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手各提了一个行李箱,背上背着鼓鼓囊囊的背包,站在人来人往的人群里看芝加哥火车站,并根据手机上发来的图片比对。

    “应该……是这里吧?在这里乘坐1000次快车前往卡塞尔学院。”

    第一次独自出远门,也是第一次独自到国外旅游的我心情感到一阵紧张。

    而且我觉得国内和国外是两个世界。不是感觉,就是两个世界。在国内,我能意识到今年是2021年,但一出国,我莫名觉得今年是2008年。

    我也理解,谁让两世界连时间线都不一样。

    本来听教授说会有专机过来接我,但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所以拍案让我乘坐火车过去学院。

    “没关系,有诺玛在。她会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古德里安教授说。

    尽管根据诺玛的贴心安排让我不至于跟个无头苍蝇一般让我团团转,但周围陌生的景色和不再熟悉的人群让身处其中的我感到一阵不自在。

    异国他乡的感觉涌上心头,我不知所措的左顾右盼,希望能看见熟悉的亚洲面孔。

    我忽然看见了一个人,他看起来是亚洲面孔,目测比我高半个头左右,而且脸上戴着副墨镜。

    看起来还蛮酷的。

    我没敢再多看,闷头拖着我笨重的行李进入列车站。

    车站里人很多,我没有试图去问值班人员关于1000次快车的事。我用我的原手机看龙族小说,知道这快车是普通人所不知道的。

    不过根据那个什么保密协议,倒也了解普通人是不了解的。

    兜里还有500美元,那是我走之前我妈特意去银行换的,我偷偷看了下汇率,至少花了3000多人民币。

    我在车站找了个空位坐下,以发呆打发时间等快车的到来。

    我拿出诺玛给我安排的行程,上面只记录到上1000次快车为止。至于怎么上,什么时候上……上面一概不提。

    我的手指摩挲封面上半朽的世界树,陷入呆滞。

    难不成,要像路明非一样在车站等两个晚上?

    可是小说里提了去接路明非的列车被故意延后,列车员收到的调度也是错误的。

    换个思路,指不定它会半夜来。书中描述得是凌晨两点车才来的,虽然我知道这是为了保密,但这阴间时间也实在……

    我坐在座椅上,坐了许久,坐到夜幕降临。我透过落地窗向外张望,看见了江南在书中描述的芝加哥夜景。我忍不住偷偷感慨作家的文采是真的好,要我来写只能干巴巴的写“芝加哥的夜景很好看”之类的。

    我拿出手机拍照,我的拍照技术不太好,我不懂什么构图技巧、光影效果,也不会调色,这导致我拍出来的照片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夜景。

    没有亲眼看见的好看。

    我抿嘴,没有删除照片,把手机放回去继续坐在座位上发呆。

    临近深夜,车站的人也愈发少了。要不是我所持的票确实看起来是真的,而且还能通过检票机,说不定就被人丢出去了。

    我苦哈哈的想,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我并不是唯一待在候车大厅里的人,还有一个我下午在车站前遇到的那个戴墨镜的人。

    他坐的位置离我不算远,是比较靠近灯光的那一侧,我们正好坐前后。他脸上还戴着墨镜。

    在黑暗的环境里戴着墨镜,别人看见会在背后说神经病的。

    等等,我为什么感觉他的眼睛处好像在发着光啊?

    ……应该是旁边的灯造成的,总不能恰好他叫楚子航吧。

    哈、哈。

    ……百度上说路明非是09年入学,楚子航比他大一届。而我和楚子航是同一届。

    ……还是当没看见吧。

    我有些困了,手机显示时间已经到了凌晨12点,但列车还没有来。

    我小心扭头,想看后面疑似楚子航的人有没有睡着,正好对上他灿烂的黄金眼。

    我一下子激灵了,睡意全无。

    我:“……”

    楚子航:“……”

    我们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我们眼睛互相看着对方,都没有眨眼,仿佛在玩谁先移开视线谁就输的游戏。

    我涨红了脸,没有想我为什么不受黄金瞳的威压,为了摆脱让我尴尬的场面。我露出礼貌性的微笑,试探性的和他打招呼:“……嗨?”

