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梁三泰一个人提着大桶小桶和滚子刷子正走过来。

    看见我们几个,梁三泰操着他奇怪的西北口音问道:“咦,早说了,不用迎接了”

    我们几个本来想笑,可今天晚上的事确实诡异,而主要的焦点又集中在他爹娘送来的包袱上,看着他实在笑不出来。

    于是都张着嘴似笑非笑地”呵呵”了几声。

    梁三泰也看出了什么,道:“你们干啥,别笑得这么恐怖”

    尚广军接过梁三泰手里的物件,搂着梁三泰的肩膀道:“来,先进来再说”。

    跟着我们几个陆续走进了屋子,把门带上。

    白小龙还坐在那,盯着那个包袱喘着粗气。

    我们几个都没说话,尚广军向梁三泰指了指那个包袱道:“三泰,喏,那是你爹娘今天给你送来的东西,给你放那了啊”

    尚广军现在看似镇静,其实心里也在打鼓,只希望梁三泰安安静静地拿了包袱,再别出什么怪事。

    梁三泰这时转过头,脸上有些不自然,却没去拿东西,看着尚广军道:“尚广军你个狗东西,这不是我的,”

    尚广军道:“真的是你的,你爹娘可是我下午亲自接待的”

    梁三泰脸上稍有怒色道“扯淡”

    尚广军一听这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道:“什么扯淡,不信你问苟老师。”

    说着他指了下我,我还没来得及说话。

    就听见梁三泰道:“别扯了,根本就不可能,我告诉你,我爹娘在我七岁的时候就没了”。

    公司里一下安静了,这话让我们都不禁浑身一激灵。怕什么来什么。

    我和尚广军对望了一眼,我看到尚广军咽了口唾沫,下午在公司里的只有我俩。

    换句话说,只有我俩见到了梁三泰的‘爹娘’,

    尚广军睁大眼睛问梁三泰道:“不会吧。泰泰,要不你再好好想想?”

    梁三泰懒得搭理他,走过去坐在工作案的一侧道:“这事我能开玩笑吗,我七岁那年,村里放粮的库房着火,我爹娘当时在看库房,结果他们都没逃出来,我是奶奶拉扯大的”

    我想了下道:“可是,可是下午那个老头确实是指名道姓找三泰的啊,难道有和你同名同姓的?”

    尚广军接着道:“不可能,人家明明说的是勇信广告,怎么会找错人,三泰,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家亲戚?”

    梁三泰道:“更不可能,我家亲戚都在老家,有两千公里呢,谁有时间跑到这儿啊,再说,我家也没什么亲戚。”

    听到这话,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道:“哎,三泰,你爹~~~啊不,那个老头说是要去你姑姑家,你姑姑也一块来了”

    “姑姑?”梁三泰有些迟疑。

    “我是有个姑姑,但从来没见过面,也不知道在哪?”

    我突然想到一个蹊跷之处。我忙问尚广军,“小尚,你爸妈今年多大年龄?”

    尚广军楞了一下“我爸妈,我爸妈三十多?四十?”

    “你问谁呢?”我没好气的说,连自己父母多大年龄都不知道,现在的儿女啊。

    但我说完,尚广军也懂了,“是啊,下午那两个应该是梁三泰的爷爷奶奶,不然年龄对不上啊?”

    梁三泰瞪了一眼尚广军,“我爷爷也没了,我都没见过。”

    白小龙在旁边听着没说话,却也为这个事情感到惊异。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今天这是怎么了,怪事一桩桩地出,难道是我们下午干活干晕了?产生了幻觉。

    我摇摇头,可一想又不对,那包袱可是实实在在地在那啊,我的目光一下投向了那包袱。

    可斜眼一瞅,看到白小龙也看向那个包袱。

    尚广军听了梁三泰的话还是心有不甘,过去将包袱拿起来掂了掂,然后递给了他

    “喏、这不是那个包袱,不论咋,你看看是不是你家东西”

    梁三泰看了眼尚广军,接过了包袱,将包袱打开,拿出木匣瞧了半天道:“这里装的什么,怎么打开”

    尚广军道:“你真笨~~~”说着拿过来要从木匣一侧打开。

    可抓了半天却叫道:“哎~~他妈的,这盒子怎么没盖”

    我和白小龙听了也过去看,果然刚才大家只注意木盒底的地址,谁也没想到要打开木匣。

    现在才发现,不是没有盖,而是木匣本身就是一体的,从上至下没有一条接缝,朱红大漆封的严严实实,可敲敲,里面却是空的,也好像确实装了东西,不然这阵阵香味,是从哪里飘出来?

