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睡醒时是早上7点13分。

    我睁开眼睛,先凝神听外面没有声音后再下床穿衣。

    看来自由一日暂时还没打响第一炮啊,过段时间就说不准了。

    我加快洗漱速度,套上衣服穿好鞋子带好手机立马溜去食堂。

    早餐很丰富,各国菜都有。我目不斜视直奔中国菜系区域,拿了碗甜豆浆和几个大肉包当早餐。(插句题外话,夸夸某位不知名的大厨,他把甜咸豆浆标明了耶)

    我并不挑位置,于是随意坐下来吃饭。吃饭的时候,是看见有陆陆续续的人群进来,身上穿着黑色或红色的衣服(我合理猜测那是作战服),他们的腰间都别着枪。

    我甚至还看见有人背着大提琴盒。

    我:……

    我缓缓咽下差点噎住嗓子的肉包,喝口豆浆压压惊。

    依我看柯南同人文多篇的经验,那盒子里装的是狙击枪吧?

    不,不愧是自由一日。我发出了来到这里的不知道第几次感慨。

    我左右看看,总觉得这些刚进来的那些人好像都在有意无意的看着我。他们黑红界限相当分明,以我这个位置为分界线把他们两波人硬生生分开了。

    我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气氛略诡异,埋头往嘴里塞剩余的肉包和豆浆。好在剩下的也不多了,我的双颊塞得鼓鼓囊囊,把碗筷放桌上也不敢多逗留,硬着头皮头也不回的跑了。

    才刚一脚踏出门,这里头的声音瞬间变得嘈杂,我似乎还听见了乒乒乓乓声。

    喂喂。我脑门上挂了无形的黑线,虽然校长说过自由一日除了校长室,其他地方随意怎么糟蹋。但你们这么就在吃饭的地方打起来了啊!当心厨师一个心情不好你们的伙食就危险了!

    我也就敢在心里过过嘴瘾,面上闷头向前跑一刻也不敢停。

    原来这就是路明非所描述的那种感觉小白兔侮辱狼窝的感觉吗?不过鉴于路明非是百年难遇的s级,我这个a级的压力是比他稍微小一点就是了。

    一路上还算平安的来到图书馆,发现楚子航已经坐在那里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缩着脖子小步走过去,沉默的坐在他对面翻开书看。

    我的手机振动了几下,我先小心观察楚子航没有表情的脸后,拿出手机看收到了什么信息。

    [楚子航:路上遇到什么了?]

    我回复他:[没事,路上遇到参与人员了,稍微绕了远路]

    当然,至于绕远路差点把自己绕迷路这事就不详细说了。

    我们老老实实的待在图书馆里看书,外边枪声喊声不断,与里面岁月静好的样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说真的,要不是外边天还亮,也有人的嘶吼声惨叫声,我真的会认为外边在放鞭炮。

    想起在网络上看见的一条网友评论:外国人听见砰砰声,基本都会惊慌失措的躲起来;中国人听见砰砰声,不仅不会躲,甚至还会出去看是谁在外面放鞭炮。

    多么鲜明的对比……更加显现我们中国的治安是多么好了。我在这所学校上学,应该也会慢慢习惯这样吧?《龙族》里的每个人基本都警惕拉满,说不定以后我听见这样的声音,第一反应就是枪击之类的。

    我怅然的想象着未来的自己,伴随着外边一声更比一声大的爆炸和惨叫……不是,爆炸???

    我悚然抬头,恰好目睹离图书馆较近的建筑物被炸开的全过程。那近距离的火光和人声让我想起以前去电影院看的3d电影,恍惚以为自己在电影院看什么科幻片。

    直到一个有和我等身人高但不等身人宽的建筑物碎片砸破图书馆的窗户,砸到我们读书的长桌上我才回神。所幸楚子航在爆炸的那一刻迅速拉起我的手臂离开座位,否则我不敢想象要是我还待在那我的下场是什么。

    “这就是……屠龙学校吗?”我喃喃自语。

    ……这就是混血种的世界?

    …………这就是疯子和奇葩的乐园吗?

    姗姗来迟的恐惧涌上我的心头,比我知道卡塞尔学院是真实存在的那个瞬间的还要浓厚的恐惧和不安席卷了我的身心,那庞大的负面情绪就像是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我的心脏,逼我几乎喘不过气。

    这个时候的恐惧与之前的相比,之前的惧怕更多掺杂着兴奋与跃跃欲试。

    卡塞尔学院的人都是疯子。

    我从未如此清晰的意识到这个事实。

    楚子航冷静的拉着我离开窗户边,我腿软得几乎动不了,跌跌撞撞的被拉着远离。

    关于自由一日的剧情我几乎遗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诺诺被枪打到,路明非爆种把两会长给打败了。书里应该描绘过激烈的战斗场景,我不记得了,但能从现在这个场景能窥见一二。

    “这是比中国的新生入学仪式热闹一点而已吗?!”我的恐惧无处宣泄,近距离的爆破让我的耳朵嗡嗡作响,我扯着嗓子对楚子航吐槽,“那个学长也没说这么激烈啊!”