    他看着我,我眼神闪躲着不愿再与他进行视线接触。我听见他说:

    “你好,你也是在等车吗?”他说得是英文。

    我懵了一瞬,大脑还没完全适应从中文环境到英文环境的转变,所以我的反应要比平常要慢了几秒,好在这句英文也不是特别难,我比较容易理解了他的意思。

    等车?现在候车大厅干等的乘客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而且时间也这么晚了,除了可能会到的1000次列车外,就没有列车会过来了。

    我意识到他也许就是楚子航,他也和我一样,在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来到的,通往卡塞尔学院的唯一列车。

    我局促的点头,磕磕巴巴的说是的,自己是新生。贫乏的英语词汇和不太好的沟通能力让我无法完美的表达我的意思,

    “你也是新生吗?”我看着他亚洲人的脸,不知不觉用中文问他。

    在话出口的瞬间我脸色爆红,慌慌张张进行补救:“no,i an、i an……are you a freshan, too”

    “是的,我也是新生。”令人熟悉的中文。

    我顿了顿,像是在异国他乡幸运的遇到同个祖国的人一样,露出开心的微笑。

    “我的名字是王颍涵。”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楚子航。”他回答。

    在这样的场景下,我和他彼此交换了名字。

    我对人类的美丑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当然,这也是归功于我对人的相貌记忆能力很差的缘故。在我看来,人的脸都差不多——除非有人能和我朝夕相处,我才记住他的脸。

    我看着他的脸,努力辨别他的五官。江南说楚子航很帅,可我对帅也没有什么清晰的认识,21年的男明星总有粉丝说很帅,可我看着屏幕上灯光下他的脸,再看其他男明星的脸,觉得这个男明星的脸其实和其他男明星也没有什么区别。仿佛是一个流水线工厂里批量生产的产品。女明星对我而言也是如此。

    “你为什么要一直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身体抖了抖,不经意间接触他的视线后我死死盯着他的上衣不肯移动视线,同时在想借口。

    总不能说我在认你的五官好在下次看见你后离得远远的。

    “因为你的眼睛在发光。”我紧急找到一个充满槽点的借口,“而且你的眼睛还是金色的。这种又是金色又是发光的眼睛还蛮少见的,所以我想问你这美瞳在那家店买的。还蛮有创意的。”

    我自觉借口找得完美,在心里给自己竖大拇指。

    “……”楚子航:“不是美瞳。”

    说完便没了下文。

    这话听起来好像敷衍。要不是我知道楚子航的性格,我还真的会以为他不想搭理我。

    不过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搭话,悻悻把头扭过去,干坐着等列车的到来。

    虽然芝加哥还是夏天,但毗邻密西根湖,一年四季风很大,有“风城”的称号,晚上的候车厅还是有点冷。我拿出我的空调被披在身上,手上拿着可乐,偶尔想起来才嘬几口。

    可乐里的气体现在几乎消失得差不多了,我只是把他单纯的当做可乐口味的饮料来喝。其实还是更想喝热水,热水在这个情况下能让人手脚变暖。

    在我几乎要躺在长凳上打盹时,我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醒醒。”

    我勉强睁开眼睛,询问怎么了。

    “车来了。”楚子航说。

    我才听见了铃声和火车汽笛的声音。我手忙脚乱的起身,试图把拿出来的薄被子重新塞回去。一列火车刚刚进站,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把我的眼睛照得差点睁不开。

    “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我总算塞好被子,拖着行李箱,跟着待在原地等我的楚子航一起走过去。

