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两三个小时后,医院的白墙已经被陆锦尘染成了红色,天花板向下滴着浓稠的血浆。
整个医院二三层中间的楼梯间看起来异常的惊悚,而造成这一切的陆锦尘正蹲伏在地上,吸收着一具具尸体,
此时,他有些纳闷,为什么这栋医院的丧尸大多集中在楼上?
这现象与他和苏凌霜暂居的商场明显不同,那里丧尸主要活动在一到三楼。
在吸收掉最后一只丧尸后,他来到了里面一处门前。
从刚才看到这门前丧尸密集时,陆锦尘便意识到此处有异样。
转了转门把手,他发现门被从内部反锁。
陆锦尘拧起眉头,似乎有所预感。他猛一发力,锁上的门就被蛮力破开了。
向里看去,屋内还算敞亮,窗帘随风摇曳,如同涟漪荡漾,透过窗帘可以看到窗外牢牢封锁住的防盗栏杆。
这是一间问诊室,屋内并没有什么家具,仅有一台电脑、一套办公桌椅和一张皮质沙发。
沙发已是破败不堪,仔细观察,上面布满了撕咬的痕迹。
而角落里,一具几乎只剩下白骨的小孩尸体安静地躺在那里。
无数蛆虫在其深深的眼窝和空洞的鼻孔中蠕动,从衣着判断,应该是一名小学年纪的女孩。
也就是陆锦尘平日里经常接触各种猎奇场面,因此并无多大反应。
要是常人看到这一幕,恐怕早已开始呕吐不止。
余光瞥到一只放在桌子上的粉色背包,陆锦尘走上前去将其打开。
里面只有一只空矿泉水瓶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流畅的连笔字罗列着几种药物和医疗用品名:
·茶碱缓释片
·沙丁胺醇
·便携式氧气瓶
“…………”
陆锦尘凝视着纸条,渐渐洞察到了一些隐情。
小女孩大概是因家中有亲人身患疾病,才被迫外出寻找药物。
而且他猜测,这女孩家中除了她之外,大概只剩下病人,否则怎么会让这么小的孩子出来冒险。
接下来不知道是何原因,女孩不慎引来了楼下的尸群,慌乱之余逃至此处,将门反锁。
于是丧尸就被阻挡在了门外,但同样,窗户也被防盗栏封锁,女孩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在无尽的饥饿与恐惧中,她只能撕咬沙发皮革果腹。
直至耗尽最后一丝生命,最后孤独地走向死亡。
而那未能获得药物的家人,恐怕也难逃厄运……
陆锦尘看胸中涌起一丝难过。
目光扫过那些参差不齐的缺口,以及一些仅有咬痕,却无力咬穿的痕迹。这应该是女孩在生命尽头,饥饿之下再无气力啃咬时留下的。
“哎”他叹了口气。
在末日这种环境下,类似的悲剧时有发生。
面对无法应对的威胁,多数人只能在夹缝中求生。而那些病患、孩子、妇女、老人、残疾人,在这环境下变得更加脆弱。
他们不配活下去吗?
陆锦尘不这么认为。
每个人都有活下去的权利和尊严,这并非一句简单的“优胜劣汰”所能定夺的。
况且何为优胜劣汰……
天穹内的老人虽已体力衰退无法对抗丧尸与劳作,但他们凭借丰富的技术经验教导年轻一代耕种、建筑、医疗。
女性虽然在力量上不及男性,却承担起了照顾家园、分配资源的重要角色,尽心尽力统筹着组织内的大部分事务。
孩子更不必多说,终有一天他们会接过“守护者”的重任。
人类本就是群居生物,各司其职才是人们活下去的方式。
因此,幸存下来的人理应互相帮助,而并非相互压迫、欺凌。这也是陆锦尘成立天穹的初衷。
可就是这样的环境下,还是总有那么一些人为了私欲滥用暴力,对待弱者毫无怜悯之心,甚至强取豪夺,视人命如草芥,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这些人才是不配活在世上的渣滓。
陆锦尘看着地上女孩的尸体,心底涌起伤感。
她就这么静静的躺在角落,望向窗外。
阳光穿透窗户,洒在她身上,仿佛在给予她这世上最后一丝温暖。
事已至此,陆锦尘也无力回天。
他起身,找来一块洁净的床单,轻轻覆盖在女孩的骸骨上。
希望……她能够能在这份宁静中安息吧。
也希望这个世界能少一些这样的悲剧。
陆锦尘朝着女孩的尸体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走出门去,继续向楼上进发猎杀丧尸。
……
约两小时前。
在距离地下超市较远处一条偏僻巷口处。
一名身材干练的男子正手持望远镜看向超市入口处,他那标志性的马尾辫在风中飘散着略显潇洒。
“我说老三,是我的错觉吗,丧尸的数量比上次来的时候少多了?”男子转向身边的伙伴问道。
男人身旁,一个身材不足一米五,显得异常矮小的男人鬼鬼祟祟的探出头来,用他那略显猥琐的眼神看着前方超市。
“确实少了……难道袁老四他们就是因为吸引到了一部分丧尸,遇上麻烦了?”
“这里太远,再靠近点看看”马尾男放下望远镜,交给身边的手下,随即闪身进入巷口。
身后,十几人鱼贯跟进。
短短几分钟后,他们便悄悄出现在超市对面的民房二楼,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
突然,小个子男子忽然捅了捅马尾男:
“老二,快看”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伙人所在的楼下巷口附近,前前后后,四滩已然干涸的血迹,染黑了地面。
而不远处超市旁的一扇小门前,也有一大片血迹。
“这……会不会是老四和老王哥他们的……”
“别他妈瞎说!晦气!”马尾男打断了矮个子男人的发言,眼神中流露出对他的极度嫌弃。
“有老王在,能出什么事?他一人对付四五个丧尸都不在话下,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
此话一出,老三有些不乐意了。
“嘿?姓徐的,你什么意思?我这不也是根据现在情况分析的吗!这下面几滩血怎么看都是他们几个死之后留下的吧,那不然你说说他们去哪了”
“那就不能是老王砍丧尸溅出来的血?”
徐老二火气上涌,一把抓起老三的衣领,拉了起来。
但转念一想,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又锁着眉把手放了下来。
他一向看不起这胆小且懒散的老三,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猥琐至极。说这些血是老四的无非就是为了有个结果,赶紧回去向老大交差罢了。
但眼下也容不得他抱怨,徐老二不耐烦的对老三训斥道:
“你去西边和北边搜,我去东南方向,咱俩分开行动,别让我看见你,看见你就心烦”
老三深知自己斗不过徐老二,也没敢再吱声,但是临走前还不忘瞪了老二一眼,随后带上五个人下楼向北方进发。
徐老二则带着其余人马径直朝东边走去,继续追踪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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