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归三人走在狭长的甬道之中。

    小酒馆最里面的走廊尽头是一扇暗门,但这个门里除了陷阱什么都没有,就是一条死路。

    倘若有人来进攻而进入其中的话,精密致命的机关可以让宗师级别以下的所有武者十死无生。

    倘若有心的话,他们就能在不远处的另几个隐蔽的地方发现一些布置的更隐秘的暗门。

    但这些门里还是陷阱。

    那萧归他们是从哪个门进来的呢?

    严格意义上讲,他们根本没走门,因为他们是直接砸开墙壁进来的。

    没错,云楼从严格意义上讲是没有进入的门的,这些深入的甬道都被特制的墙壁封着,使用的材料加入了一些特制的石料,可以有效防止敲出空间的状况发生,加上狭窄的面积,很难被发现。

    进入的方式就是随进随砸,不一会就会有云楼里面的工匠出来把他们砸开的墙壁再修复,务必保证和先前的一模一样。

    这些甬道没有窗户,并且几步就是一个十字分叉路口,走错的话跟前面进暗门的下场是一致的。

    萧归对叶寒星问道。

    “你师父已经到云楼了吗?”

    那小厮打扮的年轻人恭声回答道。

    “师父已经在流霞阁主的掩护下到了,现在应该在疗伤,据刚才传来的消息,并无大碍。”

    “并无大碍?这消息是他自己传的吧,你也不知道看着点你师父,他若是再把毒药往伤上撒,总归是要你来收尾的。”

    萧归眉头微皱,对朴三有些不放心。

    朴三性情怪异,有着一定的自残倾向,他那一身精妙毒术不知道有多少是在自己身上练出来的。

    三人行走间,玄冥的身影也缓缓的浮现出来,在云楼之中,他也就没有隐藏的必要了。

    叶寒星看到玄冥的身影后连忙恭敬的行礼。

    “玄冥大人。”

    他见这位大人的次数不多,了解也甚少,只知道自他加入云楼时,玄冥这个名字就一直占据着天榜的第一位。

    云楼内设天地人三榜,天榜上的每一个都代表着云楼最精锐的力量,非宗师不得上。

    后面几名偶有变动,但第一名永远是这位时刻守卫在阁主身边的玄冥大人。

    叶寒星还知道自己的师父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做出一味冠绝天下的毒药,毒性强到能够毒死忘川阁阁主或是眼前的大宗师。

    只是研究了几年还是没有一点成功的趋势。

    玄冥从最后走到前面,好似无意间的将萧归和季宴白隔开。

    季宴白此时还在思考着先前在酒馆的那番话,不然这个时候不免和他针锋相对起来。

    四人在这甬道里七扭八拐的走着,除了有叶寒星带着外,萧归本身便对整个云楼的构造了如指掌。

    为了照顾萧归的身体,其余几人虽全都有武功在身,也未曾走快,就这样竟然走了快两刻钟的时间才到达,足可见这路线的复杂。

    穿过一道能够遮蔽视线,看不到里面具体场景,方便内部人员埋伏的小门后,几人来到一处颇为奢侈的房间中。

    如梦早已在此等候多时,她身着一身淡绿色的素雅长裙,面上带着笑意对着眼前的萧归恭敬的行了一礼。

    “妾身见过少主,玄冥大人。”

    叶寒星识趣的退下,嘴里说着。

    “我去看望下我师父,别让他真被自己毒死了。”

    流霞阁主亲至,要给楼主做向导,自己不过是一个地磅都没上的小杀手,即使有师父朴三做靠山,叶寒星可不认为自己就有资格和这几位一起走了。

    看着碍眼不说,难不成还想抢如梦大人的活不成?

    那才是让楼主久等-活腻了。

    只见如梦从身旁捧出一件有着繁复云纹的外袍来,那幅当初在拍卖会上戴过的面具被放在一旁。

    “妾身伺候少主更衣。”

    萧归站在那里,由着如梦一件一件的给他换上这一身独属于云楼之主的装扮。

    季宴白和玄冥默默将头侧到一旁,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边萧归穿上最外层的血红色外袍后,顺手就将一旁的面具拿到手中摩挲着。

    这面具以层层叠叠的纹路和镂空为主要结构,在左边延伸出凤羽般的形状,遮住大半个额头,只露出那一双淡然冷清的狐狸眼和轻抿的嘴角。

    季宴白一回头看到的就是萧归将面具戴在脸上的画面,心里不禁想起拍卖会之时萧归也是这样的装束。

    也是这样的威势凌人。

    在用来欺骗世人的谦恭伪装下,独属于黑暗之王的强大气势在这一方空间里肆意的伸张着,看的周围的人不由得呼吸一滞。

    萧归漫不经心的回头望了他们几个一眼。

    “走吧。”

    推开了进入这里后的第一扇门,一片开阔的空间出现在了季宴白的面前。

    季宴白微微有些愣神,哪怕身上流淌着大乾最尊贵的血脉,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穷尽世间人力才能造就的盛景,现在的他还是为眼前的场景感到震撼。

    广阔的空间里,一个又一个的各式各样或大或小的平台被一根又一根的钩锁连接。

    举头望去,好像是一张巨大的木质蛛网,在某些活绳结构的拉扯下,那些分布在纵横交错钩锁上的平台还能不停地移动。

    一个又一个造型小巧精致的小木牌挂在偏向于上层的平台或平台周围的钩锁上。

    那是一个又一个的任务,挂的高度即代表了这些任务的难度,偏下层一些的平台上则是一位位带着黑白面具的人静静盘坐。

    他们的身旁,或是一个大箱子,或是一个榜单。

    这些带着黑白面具的人就是掌管这云楼大大小小暗窗的‘无常’,白色掌管情报,黑色负责暗杀。

    除了这些位置固定的无常外,还有很多戴着各式各样面具的身影在不同平台间纵横穿梭。

    这些便是云楼在外活动的杀手和暗探,每一个能来到这里的都是云楼真正的精锐和死忠。

    最让季宴白感到神奇的是整个环境明明人来人往,但却不正常的安静,大部分人都只是沉默着,沉默的来,沉默的走。

    在配合上如蛛网般精密有序的结构,给人一种没有丝毫人性的冷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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