    我和楚子航经过那两名警卫,我和他的行李箱发出了咕噜咕噜的滚动声,在这安静的夜晚存在感极强,但他们依然在酣睡。列车员发出的声音没有人因为好奇而伸头看一眼。

    我的呼吸下意识放轻,忍不住靠近楚子航。楚子航瞥了我一眼,但也没说什么。

    等靠近列车,我才看见列车员的全貌。我打量着列车员的衣着,把他和原文的装扮一一对应。

    不同的是他嘴里没有嚼着泡泡糖,而是含着棒棒糖。

    “今年的新生啊。”他说着,把棒棒糖推到右边的腮帮子,示意我们拿出车票。

    楚子航先把车票递过去,他的车票划过验票机,绿灯亮起,有一段音乐响起。

    “哇哦,居然是a级的新生。真是少见。”列车员说着,再次伸手。

    我连忙把我的车票给他。

    等我的票也划过验票机,它也发出了和楚子航的车票划过时一样的声音。

    “居然有两个a级。”列车员稍微惊讶了一下,很快面部表情又平静下来,他说:“快上车吧,靠站时间不长。”

    我们跟着列车员走上月台,高速列车停在铁轨上,亮着刺眼的头灯。我偷偷观察这列车,样子我就不描述了,我只能说原来文字变成现实是那样的惊艳。在一扇滑开的车门外,站着古德里安教授。

    我们先来到车厢里放置行李后,接过校服去不同的车厢换上。真的蛮合身的,摸着身上的校服我忍不住想要是我在学校不小心胖了或者瘦了,是不是要重新定制?如果是,那要花多少钱?

    我乡下人的思想一时半会改不过来,我也没特意去改。因为被列车的样子惊艳到,我在进入车厢前虽然做了心理准备,但是我在进入江南描述的车厢里还是被震惊到了。

    我仿佛闻到金钱味。这味好浓,真好闻。

    我看花了眼,但也不敢在长辈面前那么没礼貌,于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端正。

    比起我,楚子航看起来要自在得多。

    “咖啡还是热巧克力?”古德里安教授问。他背靠着墙,后面是一幅被帆布遮挡起来的巨画。

    “热巧克力。”楚子航说。

    “我也是,热巧克力。”我连忙跟上。

    古德里安教授微微点头,下一秒,车门被敲响。

    “请进。”

    有一个金发碧眼,看起来应该很漂亮,而且气质很好的服务员走过来,她放下还冒着热气的饮品,向我们点头致意后就离开了。

    古德里安教授在服务员离开后对我们说:“那么接下来我应该要讲一些入学事项。但是我需要声明,在正式进入学院前,学院要求每个学生参加入学资格考试,我们称之为3e考试,不通过考试就不能录取,你的奖学金也就暂时不能生效。”

    最后一句是对我说的。谁叫这里就我家庭不是很好。

    我的头微低,脸部还没调整沮丧的表情,就被教授打断读条:“不过,我觉得,以你们的资质,通过3e考试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这里有份保密协议你们签署一下。”古德里安教授递过两份文件,把文件给我和楚子航。

    我瞅了一眼内容顿觉头晕眼花,这“拉丁文混合着英文写的古怪文件”在我眼中就是个天书。我拿起笔签字,与此同时,楚子航也签下自己的名字。

    古德里安教授小心地收起文件,“作为一家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卡塞尔学院一直致力于向有特殊才华的学生提供高质量的教育,并且推荐工作。我们的正常学制是四年。我校是古典的封闭式教育,所有学生必须住校,结业的时候,我们会颁发给你正式的学位证书,但是很遗憾,本校的学位证书可能不能帮你们在其他大学找到对应的专业,所以如果你们想读硕士或者博士,还是只能选择本校就读。”*

    楚子航没有说话,我硬着头皮以普通人的思路开口问:“所以,这个学校是毕业即失业的学校?”

