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种子一旦埋下,就会在心里不停地生根发芽。
贺州的雪才刚刚化完不久,白日里太阳晒着还不觉得,夜间还是凉飕飕的,兰芷又翻箱倒柜的从箱笼里找了夹带了薄绒的衣服出来给虞清姝换上。
许是路上瘦了一些,虞清姝还是觉得冷,又披了一件纯白色的狐狸毛大氅才觉得好些。
在四四方方的院子里瞧着外面四四方方的天,虞清姝拢了拢大氅,心想何时可以出去玩儿啊。
这不就是和换个地方坐牢一样吗?
雪化了,草才冒了个尖尖,除了她院子里的一片绿油油的竹子,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灰扑扑的一片。
想着想着,便又睡了。
第三日,虞清姝才又看到了赫连峥。
冷峻的脸平添了几分肃穆。
也是,这可是边关,不是京中那样安全。
可不得紧张点儿嘛,要是皇帝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儿,大家全都得完蛋。
这不安顿好一切,确保没问题,皇帝这才给大臣们都放了假,准他们回家好好休沐几日,迎接初八的春日宴。
一见到赫连峥,关于他不孕的那个种子又从心里冒了出来。
虞清姝想笑出来,看来阿娘给她准备的那个药用不上了,她也可以松一口气了。
柳氏的东苑隔主院近一些,比她早到。
“妾见过侯爷。”虞清姝行礼。
赫连峥多瞧了虞清姝一眼,清减了,那细腰盈盈一握,也不知道能不能一把捏到骨头。
美貌也因此消减了一些,倒不如之前那样看着蛊惑人心。
“坐吧,这府里人也不多,日后就一起用饭吧。”
“是。”柳如眉和虞清姝答道。
虞清姝站在赫连峥身侧,打算给他布菜的手一顿,既然都这么说了,她就一屁股坐了下来。
赫连峥微微挑眉,“虞氏,给本侯布菜。”
刚坐下的虞清姝一僵,对面的柳氏也是诧异的看了虞清姝一眼,又看了赫连峥一眼。
不过大家都是妾,对于主君的话没有置喙的余地。
虞清姝无言,赫连峥是故意整她的吧。
赫连峥心想,没错,他就是故意的,本来是瞧见她瘦了,丰腴的小脸儿瘦得尖下巴都出来了,眼眶都陷进去了,还心疼来着。
下一瞬竟然连装都不装,直接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心里就不舒坦了。
这个虞氏究竟有没有把他当成夫君,家里难道没有教养过她,女子嫁人以夫为天吗?
他就说这个虞氏对他同其他的女人不同。
啧啧,虞清姝想不通,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好看的薄唇,怎么会说得出这样的话。
用阿娘的话来说就是,你三十六度的嘴里怎么能说出如此冰冷的话来。
“虞氏!”虞清姝猛然回神,忙朝赫连峥看过去,就看到赫连峥黑黑的脸色。
虞清姝扫了一眼赫连峥的碗,里面空空如也。
我……丢脸死了。
虞清姝心想,现在地上要是有地缝,她立马钻进去。
她给人夹菜,夹了空气。
“侯爷,妾,妾身子不适,侯爷勿怪。”
虞清姝连忙屈膝行礼赔罪。
柳如眉忍住唇边的笑意,起身,“侯爷,还是妾来给您布菜吧,虞姨娘她确确实实在路上病了,可能是还未养好。”
赫连峥冷硬的眉眼在听到她病了以后,松了下来,难怪清减了。
冷哼一声,“既然病了就请大夫看病,硬撑着做什么,起来吧。”
“是,多谢侯爷体谅。”虞清姝看着面无表情的赫连峥,想到了她阿娘说的大猪蹄子。
果然同阿娘说的一样,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总之心肠都不好的。
要不是阿娘被爹爹那张脸骗了,她不知道该活得多开朗。
男人都是毒药,是害人的。
虞清姝坐下,拿起筷子自顾自的吃东西。
赫连峥瞧着她那副不忿的样子,心情舒畅了几分。
知道的是在用饭,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嚼仇人的血肉呢。
谁叫她在他面前都敢走神儿,他不过就是小小的吓她一下。
虞清姝想骂人,这人究竟什么恶趣味啊!
用了饭后,赫连峥大手一挥,各回各家,虞清姝也乐得自在。
只不过被赫连峥打搅了一通,饭也没吃好,肚子有点儿难受,到了下午时分,竟然腹痛难忍,开始呕吐起来。
兰芷慌了神,立即去了主院,禀告了赫连峥,又叫了人去请了郎中来,折腾了半夜,虞清姝才好了点儿。
郎中说是因晕症伤了脾胃,情绪又忧思过甚,这才犯了急症。
赫连峥定定的瞧着虞清姝,“既然早有不适,为何不叫郎中。”
“咱们从京城那么远来,贵人都尚且坚持下来了,若是因为妾耽搁了行程,还得去请郎中,那就是妾的罪过了。”
虞清姝歪在罗汉床上,脸上添了几分病态,瞧着倒是有几分病西施的样子。
“咱们一行人里也有太医,我给皇上求一个恩典也不是不行的。”
“不可,妾身份卑微,如何受得起太医来为妾诊治,这不是平白惹人笑话吗?”
“要是传出去,那些御史们该弹劾侯爷品行不端了。”
赫连峥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侧眸打量虞清姝的眼神多了一丝欣赏。
是个懂事的,他也乐得抬举她一二。
伸手将虞清姝抱起来,往拔布床走去。
虞清姝大骇,这人难道是牲口,她都病了,还想着那事儿?
谁家好人想要抬举一个人就是跟她睡一觉啊?赏赐呢?金银呢?
赫连峥瞧她脸上的神色,不由啼笑皆非。
他是那种人吗?
“我今夜歇在你这里。”
“不不,不用了,侯爷,妾,妾怕过了病气给您,您还是去东苑吧。”
那脸色好像他比鬼还可怕一样,赫连峥忽然就没了兴趣。
“……”
将她放在床上,吩咐了兰芷,“好好照顾你家主子。”
寒着一张脸就出去了,跟在他后头的缙云连忙拿着黑色的鹤氅跟上。
兰芷匆忙上前给虞清姝盖好被子,欲言又止。
虞清姝虚虚的阖着眼眸,她向来是民主的,“想说什么?”
“姨娘,您为什么要赶侯爷走啊。”兰芷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家主子,“现在是多么好的机会啊。”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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