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司温看着正扒拉着她床脚的毛鬼神，眼神冰冷，“你在我房间干什么。”毛鬼神正在磨爪子呢，被抓了个现行，“呃，喵喵喵~”
接着毛鬼神就被司温从窗户丢了出去。
洗漱完毕的司温还不是很清醒，她坐在食堂，看着碗里的鸡蛋出神。
“怎么了小温？”王清亮很少看司温这么发呆，司温看起来还有些失神，“师父，我是不是精神病啊？”
之前司温就怀疑过自己是精神病，王清亮伸手摸摸司温的额头，“也不烧啊，这孩子胡说什么呢。”
沈宿怀把司温的鸡蛋拿过来，给她剥壳，“睡糊涂了吧。”
司温没回答，她看着沈宿怀给她剥鸡蛋的手，然后看着沈宿怀的脸，这么反复几次后，司温突然捂着嘴跑了出去，在洗手间里呕吐起来。
因为什么都没吃，司温只吐出来些酸水。她开着水龙头，双手捧着清水含在嘴里吐出来，沈宿怀早就跟过来了，“怎么了？”
已经很多年没这样过了，沈宿怀暗暗担心。
“我不是针对师兄啊，实在是……”说着司温又开始反胃，但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
沈宿怀给司温递纸，“要去医院看看吗。”一提起医院，司温想起昨晚上的梦，反胃更厉害了。
她忍着恶心，把昨晚上的梦复述给了沈宿怀。沈宿怀听下来，眉头就没松开过，“所以今早上你问师父，自己是不是有精神病。”
司温点点头，比起刚才来好点了。“很难不怀疑啊，昨晚上刚说红艳煞的事，晚上就做这种梦。”
“说起来我总感觉护法神很熟悉，但我又记不得他的脸了。”司温把水龙头关上，擦擦嘴把纸巾扔到纸篓里。
沈宿怀看向司温，神情紧张，害怕司温出什么意外，“你怎么就确定那是你的护法，一般你是记不住他的吧。”
司温的护法是为了保护司温的元神不被侵扰而存在的。
这事司温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感觉吧，虽然梦见的人很多，但醒来后就能马上意识到。”找不到合适的词，司温只能说，“心灵感应？”
实在是反胃吃不下去，司温也没有回食堂，“梦里还抱了他，不算职权骚扰吧？”司温觉得自己有点不道德，沈宿怀的目光有些复杂，司温连忙说，“我控制不了梦里的自己，而且护法神也有点激动，手在抖，是怕我死了丢饭碗吗。”
沈宿怀没再看司温，低眸沉思，“手在抖……”
司温没去上班，她吐的死去活来的。
王清亮给她扎针，手都扎成刺猬了，“痛又酸又麻。”司温把手放在脉枕上，难受也不敢动。
知道司温难受，王清亮也不拔针，“你师兄给你熬药去了，忍一忍，拔了就又要吐。这脸都白了，连口饭都没吃下去。”
方棠前几天还孕吐来着，这几天就好了，司温本来想去问怎么才不吐的，一想人家是孕妇，情况和自己不一样。
“师父，我现在可能是麻辣小龙虾。”司温只能说点笑话熬过去，王清亮提醒她喝中药忌口，辛辣海鲜想都不要想。
很快沈宿怀就端着中药进来了，司温看着温度差不多，一碗都没喘气，一口灌下去了。
喝药这点王清亮还是很放心司温的，这一碗下去他都倒胃口，司温还和没事人一样。
看着司温脸色逐渐好转，王清亮就把针给她拔下来，“去躺着休息会吧，明天就是周六，在这在住两天，看看情况。”
“我去大殿坐会吧，做梦实在是累着了。”司温躺不下，王清亮没硬让司温休息，他知道司温心里有数，“让你师兄跟着吧，有事也方便商讨。”
大殿有点冷，司温穿了件沈宿怀的外套。司温坐在大殿里，有些蔫蔫的，“唉最近睡觉又累起来了。”有很多梦，她都没透露过，主要是怕师父师兄担心。
但这几天她实在是有些熬不住，“师兄，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我元神又出了异变。”白天上班已经很累了，晚上又这样折腾，她铁人也不行。
沈宿怀瞧她这个样子，思量一下决定告诉她一部分，“你的感知力太强，元神本就是你本身，稍微一动心神就会触及，加上身弱招致许多孤魂想要抢占你的身体，晚上睡觉时难免会劳累。”
来了清虚观后，在王清亮和沈宿怀的处理下，司温已经能偶尔睡些好觉了。到现在原本的感觉又回来，司温自觉自己过惯了舒服日子，再回去那样的炼狱一定会受不住。
“师兄，我要是发疯，你就把我关进精神病院吧，别让师父知道，他上年纪了不能着急。”司温对自己没有自信，沈宿怀不听司温的丧气话，“疯了就养在清虚观，捅破了天都给你担着。”
这话让司温很感动，但她怕不止这些，“我是说要是我走上了邪道，忘了本心，你们就找地方把我关起来，别让我害人。”司温知道，要是守不住底线，自己这一身本事能救多少人，就能害多少人。
沈宿怀难得也找不出话安慰司温，沉默良久，他堪堪开口，“不会的，你有护法神，他不会让邪魔侵染你。”
晚上实在是没休息好，司温在这安全的环境里有些困倦，“师兄，我不想睡，我害怕醒过来已自己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要合上，沈宿怀拍打着司温的后背，柔声说，“没关系，睡吧，师兄在这保护你。”
伴随着屋檐上飞鸟的鸣叫，风轻轻走过的声音，司温渐渐的闭上眼，靠在沈宿怀肩膀上沉沉睡过去，眼皮上靠近眼尾那颗小小的痣，就好像白玉有瑕，点在司温的脸，联系着世间百态。
沈宿怀有时候会想，要是没有这一颗痣，完美无瑕的司温是不是就真的回到了天上去，因为有些一点点瑕疵，所以她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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