    古德里安教授:“……不,学校会为毕业生安排工作。”

    “哦,那没事了。”我乖巧坐好。

    “接下来我们应该要进入正题了。”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在文中让路明非感觉到威压的画并没有对我造成不适,我仔细看这幅画。

    画面上,天空是铁青色混合着火焰的颜色,唯一的一株巨树矗立着,已经枯死的树枝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织成一张密网,支撑住皲裂的天空。荒原上枯骨满地,黑色的巨兽正从骨骸堆的深处腾起,双翼挂满骷髅,张开巨大的膜翼后,仰天突出黑色的火焰。*

    我莫名感到了悲伤,为这幅画的主角。但这悲伤极浅又转瞬即逝,我甚至都没有发觉。

    “这是龙?”我一时分不清这话是我说的还是楚子航说的。

    “是的,龙。更准确地说,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古德里安教授的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如果你懂得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族谱系学、龙与言灵术、所罗门之匙、龙族血统论、龙族基因学……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你可以选择炼金工程学、魔动机械设计学、龙族宗裔理论等不同的学科,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古德里安教授目光坚定,声音铿锵有力,“屠龙!”*

    我觉得眼前的一切一下子离我非常遥远,并不是距离上的拉远,而是我看着古德里安教授慷慨激昂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像是看游戏或者电影中小高潮的片段,因为刷得太多反而觉得无趣的那种感觉。

    我神游天外,又因为古德里安教授的声音回神:“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

    我的眼前忽然出现了cg,我位于虚空中,我看见了龙的国度,祂们的身躯是那样的美丽,翅膀张开似乎能遮天蔽日。我看见祂们冲一个地方遥拜,祂们是在向比祂们还要至高无上的存在表达臣服。我向他们跪拜的方向望去,原本有假性近视的眼睛此刻的视力仿佛达到了52,我看见黑色的皇帝和白色的恶魔在那里,接受群龙的臣服。

    我还想看得更仔细些,白色鳞片的龙仿佛若有所察,祂向我看来。

    在祂看向我的前一秒,我回归现实。

    引力的作用似乎把我从失重感中脱离。我怔怔的看着那幅画,还没有回神。

    “我知道你们还没有相信龙的存在。”虽然古德里安教授嘴里说着“你们”,但他紧盯着我,像是在对我说。

    他拿出一个手提箱,从中取出了黑色的龙鳞。

    “新生入学的必经过程。”他说,“捏一捏。”

    我捏住那光滑的龙鳞,由于笨手笨脚,不小心被边缘擦到了,不疼,但破了皮。

    楚子航没有动,他只是看着我的动作。教授给了我一把手枪。

    我人傻了,看着枪又看教授。教授面不改色的解释这把枪的来历:“一个普通的左轮手枪,装备部做过一些改进。现在,你可以用它向鳞片射击。”

    “可我不会用枪。”虽然路明非高中的时候碰过,但不意味着每个进行学校军训的人都会开枪,起码我们军训的时候没有教官教过我们开枪。

    “哦。”古德里安教授挠头,“那就让楚子航来吧,他应该会。”

    我把枪递给楚子航,退后几步,学着教授的样子捂耳朵。

    楚子航非常干脆的开枪,我听到一声沉闷的枪响后,看见他只是被枪后坐力逼得后退几步。

    他把枪放在桌上,然后甩手,过去看那个被枪射中的鳞片。

    我也过去看,毫不意外的看见鳞片完好无损,但我依然为此感到了惊讶。书上看见是一回事,亲眼看见又是另一回事。

    “这就是龙鳞,1900年斯文赫定在中国新疆楼兰古城发现的,他没能认出这东西来,但是他发现火烧或者用锤子敲打都无法损坏这片东西,所以把它从中国带回了欧洲。在欧洲有人把它认了出来,那个人叫梅涅克卡塞尔。这是证据之一,现在你是不是该有点相信了?”*

    “唔……”我点头。

    “接下来是另一个证明。”古德里安教授打开另一个手提箱,一只圆柱形的玻璃瓶被送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看着蜷缩在玻璃瓶里的幼龙,它真的看起来像个蜥蜴,就像书里描述得那样。

    “这是一条红龙的幼崽,甚至还没死去,只是在沉睡状态。龙类很难杀死,尤其是高贵的初代种和次代种,即使你毁灭它们的身躯,都无法毁灭灵魂,它们会再度苏醒,”古德里安教授说,他现在已经完全替代了富山雅史的位置 “这是极难得的标本,通常人类无法捕获龙,因为龙类能够感觉人类大脑的活动,要么在人类靠近之前发动进攻,要么就会逃走。这个标本是1796年在印度发现的,很幸运,这条红龙幼崽大概是在刚刚孵化出来的时候被一条巨蟒吞下去了,当地的农民杀死了巨蟒,从它的肚子里得到了这个幼崽。”*

    我听见吸气声。

    “凑近看看,看它的细节,鳞片的纹路,什么样的艺术家能做出这样完美的作品来?”

