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勒靠着墙坐在地上,在阴凉处躲避太阳。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那里鼓起的大包烫的像是被烧红的铁块。
普勒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自己昨晚在走廊里被一种不知名的虫子咬了之后,就开始觉得自己全身无力,头疼脑热,一直不太舒服。
如今他摸到了这个肿块硬包后,心里更慌了,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他一会想着肿包里有虫子在蠕动,一会想着里面可能全是脓水,一会又开始想象谁会出席自己的葬礼,哪位女生会在葬礼上为自己流泪。
普勒坐了好一会,等呼吸平缓下来,额头的汗被风吹干,他这才站起身,决定去找一个很久没有见过的人。
普勒的父亲——日落镇罐头厂厂长。
厂长是小镇上为数不多的有钱人。他整日混迹于酒吧,在女人身上一掷千金,这也导致了普勒母亲早早地离开了他们父子俩。
从那以后,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都很微妙。
厂长觉得照顾孩子麻烦,但会定期给他一笔钱,随他自生自灭。普勒觉得父亲是个人渣,整天除了酒吧就是女人,从来不愿意主动和他说话。
但如今是生死攸关的时刻,普勒觉得是该磨开自己的面子,找个时间去见见他了。
……
一间没有窗户的办公室,一盏放在桌上的昏黄台灯,一道生锈的暗红色栅栏门,还有天花板上吱吱呀呀旋转着的风扇。
普勒父亲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醉生梦死的。
工厂里的工人们有主管管着,能让他操心的事情少之又少,厂长所有的精力都在烟、酒、和女人身上。
桌上烟灰缸里的烟头早已塞满,酒瓶和易拉罐到处都是。
正当厂长还沉醉于酒精的魅力时,办公室里那扇旧得不能再旧的栅栏门又一次发出噪音。
“又怎么了……”
厂长的声音拖得老长,很明显,他非常不耐烦。
“我说过多少次,上班时间不要打扰我!”
厂长趴在桌上,连头都不愿意抬一下。
站在办公室里的普勒皱着眉头环顾四周。
这里的墙壁被烟熏的蜡黄,空气极其浑浊,闻上一口就像是被迫抽了口烟一样让人难受。
“妈——的,你没长嘴吗?说话!”
厂长一声暴喝,终于抬起头,打算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工人,胆敢在这个时候打扰他休息。
“嗯?你怎么来了。”
厂长看到站在桌前的普勒,一度怀疑自己喝多了。
这位成天见不到人影的儿子,早早地搬出去住了,厂长甚至都忘了上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现在每个月的钱都是手下的人去送的,两个人一年都说不上一句话。
普勒在路上尝试着在脑子里演练了好几遍,他想告诉父亲自己遇到了什么,想告诉他那条神奇又恐怖的走廊。
但是当普勒站在他面前,看到他颓废又暴躁的模样,普勒心里所有的倾诉欲都仿佛被一盆冷水浇没了。
就是这摊烂泥,让妈妈抛弃了他们俩。
他气不打一处来,努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转头就跑的念头。
“我脖子后面被虫子咬了,现在又肿又痛,而且可能还发低烧……或许我应该去医院看看。”
普勒说完话,办公室里陷入了很长一段的沉默。
“你找我……就为了这件事?”
厂长的脸上满是疑问,他很难想象只是被虫子咬了一口,能严重到什么地步。
“这个虫子不太正常……我现在总觉得浑身没有力气,而且……”
“好了好了……”厂长不耐烦地摆摆手,示意普勒停下来,“你现在是越活越孬了,想当年,我在当兵的时候……”
果不其然,跟普勒预想的一模一样,厂长又开始忆往昔了,他最津津乐道的,就是他年轻时候的风采。
普勒听得有些恍惚,这间小屋子里充斥着闷热和难闻的烟味,他感觉自己都快站不住了。
“……不就是钱嘛……拿去吧。”
厂长从抽屉里拿出一袋钱,像是扔给乞丐似得,朝普勒脚下扔过去。
普勒晃过神来,盯着脚下的钱袋,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要是放在往常,他可能头也不回地走了,但现在脖颈处的疼痛让他站在原地,继续说道:
“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脖子后面的情况真的很严重,那里肿了个大包,现在又痛又痒……”
“啧……”
厂长轻啧了一声,从自己的柜子里摸出一把小刀。
“不就是一个脓包,你过来,我给你解决了。”
“诶?不是……”
“你别躲啊,怂货……这有什么好怕的。”
普勒被一步步走来的父亲逼到墙角,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
普勒从教堂里把书偷出来了!
陈玲从哈特那里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一直以来,她都在躲着0517,生怕遇见了0517后,0517会向她讨要那本书。
陈玲原本想第二天就把书还回去的,却没想到先是被母亲冤枉,而后书本又被父亲拿走。
一气之下她再一次离家出走,只不过这一次是住在普勒的‘秘密基地’里面,也是星火组织的据点之一。
但好在问题已经解决,她恨不得现在、立刻、马上就把书放在0517的书桌上。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0517打开门,意外地发现陈玲正拘束地站在门外。
0517昨天还在到处找她,现在她竟然自己过来了。
“对不起……之前是我把你的书拿走了,我是来还书的。”
陈玲双手把书递给0517,还向他礼貌地鞠了个躬,她没脸看向0517。
“诶——等等——”
还没等0517说话,陈玲便一个转身跑下楼去,一溜烟不见了。
0517看着她急匆匆地跑了出去,手拿着书愣在原地。
他只好关上门,盯着手上的书陷入沉思。
0517抚摸着书本上面的纹路,仔细地查看着封面,试图找出些异样。
但很可惜,他什么都没瞧出来。
他走到自己的桌前,上面同样躺着一本血红色的古书,0517低头看看手上的这本,又看看桌上的这本。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会多出来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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