    “那东西是怎么装到里面的呢?”

    大家都是一头雾水,我看着白小龙,觉得他好像知道什么

    便问道:“老白,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小龙没有说话,摇了摇头又过去摆弄那木盒。

    隔了一会儿缓缓道:“猫敲门,猫敲门?”

    我们听得一愣,“什么?什么敲门?” 尚广军着急地问道,

    白小龙对着尚广军道:“猫敲门”

    “什么意思”尚广军继续追问。

    白小龙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给你解释清楚,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只是~~~~~~猫敲门你听说过吗”尚广军摇摇了头。

    白小龙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道:“在民间自古就有买卖生魂的生意,尤其在民国时期的陕西汉中一带尤为盛兴,一些学道的法师为了赚昧良心的钱,便做法收采生魂,或买与别人,或遣去别人家作怪”

    尚广军目瞪口呆的说道:“收采生魂的生意?还有这么恐怖的生意?”

    白小龙点了下头道:“对,先开始是为了谋生,一些会阴阳算命,浪迹江湖的术士不得已会施这种法术。

    但后来渐渐变了性质,大量心术不正的术士都刻意钻研了这种法术,因为收采生魂只对未成年的孩子有用,七八岁到十五六岁的童男童女有用。

    所以汉中一带不断有童年少年男女莫名死去或失踪,一时间人心惶惶”。

    “百姓没有办法,只能指望警察局,但当时社会混乱,哪有人管这事,依然不断无故丧命。”

    这时有一位来自白云山的术士挺身而出,为民除害,破除了这种害人的妖术。而她就是——”说着白小龙指了下木盒上的名字,“上遥。”

    “哦~~~~~”我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可这和猫敲门有什么关系呢?”我依然不解问,

    白小龙扬起眉毛道:“当时,那些术士诡计多端,又很分散,为了找到他们,上遥颇费了心机。

    最后她在古书《志谪》中找到了寻魂的方法,就是利用道术召集一些通灵的兽类来寻找生魂。

    兽类本身就有超人的感官,况且是游走在阴阳之间的兽类,尤其是鹫狸奴,也就是我们今天见到的黑猫,很容易嗅到生魂的特殊味道。

    鹫狸奴在找到生魂时,会敲门而入,攻击生魂周围的凡人,正是使用这种办法,上遥很快找到了那些术士”

    我们听了大奇,尚广军更是盯着白小龙道:“你的意思是我们公司里有~~~~生魂?”

    白小龙扭过头转向木盒道:“我还不能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被鹫狸奴盯上的物事,肯定有它特殊的原因”

    话音未落,刚才还在大家手中传来传去的‘腌肉’一下子成了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的‘祸物’,唰地一下,木盒周围几尺内都没了人。

    梁三泰听到这,有些不耐烦地道:“老白,你到底有没有准儿,我这累了好几天了,回来还要让你吓死”

    尚广军在一旁接话道:“就是,不行我看找个锤子,把盒子直接砸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过去打了下尚广军的头,笑了笑道:“你傻呀,如果真是,那还不跑出来吃了你”

    尚广军吓得一哆嗦,再不言语。

    白小龙沉吟了片刻道:“有了,有一个办法可以测出这个盒里锁的是不是生魂”

    我们往前聚了聚,我忙问道:“什么办法?快说”

    白小龙顿了一下喃喃道:“生魂五行属木,火克金、金克木,”

    说着他抬起头望着大家道:“快,把咱们公司是金属的东西集中一下” 但大家从来没经历过这陈式,不知要干什么,都楞在当地。

    我挥了挥手道:“大家别楞着,快找哦”

    几人这才回过神来,一顿忙活,说实话,我们公司找点带金属的东西,简直易如反掌,到处都是,钳子,改锥,扳手,尚广军梁三泰更过分,把脸盆、水果刀、勺子、钥匙,手表凡是沾着金属边的东西一股脑的在地上堆成了一堆,

    尚广军还把皮带也解了下来,把皮带头递过来道:“还有这个,”

    我接过来掂了掂道:“这是个塑料的,不行。”一把扔到了床上。

    转头看着白小龙道:“怎么弄,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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