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顾幼已经把自己说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自己爱错人了。
江翌愈发头大,他沉默了很久,只能憋出三个字:“别哭了。”
“你个渣男!”顾幼在酒精的作用下也不怕江翌了,“你会不会安慰女孩子呀?谁跟你谈恋爱谁倒霉,呜呜呜,憋了半天就会说别哭了。”
躺着也能中枪的江翌:……
顾幼说的这个问题有道理,但不完全有道理。
江翌确实不会安慰人,但是以他对自己的认知,他也很有可能是个万年寡王。
光是想想每天要和另外一个人聊天歪腻,江翌就觉得头疼。
面前顾幼的眼泪多得快打湿整张脸,两只细软的小手不停地拭去眼角的泪水,但是眼泪就像擦不完似的,她刚擦干就又有新的涌出来。
“呜呜呜……”
江翌叹了口气拉住一个路过的“服务员”,说道:“麻烦给我们拿包纸,谢谢。”
那“服务员”也不说话,很快递来一张纸巾。
江翌把纸递给顾幼,干巴巴重复道:“别哭了。”
很快江翌意识到不对劲,谁家酒吧纸巾按张收费啊?
而且他总觉得刚才那个服务员人没走,一直站在旁边看自己。
江翌抬头看去,瞳孔骤然收缩了。
昏暗的酒吧里,江翌一眼就认出这个自己以为是服务员的人是梁鹤。这修长的身型和淡红色的眼睛,除了梁鹤还能是谁?
一时间,江翌的大脑飞速运转——卧槽,梁鹤怎么在这里,他不能让顾幼发现梁鹤……
他倏地站起身,试图将梁鹤挡在身后,但是顾幼显然已经看到了梁鹤。
完了。
江翌想。他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然而——
“梁鹤哥哥?”顾幼眨巴着眼睛喊道,脸颊红扑扑的,眼神茫然。
一时间,江翌感觉自己心里有一种名叫信念的东西崩塌了。
顾幼看到梁鹤不仅没有害怕,反而语气中还透露着亲昵。
梁鹤眼神上下扫了一眼面前的女生,试探道:“顾幼?”
“梁鹤哥哥,你也来了啊,快坐下来一起喝”,顾幼此时此刻已经完全喝晕了,“江翌哥他不懂我,他就是个直男!”
梁鹤顺势在江翌身边坐下,反问道:“嗯?”
顾幼见自己又有新的听众了,一时间又声泪俱下地开始诉说自己悲惨故事。
一旁的江翌只感觉这个世界很魔幻,前一天他还因为顾幼不肯原谅梁鹤,后一天三个人就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
江翌:……没事,人之所以为人,就在于人的适应能力强不是么?
梁鹤在安慰女生这方面可就比江翌强太多了,听了顾幼的分析后,他立刻就给顾幼分析可能有的原因。
“他有没有真的变心,不能只从这一方面来判断,还需要结合其他的情况——例如说,他最近是否有事情需要忙呢?”
顾幼趴在桌上,努力地思考了一阵,她隐约间回忆起夏曾琪和她提过自己在做兼职,但是她没放在心上。
“他最近好像在做兼职。”
“对,那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梁鹤循循善诱,“他在做兼职所以不能及时回复你的消息,是不是应该考虑这个可能性。”
顾幼愣愣地点了点头。
“梁鹤哥哥,我觉得你好像说的对,”顾幼这会儿脑回路算是彻底转过弯来了,“他最近是有和我提起在做兼职,但是我忘记了……我生气的时候就直接把他删了,也没给他解释的机会。”
江翌喝了口酒,瞥了眼他身边从容不迫的梁鹤。
这分析能力肯定是多段恋爱经验培训出来的。江翌鄙夷地想。
说到这,似乎又触发了顾幼的什么回忆,她哇地一声又哭了:“梁鹤哥,你真是太好了。当年也是多亏了你,我才没被那群家伙真的欺负。你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江翌喝酒的动作彻底顿住,差点一口把酒喷出来。
他刚才还在想顾幼面对梁鹤没反应,是不是因为当年梁鹤只是路过,而自己恰好看见便误会了。却没想到当年的真相竟然和自己想的完全是南辕北辙——他误会了梁鹤七年。
“当时到底是怎么回事?”江翌问,“当时梁鹤站在你面前是因为救了你?”
江翌的问题反倒让顾幼愣住了。
“是啊,江翌哥你怎么知道当时梁鹤哥站在我面前?”顾幼对当时的画面印象很深刻,因为当时她哭得很伤心,是梁鹤一直在安慰她,“我以为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的。”
江翌有些心虚:“嗯,我恰好路过看见了。”
顾幼这人本来就缺根筋,江翌说什么她也没多想,只是哦了一声。
但梁鹤不同。
梁鹤很敏锐地捕捉到一些其他的信息,他眉头微皱,指腹在酒杯上反复摩挲。
而后,很快他意识到了江翌这番话的另一层信息——江翌以为当年顾幼被性骚扰的事情是他干的。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梁鹤简直快要被气笑了。
感受到身边的低气压,江翌明白,以梁鹤的聪明程度,他多半是猜到怎么回事了。
于是他无声地往里面的位置挪了挪。
顾幼醉得厉害,此时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前面那两人的暗潮汹涌,嘴里念念有词道:“来来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顾幼刚举起酒杯,面前忽然蹿出个人来。那人的动作很快,三两下蹿到顾幼面前一把抱住她,哭道:“我总算找到你了!”
江翌和梁鹤也被吓了一跳,他们以为是什么人来骚扰顾幼,正准备站起来将人拖走,顾幼先一步把身上的人扯远了。
“夏曾琪,你怎么在这里?”顾幼咂舌道,一时间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了幻觉。
他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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