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武则天颤抖地拿着奏折,而张柬之在御书房里面大气不敢出。
狄仁杰他们一行人,从正门走入御书房外。
工部侍郎封可言已经等候多时了,看见狄仁杰如同看见了救命稻草。
“阁老,出大事情了。”
狄仁杰见封可言,这么紧张询问:“怎么了,封大人,为何如此惊慌失措。”
御书房内,传出武则天的声音。
在房外,狄仁杰听见皇帝的声音后,立马带着众人行礼。
“臣狄仁杰、王仲华、袁天罡、李霭、封可言候旨。”
太监大声:“狄仁杰、王仲华、袁天罡、李霭、工部侍郎封可言觐见。”
一些人走入御书房内,对着武则天下跪。
“臣狄仁杰。”
“王仲华。”
“袁天罡。”
“李霭。”
“封可言叩见陛下。”
“众卿平身。”
“谢陛下。”
武则天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在场的众人无不大惊失色,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皇帝的眼神变得这么凶狠。
武则天用凶狠的眼神看着封可言。
“下面站的可是工部侍郎封可言呀。”
封可言的手不停地发抖,“正是微臣。”
武则天生气的举着手中的奏折,只见她将奏折,重重的摔在桌案上,把封可言吓得差点都站不稳。
“江淮盐铁转运使盐船,又又一次在邗沟覆没,二十万石食盐失踪,转运使常风,副使赵彻,押运军卒及其船工全部丧生。”
武则天在台阶之上来回缓慢走步。
“盐铁转运乃国家之命脉,每年食盐专售之盈额,达一千七百万贯,占据天下殖货的半数以上,朕曾经屡次强调,盐运之重重于泰山。”
“然尔工部却玩忽懈怠,竟然导致大运河邗沟水段,一年之内连续发生,二十次覆船事件,尔工部何以治河渎,何以行漕权。”
“尔封可言身为工部侍郎,总理部事,竟致噩耗如此频发,数百万石食盐损折,船毁人亡,尔以何面不见天子。”
“以何由而谢天下。”
封可言听这话立马跪下叩头,“臣封可言有辜圣恩,罪该万死。”
武则天走下石阶,用以严肃的语言对他说:“派往去扬州查察,这件事情的工部官员,一批又一批,均是无功而返。”
“而邗沟覆船的异事,却是一次,紧似一次,更有甚者,此番出漕的水部郎中李翰,竟然在任上自缢身亡。”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他正堂的夹壁中发现的,二十五万两白银,又是怎么回事。”
武则天对着封可言,大声怒斥。
“臣已下符碟,请扬州刺史崔亮严加查案,日前,他回文阁部说,此事已经查明,李翰收受贿赂二十五万两,因邗沟又起波澜,他自知罪责难逃,畏罪自杀了。”
武则天听见这话并不买他的账,怒吼:“你们工部用的都是这样的人吗?”
“难怪河渠不保,盐船倾覆,真真是可恨之极。”
“微臣用人不明,有失按察,请陛下降罪责罚。”
“哼,责罚?”
“责罚,你能够挽回朝廷蒙受的损失吗?”
“责罚,你能够令邗沟罹难的将士复生吗?”
“你身领侍郎,位及人臣,行事却如此昏溃,真是该死,该死,该诛九族。”
“柬之。”
“臣在。”
“即刻下旨,罢免封可言工部侍郎之职,交三法司议处。”
“是,臣即刻去办。”
狄仁杰见状出来打圆场,拱手对着武则天说:“陛下,请陛下息怒。”
“怀英,你有什么话讲?”
“不知邗沟覆船之事,工部官员查察之下可有结果?”
