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画面中间出现了那条贵宾犬。
它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笼子里，被限制了自由让它不习惯，前爪扒着门边，对着外面撕心裂肺地嚎叫。
“汪——汪汪汪——”
“cky，不要叫了。”视频里传来一道不满的女声。
原来梁鹤养的狗叫cky。江翌对这个声音很熟悉，那是梁鹤母亲的声音。
动物的第六感很强，它像是意识到自己今天将会面临危险，在笼子里左右乱窜，试图找到能钻出去的地方。
“cky，妈妈对你很不满意。”女人尖锐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不要再叫了……不准再叫……不准再叫！”
很快，镜头开始晃动，刀刃插入肉体的声音格外明显。
当画面再次变得清晰时，cky已经倒在血泊中。
然而女人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结束，她打开笼子，将小狗捞出来，像是蹂躏玩具狗一般将那副小小的身躯肆意摆弄。
骨折爆裂的声音在视频里响起，江翌的手指几乎已经完全僵住了。他看了眼视频的进度条，按下了暂停键。
江翌坐着愣了一会儿，才捡起第二张光碟放进光驱。
这次视频里的主角不是cky，而是那个在照片里出现过的梁鹤的朋友。
他坐在副驾驶上，像是刚放学，肩上还背着书包，表情有些局促。
“杨阿姨，怎…怎么了吗？”
“没事呀小洱，”女人说，“阿姨今天想问问你，你对梁鹤的看法怎么样？”
那个名叫小洱的男孩听到女人的问题，显然觉得有些奇怪，他犹豫了几秒钟后肯定地点了点头：“阿姨，我觉得小鹤很好啊。他经常帮我忙，对朋友也很大方。”
“是吗？”女人的音调微微一变，像是对这个答案感到不满意。
而后一双修长的女人的手出现在屏幕中间，掐上了小洱的脖颈。不过几秒，小洱就因为缺氧脸憋得紫红，一双小手紧紧掐着女人的手腕，试图将它挪开。
女人手上的动作丝毫不留情，像是真的要将小洱掐死一般。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松开了小洱，重新获得氧气，小洱捂着脖子开始疯狂咳嗽。
“咳咳额——”
女人听到这咳嗽声，发出了一阵轻笑。
“小洱，阿姨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讨厌梁鹤？”
小洱咳嗽了很久终于缓了过来，他看向女人的眼神带着恐惧，在极端的恐惧下，他的四肢变得僵硬，想哭却因为太害怕而哭不出来。
而这次，他听懂了女人的意思。
“我……我讨厌梁鹤。”
女人赞扬地嗯了一声：“那小洱讨厌梁鹤什么呢？”
“讨厌梁鹤…他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看着像是瞧不起人。我早就不喜欢他了。”
“那小洱怎么不早点和梁鹤说呢。”
小洱咽了咽口水：“阿姨帮我转告梁鹤吧，我不想再见到他。”
第二张光碟的内容至此结束，抽屉里还有最后一张光碟。
第三章光碟显然是在夜晚拍的，开场时是一片黑色，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看见画面的右侧发着幽光的窗户。
江翌调高了屏幕的亮度，这次他终于看清楚了。
这似乎是在房间里，能看见梁鹤正侧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很快女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相较于前两个视频，这次女人的声音温柔不少。
“小鹤，你睡着了吗？”
梁鹤微微动了动，困惑地说道：“妈妈，我还没有睡着。”
“那妈妈问你一个问题好不好？”
“嗯。”
“小鹤爱不爱妈妈？”
梁鹤几乎没有犹豫地肯定：“爱。”
“那妈妈就放心了。小鹤觉得妈妈漂亮吗？”
“漂亮，妈妈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女人笑了一声，而后嗓音骤然降温变得森寒：“那为什么爸爸不喜欢妈妈呢？”
视频里梁鹤的背影看着不过约莫八九岁的年纪，自然不懂这些。他犹豫了很久，才说道：“妈妈，我不知道。”
“小鹤怎么会不知道呢？妈妈告诉你好不好？”
没等梁鹤说话，女人便絮絮叨叨地开始诉说：“你爸爸喜欢那个女人，他根本不在乎我们母子俩。那女人什么也没有，不过就是长了张清纯的脸罢了，就把你爸爸勾得神魂颠倒……”
女人说了很久、很久，直到视频里梁鹤的呼吸变得平稳均匀，躺在床上睡着了。女人发觉后，愤怒地伸手拽住梁鹤的头发。梁鹤硬生生被拽着头发提了起来。
光看这个画面，江翌便知道梁鹤是疼的。
然而视频里梁鹤硬是一声不吭，瘦弱的肩膀微微发着颤。
“小鹤，你说爱妈妈是不是骗我的？”女人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歇斯底里。
“你到底爱不爱妈妈？你只会像你爸一样骗我！！”
“果然你是他的种，你们父子俩都是一个德性……”
女人发疯一般地拽着梁鹤的头发摇晃，梁鹤没有任何反抗，任凭女人在他身上发泄。
最后视频在一片混乱当中结束了。
看到这里，江翌的心情已经变得很复杂。
他原本只以为梁鹤的母亲是个控制欲比较强的女人，却没想梁鹤因此遭受了如此多的精神和身体虐待。
江翌吐了一口气，翻开抽屉最内侧的本子。
那似乎是梁鹤的日记本。
每篇都标注了时间，最早是从2007年开始。许多墨迹已经变得模糊，大部分是梁鹤自己日常生活的记录，江翌大致翻阅了一遍，节选了其中的几篇详细阅读。
2008年3月30日 晴
【妈妈说我最近很不听话。
可我只是在放学的时候和同学们玩了一会儿，没有按时回家。
她说爸爸和别的女人跑了，不要我们了，问我爱不爱她？
我当然爱她。但是妈妈似乎总是不相信我。
她变得很爱生气，不过老师说了，要包容自己爱的人
为了让妈妈不生气，我以后放学了不和同学们玩了。】
2008年4月17日 阴
【cky的一只眼睛肿了，我哭了好久。
妈妈说我如果再不听话，她会把ck杀掉。
我好苦恼，我不知道为什么妈妈就生气了。
今天我在写作业，没有听见她和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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