    只有自然或者神能够诞育这样的东西,它们存在于历史的阴影中,存在于不同民族的传说中,存在于人类想象的极限中,也存在于这个密封的玻璃瓶里。*

    我晕乎乎的想着原文,感慨不愧是作家,真有文化。

    古德里安把这两个东西小心收起,他向我们再次确认是否退学。

    这个问题毫无意义,我们都没有说要退学。

    “那真是太好了!”古德里安教授喜上眉梢,他对楚子航说带他的教授是冯·施耐德教授,因为施耐德教授身体缘故,所以由他来带我们入学。

    他本身也不是过来带我的,不过还在卡塞尔学院里的教授就他比较有空。古德里安教授说带我的教授也是和我们一样来自中国,他姓墨。同学都称呼他墨教授。

    “墨教授为我们屠龙计划提出很多有意思的思路。”古德里安教授说,“虽然他本人的血统比较低,但为我们的共同目标解决了不少难题。听说墨教授自己有个孙子,再过两年就上小学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墨教授一样。”

    墨教授?真是陌生的名字。

    车到站,我和楚子航大包小包拿着行李下车。

    才刚下车,有几个学长学姐过来帮助我们把我们的行李送到自己的寝室,我根据客观因素考虑,把我的行李交给他们,除了我的背包——贵重物品基本都在我身上,放在行李的东西也不过是床上用品、洗漱用品和衣物。丢了还可以再买,但是背包里装着《龙族》,我可不想把这东西交给他们。

    古德里安教授临时忽然有事,于是叫一个学长过来接替他带新生熟悉校园。

    学长话也不多,但每一句都是有用的。他告诉我们哪里是上课的地方,哪里是音乐厅,哪里又是运动的地方……他还塞给我们一张地图。

    他告诉我们过两天就是自由一日,那个时候会有一些比较激烈的肢体接触和枪械接触。新生可以来参加。

    “放心,都是学生之间友好亲切的交流方式,性质就像是中国的新生的入学典礼。不过我们学院比中国的要稍微热闹了那么一点点。”学长比划那“一点点”,我看着他手指间的距离,深觉他说的话不太可信。

    “要不要来试一下?”学长向我们发出邀请。

    百度上说,卡塞尔学院为了消耗新生入学的热情,特意制定了自由一日,在那一天,所有学生可用致人直接假死的子弹互相射击,最后存活的人是最大赢家,可以提出一个无法让人拒绝的要求。

    在心里回忆自由一日的本质后,我敷衍回答:“我会考虑的。”并且在心里发誓绝对不参与今年的自由一日。

    楚子航一脸认真的点头。现在的他还不是几年后的杀胚,脸上还残留这许些稚气。

    现在已经是美国时间上午4点了,我们可以说一夜没睡,我现在只想躺在床上补觉。难为学长学姐特意过来帮我们搬东西。

    学长似乎看出我的心不在焉,主动把我们带到女生宿舍,说我的宿舍号诺玛应该发在我的手机上了,行李也放在你的宿舍了。那他就带学弟到男生宿舍了,让我们好好休息。

    我感激的点头,在看他们走出一段距离后,掏出我的现手机,根据发来的门牌号找到了我的宿舍。

    宿舍比较干净,我的行李整整齐齐的放在床的旁边,我现在打不起精神看宿舍的布局。脑子说我需要睡觉,我勉强把草席铺到下铺的床上后就倒下睡觉了。

    总算是……可以躺下来……睡觉了……

    我眼睛缓缓闭上,坠入黑甜的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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