    “这里不太安全。”楚子航靠近我,“估计是屠龙学院特有的特色。”

    他好淡定,甚至还在对我开玩笑。难不成进入过尼伯龙根的人对这场面都看不上吗?好像也不怪他,再激烈热闹刺激的场面,也比不上当初的雨夜。

    因为我自身的原因,我们并没有走出太远,只是勉强从后门出去一段距离。

    这枪声四起的学校已然变成两个社团之间的战场,他们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有条不絮的对对方发起攻击。

    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拿枪打我们,差点打到我,子弹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略过,直直撞上碗口粗的树干。我抬眼看着树上的弹孔,忍不住咽口唾沫,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一些。

    也许是肾上激素还是别的什么,我觉得我此刻的感官分外敏锐,我能听见他们别再腰间的对讲机传出来的嗡嗡声,也能听见更远处的爆破声……我的感官以极为不可思议的速度扩散,深入地下……地下的某个角落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不,或者说我在那个角落感受到了什么,一个对我熟悉的东西。我情不自禁深入,越深入我感受到的信息越模糊……直到我看见了一个……东西?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这种感觉用抽象又具体的话来描述的话,就是一个有高度近视的人看百米远的东西,分不清是活物还是死物。

    想看得更清楚……要靠近一点……

    我昏昏沉沉的想,盘在我周围的、别人看不见群蛇抬起头,吐出冰冷的嘶嘶声,它们顺从我的想法,逐渐靠近那个不知名物,不断为我带来新的细节。

    那是……

    “喂!”

    我被人猛的推了一把,瞬间从那玄之又玄的状态脱离,我的脑子一抽一抽的发疼,我大口呼吸,下意识询问还在我身边的楚子航怎么了。

    楚子航蹩眉看着我,表情严肃的仿佛在看困难的数学题。

    “你刚刚……发生了什么?你看见了什么?怎么回事?”楚子航三连问把我砸得蒙头转向,我条件反射的思索我刚刚在干什么后,茫然开口:“我……我不记得了。”

    楚子航抿嘴,看我的眼神仿佛是主治医生看向他有疑难杂症的患者,他对我说:

    “你看一下你的眼睛。”

    我的……眼睛?我茫然的听着他的话,把手机解锁后打开相机前置镜头。

    我看见我的眼睛变成了金色。

    我睁大眼睛,凑近镜头仔细观察我的眼睛。不是错觉,也不是什么光的照射或是什么物体反射出来的光造成的错觉,我的眼睛的的确确变成了金色。

    我沉默了,在这一刻我的思绪万千,只余下一个念头在我脑海里:

    好家伙,这下我就不担心3e考试了。

    虽然听起来说很离谱没错,但这的确是我的想法了。虽然的确是很想逃没错,但是还未入学时教授殷切的态度,让我早就知道我就算想逃也没办法逃掉了。觉醒黄金瞳也不过是能更加顺理成章的待在这所学校里。

    我眨巴眼睛,看着相机里自己的眼睛颜色逐渐黯淡,恢复成我熟悉的褐色瞳孔。

    “啊。”我发出了无意义的音节,侧头听附近的动静,“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楚子航瞥向满目疮痍的学校,说:“在你……嗯,魂不守舍的时候,穿着蓝色衣服的那些人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对手给干掉了。他们似乎已经跑到另一边去支援。”

    谢谢你师兄,把我愣神说得如此的不太委婉。

    “那这里是暂时安全了吗?”

    “应该。”楚子航回答。他谨慎的没有动,有点像是根据电视剧一样,先把头探出去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也学着凝神细听,只有较远的地方传来的枪声。我对于听声辩位这个技能还不怎么会,再加上还未完全恢复的耳鸣,我更是判断不出还在激战的人员距离我们有多远。

    我试着回忆我之前的状态,也许是自身原因,我很难再进入了之前的状态了。

    另一边,楚子航似乎确定了什么,起身离开这里,我努力不拖他后腿也紧跟着他走。

    我是知道他们用的子弹是弗里嘉子弹,但身为一个刚入学的新生理应不知道这么多,加上我和楚子航还是从中国来的学生没有那么多有关的知识,于是我们也没凑近看中弹人员是死是活。

    【盯——】

    我脚步顿了一下,犹疑的四处张望。目之所及没有什么可疑的身影,楚子航也没有什么反应。也许是我的幻听?我不确定的想也许是我的幻听。耳朵现在也不嗡嗡作响了,听力逐渐恢复,只是还有一点模糊。

    我和楚子航穿过建筑残骸,我们一路上看见不少“壮烈牺牲”的学生——这里糟糕得像是叙利亚战争过后的样子,要是校方或是董事会没有足够钱财,我觉得这些毁坏的建筑很适合改装成叙利亚战损风格。真的,把这里收拾收拾就能完美重现战损风。

    我并不是故意要嘲讽,只是这战况委实太激烈。也得亏加图索家族家大业大,不然也不够他们的宝贝继承人挥霍……啊,一不小心代入了仇富情绪,要不得要不得。

    我晃晃脑袋,尽量以客观的目光来看胸口上一大片“血迹”的学员:这个麻醉弹的效果好像很不错,他的胸口几乎没有什么起伏,脸上残留着震惊不甘的情绪。他的嘴巴微张,我还能看见他牙缝里的菜叶子。

    我默默远离,楚子航则上前去。他以一副很专业的样子去摸“死者”的脖子。

    “他还有气。”

    他说。

    “需要我做什么吗?”我紧张的握住手机,“打电话给诺玛让她叫来医护人员?”

    楚子航微微点头,他试着把伤员的衣服撕开,想看伤口怎么样。

    伤员的衣服还蛮有韧性的,估计一时半会很难撕开。

    我往他们的反方向走了两步,低头寻找怎么联系诺玛。

    我又听见了奇怪的电流声。

    【检测……滋滋……是否……滋滋……】

    这声音像是系统的发出的电流噪音,就是不知道它在说什么……不过这玩意从哪里发出声音来的?

    四处张望都没见到第四个人影,我似有所觉抬头,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一般,来不及感到疼痛,疲惫拉着我的眼皮强行合上,残留在视网膜最留的景色就是红色的残影以及枪械反射的冷光。

    我中弹倒地,瞬间失去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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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滋滋,宿体没有作答,默认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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