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完姜九九，时间尚早，陆启津马不停蹄赶去找九方芳泽。
纵横师突破八品，获得的是调度情绪的能力，这基本是纵横术的根基，自此刻起，纵横师彻底化为情绪的掌控者。
但突破八品仅凭个人很难达成，情绪理论上存在人的身体里，寻常难以接触，同样也就没法掌控，所以突破八品一般需要拥有相同情绪的人使用情绪调度，供人感受。
但大部分情况，野生纵横师蛮难找到与自己情绪相同的前辈，也就衍生了第二种方法，用巨量的某种情绪把其他情绪挤出来。
同样这种方式也有其弊端，首先能做到此的纵横师本就凤毛麟角，加之挤出来的情绪杂乱无章且很细小，寻常难以加以驾驭感受。
种种原因也造就了野生纵横师几乎无法长大，且纵横师都有师承的结果。
客栈。
九方芳泽身着睡袍，俯卧床铺，小腿不停扑腾，手里把玩着一个琉璃瓶，瓶内是丹青色瑰丽，类似气体又与液体似的在瓶内沉积晃动，时不时还卯劲冲撞瓶子，但尽数化为涟漪，消散。
有了上次串门经验，陆启津已然轻车熟路，叩门，“九姑娘？”
“来了。”
九方芳泽突然起身，随手牵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便开了门。
嗯嗯，没化妆虽说丢了些美艳，但增添了许多秀丽美感，更有少女韵味了，同时在一个女孩身上拥有少女和少妇两种形态，实属不易。
可惜，陆启津目光下移，和刘周白一个尺寸。
陆启津看到九方芳泽的表情幡然醒悟，忘记她是纵横师了，一脸诚恳开口，“九姑娘，别气馁，还有机会。”
下次请她吃木瓜炖燕窝好了。
九方芳泽眯着眼，觉得该教训教训眼前的家伙了。
“九……姐姐，听说我突破之事有进展了？”
“是，我特意拜托师傅求来的，记得感谢我哦。”九方芳泽拿出了琉璃瓶，晃了晃，丹青色玄奇又向瓶子冲撞，无济于事。
“这是何物？”
“师傅的情绪。”
陆启津了然，看来这是要用第二种方法突破了。
“这是什么情绪？”
“你感受感受不就知道了？”
陆启津莫名有些慌，虽然这情绪看上去挺淡雅，与世无争，除了偶尔撞撞墙也没啥危险可言，但……未知的东西总会给人莫名的危机感。
陆启津咬咬牙，心一横，接过了琉璃瓶。
九方芳泽自觉站远了些。
随着木塞被拔出，丹青色玄奇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待到其发现已经失去了桎梏，琉璃瓶便崩裂，碎了一地。
陆启津有些懵，呆呆的看着情绪，慢慢在空中放大变化，丹青色几乎充斥了整个屋子，让人觉得置身于水墨中，碎掉的琉璃渣，床榻，梳妆镜，九方芳泽，似乎都被描上了边，十分梦幻。
陆启津还沉浸在这如梦幻泡影的地方，丹青色逐渐汇聚，似乎成了个人形，即使面庞模糊，也带着莫名的穿透力，让人无所遁形。
陆启津感觉自己被看光了，但他没有证据。
过了几秒，陆启津被盯的有些难以安分，同时情绪似是也看够了，慢慢靠近陆启津。
随之而来的便是磅礴的平和。
心中各式的情绪即使再暴戾挣扎反抗，依旧被挤了出去，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充斥，任何顽固的杂念都消泯，包括“希望”“仰慕”“嗔”。
此刻，情绪为平和。
陆启津现在想归隐山林，修仙，修佛，当陶渊明，同时觉得小小的也挺可爱。
回过神来，各色的情绪浮于周身，情绪杂乱无序，但心处平和的陆启津完全不觉烦躁，挨个体贴的感受情绪。
希望是一股粉若樱花的娟娟细流。
仰慕几乎无色，只能从空气中尘靡窥见一二的淡雾。
嗔则为紫色裹挟的浓黑，似有数颗心脏跳动，充斥着暴戾危险的气息，即使此刻也在疯狂的攻击陆启津身体里的平和。
可惜，每次冲撞都被平和用母亲般温柔的手掌一巴掌扇飞，脸都扇肿了，陆启津莫名替它委屈。
时间过了将近一刻钟，九方芳泽在床榻上眼睛半合，迷迷糊糊。
平和总算开始淡化，陆启津慢慢从外面把情绪捡回来，除了嗔有些鼻青脸肿，其他情绪一切安好。
深吸一口气，陆启津后怕，刚才居然想放下夜夜笙歌的生活去荒野独居？太可怕了。不愧是九方芳泽的师傅。
这要是上了战场，给敌人灌入这个情绪，不得全部洗干净脖子伸出来让人砍吗？
不过该怎么验证我有没有突破成功呢？
陆启津眯着眼看九方芳泽，隐有所感，轻轻一握，九方芳泽身体里便冒出一股细细的黑紫色浓稠玄奇，像是跳动的血浆。
这……成功是成功了，但为什么会有嗔？
陆启津略加感受，神情异样，默默把情绪捏碎，还是不当面说她小了。
九方芳泽缓缓醒来，总觉得陆启津眉清目秀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怎么样？突破了？”
“嗯。”
“不错嘛，第一次感受就能掌握某种情绪，已经跻身天才榜单了。”九方芳泽并不意外，毕竟陆启津的纵横师天赋她已经亲自体会过了。
“掌握了何种情绪？”
陆启津把三种情绪都调出来遛了一圈。
九方芳泽面颊抽搐，啧……合着一次性全都会了？美少女郁闷，不想说话。
陆启津倒是新奇于这种感觉，情绪催之即来，挥之即去，这种随意调度的感觉十分好，就是量太少了，玩起来不爽。
在九方芳泽这待了许久，情绪也遛腻了，本想借口报答九方芳泽请她吃个鹅增进增进感情啥的，很遗憾被婉拒了。
九方芳泽还刻意流露了情绪，告诉陆启津，我不是不想去，是真有事儿。
陆启津这才作罢，离开了客栈，同时还以一个真切的感谢情绪。
这是独属于纵横师的交流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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