“结果,结果就是覆船惨祸,比不查之前多出十几倍,漕运本就是以江南嘉兴、海陵,盐城等盐监中的食盐,中转神都洛阳之后,再由神都调济至西北各道,今岁,西北各地军民。”
说话间,武则天已经回到了龙椅上。
“所用食盐已经呈现紧张之势,本指望南盐北调能解燃眉之急,可谁曾料想漕运竟连发怪事。”
“而今,邗沟渠道已经成为死地,北运停止调济更是无从谈起。”
狄仁杰听见皇帝的这番话,思考片刻后回:“也就是说工部派员,几番查访,均没有结果。”
武则天瞥了一眼封可言,她让封可言对狄仁杰说明情况。
封可言跪在地上对狄仁杰拱手说:“阁老,工部前后派出几位巡河官员,查察邗治覆船案,得到的结果就是,邗沟水段,淤泥过厚,暗礁丛生,罹难的盐船都是触礁沉没。”
“那么,扬州漕运衙门,为什么不派遣纤户,疏通河道,清除暗礁呢。”
“部查官吏回奏道邗沟渠段两旁的纤户,多是刁钻顽劣之徒,他们拿了朝廷的护渠银两,却躲懒贪滑不肯出力,这才致使河道长期拥塞。”
狄仁杰听见封可言这话反驳道:“这恐怕是他们的一面之词,不能轻信吧。”
封可言,听见这位宰相大人这么说连忙点头。
“阁老,所言极是,卑职也是这么想的,因此这一次便派出了,水郎郎中李翰。”
“再去查察,想不到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
王仲华听见封可言这话显然是不相信的,李翰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他的人格品行,他这个做老师的也是知道的。
狄仁杰也完全不相信他的话 ,便对着皇帝说:“陛下说李翰,受贿二十五万两白银,可有真凭实据。”
“扬州刺史崔亮在李翰的住处中,发现一层夹壁,在里面找到了三张柜坊的凭信,共计是二十五万两。”
“朕想这个李翰秩不过四品,俸禄仅有三石,哪能如此巨额银两,想必他必定是受贿得来的。”
“陛下,也就是说,李翰受贿并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武则天点了点头。
“陛下,永徽律明文定法,未经拘问,不可即肆定罪,这就是说在事情未明之前,不应该仓促定罪,以免造成冤案,今邗沟覆船案真相不明,李翰受贿更是无所明证,现在下旨为封可言定罪,似乎过早了一些。”
“恐惹朝臣窃议。”
“请陛下三思。”
“而且,今日臣等四人到市中散步,遇有扬州纤户数人邀驾越诉。”
“状告扬州漕运衙门,而京中各部无人敢受理此案。”
武则天的眼神变得温和了,让狄仁杰将状纸呈上来。
接过后,武则天仔细地看了起来。
“难道,这是真的。”
张柬之有些疑惑,对着皇帝说:“陛下,状纸上是怎么说的?”
“这诉状上说,扬州漕运衙门贪污护渠银两,及护渠纤户饷银,以至于,引发起了民变。”
封可言作为漕运衙门的顶头上司,听见皇帝陛下的话,显然是不相信的,如果真的有这件事情,他手下的人绝对会上报的。
王仲华看见封可言的表情就知道他不会相信。
他随后对着陛下说:“姑姑,如果说这件事情是实情,有一点就可以肯定,这件案情绝对不是我们所看到的这么简单。”
武则天消了消火气,他让封大人起来。
“谢万岁。”
“怀英啊。”
“臣在。”
“今日朕之所以召你入宫,就是为了这邗沟之事,漕运不兴,国脉受阻,形格势禁,查察此案已经迫在眉睫。”
“怀英啊,这副重担恐怕又要你挑起来了。”
“老臣谢陛下信用之恩,万死难报,敢不从命乎。”
武则天开心地笑了笑。
“朕册封你为江南道黜置大使兼江淮都转运使,奉旨钦差,整顿吏治,查案大案,便宜行事,所到之处,如朕躬亲,圣旨即刻下达。”
狄仁杰:“臣领旨谢恩。”
“仲华。”
“臣侄在。”
“朕册封你为江南道副黜置大使。”
“臣侄领旨。”
“柬之。”
张柬之:“臣在。”
“让吏部侍郎林永忠,也跟着怀英去扬州,好好给我查一查官场。”
“臣遵旨。”
“黄老国公。”
“老臣在。”
“朕斥特旨封你为江淮都察使,提调江淮各州县政务。”
“老臣谢陛下天恩。”
“封可言,尔身为工部侍郎,却用人不察,本应诛九族,奈怀英求情,此次便不予纠办了。”
“然归部后,尔要全力协助狄公,若在玩忽懈怠,朕便将尔五马分尸。”
封可言:“臣谢陛下天恩,臣定当全心戮力,辅佐狄阁老。”
武则天站起来对众人叮嘱:“诸位爱卿,盐运之势关乎国家兴亡,一旦天下盐紧,各地的盐贩子就会立刻抓住时机,成群结伙,铤而走险,贩卖私盐。”
“到那时候,朝廷专售形同虚设,这地方更是无从向朝廷缴纳盐资,国库亏损,天下不宁啊。”
“因此,尔等要用心办理。”
众臣:“请陛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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