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咱们还是回去练刀吧。”
黄万金颇有些得意，这几天感觉自己的武艺精进迅速，连带着自己那颗进取之心也熊熊燃烧了起来。
现在的他一天不练刀，可以说是浑身难受。
陈羽想了想，自己新得的无名刀法也正需要多加练习，便点了点头。
对于黄万金的进步，陈羽都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现在的黄万金距离元气境，应该只差临门一脚。
“那是蒋贤吧？”陈羽忽然一愣。
街道边，蒋贤提着一个大菜篮，正在买白面馒头，一个接一个地往手上的篮子里装。
黄万金此时也看到了蒋贤：“他不是跟着个什么老头装神弄鬼呢吗？咦，他买这么多馒头干什么？”
蒋贤篮子里的馒头已经堆成了一座小小的玉山，卖馒头的店主一个劲儿地帮他装馒头，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请客吃馒头？那也太寒酸了些吧？”
黄万金嘟囔了一句，便准备上去问问蒋贤。
陈羽拉住了他，压低声音道：“先不要过去，咱们在他身后跟着，看看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黄万金微微一愣，便立刻答应下来，他也想知道那位神秘老头究竟是什么来历。
蒋贤买完了馒头，又去了一趟“方记酒铺”，打了两壶好酒，才取道走向城外。
“我记得他们家好像不是走这条路啊。”
黄万金和陈羽二人侧着身子，只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城门口。
蒋贤排在出城的队伍里，正贼眉鼠眼地四处观察，似乎生怕自己被熟人发现似的，他的这个举动更是让陈羽疑心大起。
“怎么办，他要出城了，咱们还跟么？”黄万金问。
平离城中至少要留一个捕快。
陈羽想了想，还是决定要一探究竟：“我追上去看看吧，你先回衙门。”
“好。”黄万金笑了笑，他心里能猜到这个回答。
蒋贤那里还也不清楚是什么事，再加上城外还有妖兽作祟，虽然神武军已经出发，但总还是有些不太安全。
陈羽担心黄万金万一遇到了危险，缺乏自保的能力。
“那我先过去。”
陈羽见蒋贤即将消失在视线中，立刻跟了上去。
黄万金看着陈羽的身姿，心里竟然不由地有些羡慕。
“真是要武艺有武艺，要头脑有头脑，而我则是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起了朱庆之的影子，和陈羽站到一起，那应该就是平离城最杰出的两位少年了。
“难道我堂堂黄家二少爷，连跟他们同台的资格都没有么？”黄万金心里微微一酸。
“大家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总有一天，我也要成为你们的重要助力……”
他在心底暗暗发誓。
……
陈羽还是跟得很远。
城外地广人稀，只要稍一靠近，便很有可能引起蒋贤的警觉。
很快，蒋贤来到了一座有些破落的屋子。
“那是……”陈羽瞳孔微缩。
由于距离太远，陈羽没看清楚，但在蒋贤开门的瞬间，那道门缝之中，似乎有道人影正跪趴在地上，舔舐着什么……
就像狗一样！
“究竟是我看错了，还是什么……”
他绕了个圈，避开屋子的正门，猫着腰从屋子的侧面靠近过去。
侧耳倾听，屋子里真的有一个犬类正在舔舐的声音。
“我今天买的都是馒头，又省了一笔。”蒋贤的声音传来。
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回应道：“省钱也不能光吃馒头啊，咱们收的可是一两一次。”
蒋贤说：“可是咱们现在已经治不了病了啊，钱只会越用越少了。”
“怎么又治不了了？”陈羽猫在屋外，眉头紧锁，“看来果然不是神术，只是他们究竟是用的什么法子？”
神术只是消耗施术者的精神力，这玩意正常来说，每天都能恢复，绝不存在忽然用不了的情况。
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似乎捶了一下自己的腿：“那位大人回归之时，也少不了花银子的地方……咱们当时还是该收二两的……”
言语之中似乎有些悔恨。
“那位大人？回归？”陈羽有些懵。
蒋贤打断他道：“我早就说过啦，一般人可给不起二两……”
老者小声嘟囔了几句，忽然又拍了一下腿：“咱们可以先叫他们把家里的钱都拿过来嘛！”
“谁？谁把钱都拿过来？”陈羽一头雾水，“是那些病人？可病人为什么要听他们的？”
蒋贤沉默了一会：“他们如果行为有异，说不定会引起别人的猜疑，还是小心一些吧。”
老者开口道：“那就定在咱们离开的前一天好了。这白给的银子，总不能不要吧！”
“嗯。”蒋贤口齿不清地应了一声，大概是正在吃馒头。
“就是可惜了这个家伙了，咱们少了一家的银子。”
“他毕竟还小，再给他几天时间，说不定就正常了。”蒋贤说。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陈羽感觉自己在听天书，他再也忍不住，用手指戳开窗户，露出一条缝隙来，眼睛偷偷往里瞧去。
屋子里，一个瘦弱的男人蹲坐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着掰碎的馒头，就像一条小狗。
“我还真没看错……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陈羽移动目光，便看到了蒋贤，但他对面的老者却刚好在一个死角里，从这个角度无法看到。
蒋贤再次开口道：“刚才我在城里，听说熊大哥他们被人发现了，连神武军都出动了。”
“熊大哥？是说熊妖？”陈羽一愣。
“那只笨熊，早就叫他小心行事了。”老者冷哼了声，“那天要不是我去得及时，你这副躯壳差点就保不住了。”
“嘿嘿，多谢老哥了，这副身子底子不错，我还是挺满意的。”
陈羽头皮有些发麻，心中念头急转：“此刻蒋贤的身体里……是其他人？”
他壮着胆子，冒着被发现的风险，悄悄挪动角度，想要看清楚老者的样子，但总是差了一些。
“呜呜——”
忽然，那小狗模样的男子浑身抽搐，开始低声呜咽起来，陈羽赶紧缩了缩身子，以防被发现。
蒋贤急道：“快，他又排斥了。”
“真麻烦。”老者低声骂了一句，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
陈羽终于有机会看到老者，但对方全身都隐藏在宽大的衣袍下，除了能看出老者个子不高，身形有些佝偻外，什么都看不出。
老者伸手一指，一团光芒从男子身上飘出，落到了他的脚边。
光芒散去，露出一只土黄色的小野狗，与此同时，倒在地上的男子也停止了抽搐，仿佛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
“这是……”陈羽捂着自己的嘴，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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