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书上曜 > 第五十章 谋划
    宴席之上,有年轻宾客被余家家主反常之举惊得立马站起身来,更有甚者冲下楼亭,四下张望着,朗声问道:“哪里有鬼?”

    那余家家主指着不远处那依旧翩然起舞的舞姬,仓惶说道:“那那女子是我父亲的侍妾,曾被我母亲一纸身契卖进了青楼,听说早已在青楼上吊自缢,为为何今日会出现在这里?”

    另一宾客摆手说道:“可是余家家主头昏眼花看错了吧。”

    “我断然不会认错,那女子很是特别,右下眼角处有一颗红痣,你们看看,她那里是不是有颗红痣?”

    乐声不断,那女子却依然在庭院内舞动身姿,好似眼前的纷乱与她无关。

    众人凝神望去,余家家主指认的舞姬眼下,确有颗红痣。

    孙芸贞忽然眼露凶光向舞姬瞟去,众舞姬感知杀气,纷纷向树林中飞也般的退去,不多时便无影无踪。

    如此心虚之举,引得众宾客一片哗然,此时那几名年轻的宾客怒不可揭,有的拔刀,有的扬鞭,有的举斧,厉声问道。

    “我何川徐氏家父身体向来康健,可于上个月突然暴毙而亡,如此诡异,莫不是你这樊风楼搞得鬼?”

    “我凌源瞿门家母自来这游园会,便得了癔症,总说有鬼,看来所言不假。”

    “我贺阳刘氏家父也是,最近魂不守舍!”

    见那几名年轻家主群起而攻,东方兄弟也忍不住站起身来,他们兄弟二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只见东方若府神情镇静微微摇了摇头,兄弟二人便耐着性子又坐回了自己是座位上,静待一旁。

    孙芸贞眯着眼眸站起身来,她漫不经心的瞥了那几人一眼,忽然扬起纤纤玉手,大袖一挥,樊风庭院上方的结界霎时裂开一条裂缝,庭院下的几人抬头望去,裂缝下的阳光刺得他们睁不开眼,只听“咔咔”一声巨响,裂缝被水冲开,河水顺着缝隙处倾泻而下形成一小泉瀑布,不偏不倚的浇在那几位手持兵器的年轻家主身上。

    几名年轻家主被突如其来的大水冲刷得东倒西歪,兵刃散落一地。

    徐阴饶有兴致的看着栽倒在面前狼狈不堪的年轻家主,端着酒杯小酌了一口,这才缓缓站起身来,他掌心朝上,转瞬间庭院上方的结界便恢复如初。

    “今日我心情好,不与你们计较。”徐阴一把将苏岚揽入怀中,饶是苏岚百般推搡,也无奈拗不过霸道的徐阴,只得皱眉顺从,这画面直入东方兄弟的眼帘,兄弟二人心道,这美人看着像是被樊风楼主硬生生掳了过来,心中酸涩,只得默默捏紧了拳头。

    离枝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于几名年轻家主中间,朗声问道:“你们口口声声将祸事推到樊风楼的头上,那我问你们,樊风楼与你们各大家族有无恩怨?”

    “好像未曾听说。”

    “没听说过”

    “这倒不曾有”

    “那樊风楼害你们父辈又有何好处?”

    “”听闻离枝的提问,那几名年轻家主面面相窥,皆是闭口不言。

    “我们樊风游园会,是以客待人,虽采买之物非世间凡物,但也想与宾客长久交易往来,为何要害宾客?”

    离枝见那几名家主避而不答,环保臂膀,冷然说道:“如此损人不利己,自不是樊风楼所为。不过若宾客上门,想寻那癔症的解药,我樊风楼藏尽世间珍品,倒确实有。”

    “还说不是樊风楼所为,不然为何只有你们有解药?”一个年轻家主听了离枝的解释,依然提刀咄咄逼人的上前。

    此时离枝已面色阴冷不答话,她一手抬起,手腕的袖口中飞出一段枯枝将其团团绑住,她将那人甩手一扔向空中抛去,那人顿时穿透结界,没入水中,几番挣扎只见他身后不远处一条巨鲨飞速游来,血盆大嘴几番撕咬之下,仅剩下一些破衣碎肉漂浮水中,清澈的水面霎时被侵染出一抹血色。

    离枝转身说道:“你们看,我樊风楼若想让人死,很简单,无需多费力气。”

    “这”几名年轻家主膛口结舌的仰头望见血腥的场景面面相窥,手持兵刃战战兢兢杵在原地,再也不敢上前。

    苏岚细细观察着周围的局势,此时的情形让她出乎意料。她本以为,因玄冥草的癔症而死于非命的只有自己的父亲,却未曾料到这金粼纸如今已密布各大世家家族。这金粼纸虽出自樊风楼之手,可若以樊风楼的杀戮风格,只需将人引至樊风庭院,自然有魔物以此为食,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杀人。如今看来,各大世家旧主祸事频发,新主上位又根基不稳,若此时攻击新主,各大世家群龙无首,或可吞并之,亦或可一举击溃,不费一兵一卒。

