬意。
甚至用上了敬称。
“兰姐,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余唐由衷的感慨道。
旁边竖着耳朵表面不在乎,实际上一点没少听的小溪不高兴的两手抱在胸前,抽抽鼻子。
“搞这么麻烦做什么,你看那个男的,他手上有手机。”
“我觉得,应该直接把他敲晕了,手机抢过来,就万事大吉了。”
“哎吆!”
小溪抱着脑袋嗷嗷的嚎叫起来。
“不用管他,他有病。”
兰听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给三个人分配了任务。
小溪负责第一节车厢,兰听负责第二节车厢,林楠和余唐负责第三、四节车厢。
走之前,兰听揪着小溪的耳朵又重复了一遍。
“不要动粗,听到没有!”
余唐第一个准备询问的,是那对母子。
他从包里拿出在食品店蹭的棒棒糖,笑眯眯地对小男孩招招手。
这个年纪的小男孩最是好骗,呆头呆脑的像个小傻子。
“怪叔叔!你要请我吃糖吗?”
小男孩果然不出所料被余唐的棒棒糖诱惑到了。
他眼馋的看着余唐手里的棒棒糖,舔了舔腮帮子。
他手里的棒棒糖早就吃完了,他还想再吃,但是妈妈不许。
他只好坐在椅子上,用嘴巴一直含着那根小木棍。
小木棍已经没有滋味了。
怪叔叔余唐拿着糖果,冲小男孩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
小男孩迟疑了一下,转头看了眼旁边戴着眼罩睡觉的妈妈。
妈妈睡着了。
妈妈睡觉之前让我乖乖坐着,不能离开座位。
可是,怪叔叔那里有糖果可以吃。
我就再吃一个,再吃一个妈妈不会发现的。
他扭着屁股往余唐那边靠近了一点。
“小朋友,你告诉叔叔,你和妈妈是在哪里下车啊?”
“你告诉叔叔,这个棒棒糖就是你的了。”
小男孩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会是这么简单的问题。
他一着急,声音就大了起来。
“我们要到北青西站下车,去找爸爸。”
北青西站。
余唐记下这个车站的名字。
“那你知道,你和妈妈什么时候到站吗?”
他指了指睡觉的女人,
“妈妈在睡觉,你就要做好小保安的角色,不要坐过站了。”
余唐摸摸小男孩的头,把手里撕去包装袋的棒棒糖递给他。
小男孩张大嘴一口含住美味的棒棒糖,满足的眯起了眼。
“回有两站……就下搓罗。”
余唐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小男孩说的话。
燕南站到北青西站之间,有两站。
他握了握拳,又向后排走去。
坐在车厢中间位置的,是那个刚才冲列车员发火的中年男人。
余唐虽然不精通面相,但是也知道,这个家伙不是个好惹的。
他身上披了两块毛毯,只露出一张满脸横肉的脸,
一只手从毛毯里面露出来,正在刷短视频。
手机?他的手机!
余唐一下子兴奋起来。
有手机的话,就意味着,他有可能能获得详细的列车到站时刻表。
余唐很激动。
但是激动归激动,一个现实的问题却摆在他的面前。
该怎么从他口中获得信息呢?
他憋住呼吸,没过一会儿小脸就通红通红的。
他狠狠地拧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挤出几滴泪花。
他手上拿着小灵通,做出一副慌乱而又手足无措的模样。
手紧紧的攥着书包带子,两只眼睛红红的。
活像一个。高中生。
余唐在过道里快速的走着,在马上就要经过中年男人的时候,
“一不小心”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书包连带着身上披着的毯子和余唐分了家。
“哎呦我滴妈啊,这谁啊?”
中年男人吓了一跳,赶忙把人扶起来。
“哎呦孩子,没事吧?”
他看见余唐那张通红满脸泪的脸,还有他旁边的书包,心里明白了大半。
他拍拍余唐身上的灰,把地上的毯子和书包拿起来,扶着像是摔懵了的余唐坐在自己旁边。
“你这娃,走路我怎么不看路呢?摔疼了吧?”
余唐觉得更大声了,只是他没太有关于哭戏的表演天赋,
只是光打雷不下雨,他只好用力用袖子擦着自己的眼睛,努力让它们看上去楚楚可怜一点。
“我,我太着急了,对,对不起。”
“着啥急呢,我看你刚才在这车厢绕了好几圈了。”
“这回来咋又哭了,咋了,丢啥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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