    苏岚心头发颤,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徐阴,此时的徐阴恍若无人般低头饮酒浅笑,仿佛周遭事物尽在他掌控之中。苏岚这才感受到徐阴的可怕,这男子的野心恐怕不只是当一个樊风楼主那么简单。

    东方兄弟对众宾客的处境了然于胸,樊风楼筹划部署多年,已占尽先机,若此时在樊风楼的地界上发难,必定会中了这阴暗楼主的诡计,这样想罢,东方紫晨只好曲意相迎的从中做调道:“我相信樊风楼之言当一言九鼎,实不相瞒,家父也是得了癔症,早闻樊风楼秘藏奇珍异宝无数,此番前来就是来寻那治疗癔症的解药,别无他意。若寻得解药,东方家必当感怀楼主大恩,重金酬谢。”说罢,他恭恭敬敬的向徐阴低头行礼。

    苏岚心道,东方家不亏为各世家的翘楚,兄弟二人审时度势,进退有余,此时顺着寻求解药这条路走下去,兴许还能活着走出去。

    东方家素来以尊贵儒雅的身姿,傲然立世的胸襟闻名于天下,此时徐阴见东方紫晨低下高贵的头颅,忍不住欣喜的站起身来,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哈东方家不亏是存余百年的豪门世家,汝等若以东方家马首是瞻,世代家业岂不源远流长。只是,东方家先别来谢我,这解药,我樊风楼确实有,但却只有一人能得。”

    “你这分明就是为难我们!”

    “这么多家主得了癔症,解药却只有一个人能得,这这”

    “你是想让我们为抢解药拼得你死我活,你樊风楼好坐收渔翁之利吧。”

    一直坐在座位上默然无言的孙芸贞暗暗拔下几片展羽急速抛出,那展羽以飓风之势,打得反驳之人脸上啪啪作响。孙芸贞斜着眼眸,傲然说道:“楼主话还未说完,由得你们来插嘴。”

    徐阴却不恼怒,缓缓踱步说道:“我樊风楼虽有解药,只有一人能得之,因为那解药是这世间仅存的一只奇鸟,名为数斯。”

    “数斯鸟?我母亲编撰的《异闻药录》里曾写到,异鸟名为数斯,形如鹞鹰,足如人脚,食其肉可治愈癔症。可我却从未见过,只道那是神话传说,不可当真,没想到,这世上真有如此奇鸟?”苏岚猛然起身,大惊道。

    东方若府上前两步,迟疑的问道:“这位姑娘方才所说的《异闻药录》,可是那禹州苏氏主母编撰的那本?我听闻苏家家主苏长青故去,苏家主母和女儿外遇匪寇而下落不明,如今苏家女儿竟也身在这樊风楼之中,这其中际遇,恐怕苏姑娘也是一时难以说清的吧。”

    苏岚皱眉默然无言,可东方若府身后不远处一位长者却率先答道:“老朽乃洛州曲家曲詹,我们曲家因善调音律,铸造琴司而闻名于天下,早年因家中有病患老母求取珍药而与苏长青有过故交,偶然见过其独女,那孩子生性活泼,却是个常人,不是姑娘你这般天姿容貌。这位姑娘佯装苏家独女,意欲何为啊?”

    苏岚抬头一惊,这才看清楚曲家伯伯竟然也牵扯其中,可她心中想到,自己境遇是改头换面,先死后生,一路艰难奇遇,能活下来实属万幸,若告知常人,恐怕没人会相信吧。她深吸一口气,说道:“苏家主母确实是我母亲,而非亲生,我我是她收养的一名孤儿。”

    曲詹轻轻点了点头,说道:“苏家主母为人心慈良善,收养过不少孤儿,你跟在她的身边,想必对药理颇有见地,依你之见,这癔症解药除了这仅存的数斯鸟,还能研析出其他的解药么?”

    苏岚浅笑着,望着徐阴说道:“若我说,我能调制出解药,徐大楼主会放过我们么?”

    孙芸贞坐在座位上低头饮酒,听闻苏岚的话,此时那酒杯中映照的眼眸中隐隐透着一丝杀意,她大袖抚唇,莞尔一笑,说道:“这位苏姑娘真是会说笑,连苏家主母都调配不出来的解药,你又何德何能能调制得出来?”

    苏岚转过头来,眼神含冰,望着悠然自得的孙芸贞,尖锐的问道:“你怎知苏家主母调制不出解药?莫非家母也曾在你樊风楼里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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