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纂妖录 > 第10章 求药
    初春的千叶山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层峦叠错间透着各种各样的绿,嫩绿的芽、青绿的叶、墨绿的枝,长得满山都是,就连缭绕的雾气也像是染了浅浅的绿,宛如群山披了细细的纱巾。正所谓:

    雪尽峰染绿,霜退林映红,

    百花争颜笑,昂首对东风。

    沈重烟降下云头,领了三人沿山边赶路边玩赏。孙凌风最是兴致高昂,时而指一条山涧吟诗,时而点一块怪石夸赞,时而看一株老松称奇。

    四人说说笑笑正往前行,突然听见咔啦啦一阵响,头顶山崖滚落下几块巨石,四人忙四散跳开,巨石轰然砸的地面剧烈震荡,激起阵阵烟尘。尘埃尚未落定,林间又呼啸飞出大量竹签。独孤静和姜平忙拔出长剑来挡,孙凌风眼尖,急急闪到一块巨石后躲避。

    “像是有埋伏!大家小心!”独孤静扯着嗓子喊。

    “哪里来的贼人?敢来暗算?”姜平也喊:“有本事出来和小爷打一场才算好汉!”

    只听得半空一阵尖啸,云端飞出一只硕大的仙鹤,俯冲而下,鹤上骑着一个道童,看着只有十四五岁,面如满月,眉眼清俊,穿一身浅色水火道袍,头上扎着雷阳巾。道童驾鹤落在四人之前,跳下仙鹤,从腰间拔出长剑,不由分说便猛的冲了上来,姜平和独孤静忙持剑和他打在一起。道童剑术精熟,来去自如,以一敌二,仍处处占着上风。

    孙凌风见状,悄悄的从石头后面爬了出来,猫着身子挪到道童身后想要找时机偷袭,突然觉得背上一阵剧痛,回头看,只见那仙鹤已经闪身到背后,正挺着尖长的喙刺来。孙凌风吓了一跳,忙闪身躲避跑开,仙鹤蹬着双腿在后头赶。一人一鹤追逃着跑出去百来步,孙凌风见一旁有一丛矮树,忍住痛一个滚身钻了进去,那鹤也怪叫一声,扑棱着翅膀跟了进来,几步追上腾起爪子一把抓住孙凌风,抖抖翅膀拽着飞了起来。仙鹤见已经得手,得意的直叫,飞至半空冷不防爪下的孙凌风变成一块巨石,铁钩般的爪子抠进石头一时挣脱不得,沉然向下坠去。孙凌风的真身一个翻身骑到仙鹤背上,一手揪住颈部翎毛,一手按住鹤脖子。仙鹤吃痛不过,时而急旋,时而俯冲,时而爬升,驮着孙凌风上下翻飞。

    “好畜生!敢来偷袭!看我制不住你?”

    道童见仙鹤被制,急的猛挥一剑格开二人的剑,几个翻身跳出圈子,抬起手指放在嘴边念出真言,念完朝仙鹤一指大喝一声:“鹤奴!现出真身!”仙鹤身型一抖,灵气暴涨,闪出阵阵祥光,翎羽剧增,身形变作房屋大小,一对铁爪如支开的长枪,翅展十来丈呼呼的扇着风,轰隆一声坠在山间,一脚将爪下巨石跺的粉碎,目露凶光的朝姜平奔来。独孤静见了忙丢出长剑,拉了姜平跳上,御剑飞走躲过,仙鹤不依不饶,尖叫着追赶。

    眼看就要追上,沈重烟闪身到仙鹤身边用手一指,一道灵气化作白光从指尖射出,正击中仙鹤翼下,仙鹤大叫一声,脚下拌蒜跌了一跤软在地上,变回原形。道童见状大怒,直冲沈重烟,举剑就砍,沈重烟也不闪躲,只伸出食指轻轻一接,架住了剑势,翻身一跃跳到道童背后,用手在他背上一摸,道童背上被贴了一张符纸,啊哟一声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好家伙!总算放倒了!”孙凌风跳下鹤背,走到沈重烟身边笑着说:“没成想这仙山福地,也有剪径的?真是煞风景!”

    “我呸!狗贼!你他娘才是剪径的!”道童虽被压住,嘴里兀自谩骂不停:“趁早放了我便罢!如若不然——”

    “不然你想怎么样?”独孤静上前问。

    “行了!”沈重烟摆摆手止住了,笑着问:“瞧你这模样不像个山贼,怎的凭白在此设伏?说出缘由,便放了你!”

    “和你们几个臭偷山贼有什么可说?”道童恨恨的说:“有种你便一刀杀了我!”

    “呵呵!小小年纪脾气怎么如此暴烈?我们只是寻常旅人,怎么由你红口白牙的胡乱攀咬?”沈重烟问。

    “哼!这千叶山方圆百里俱是我家的!你们不请自来,可不就是贼人?”

    “你们家的?”沈重烟问:“你可是瑶翠洞的人?”

    “既知我家名声,还不快放了我?”

    “放你可以!不过可不许再动粗!”沈重烟揭去他背后符纸,道童如释重负般站起身来。

    “鄙人沈重烟,乃西方大兴城里镇魔司的指挥使,特来拜会瑶翠洞洞主的。仙童想是误会我们了。”

    “大兴城镇魔司?原来是沈大人!你可认识我家老仙翁?”

    “五谷帝仙神农氏,威名远播,天下谁人不识?我与他多年之前有段故交。”

    道童理了理道袍,拍拍身上的浮土,作揖说:“我叫云萝,在老仙翁门下学艺修行的。既是老仙翁的旧识,便是客人,请恕在下适才莽撞之罪。”

    “无妨!无妨!”

    “可惜老仙翁如今不在家中,年前云游去了!”云萝说:“列位远道而来,实属不易,在下不能怠慢,还请到洞里一叙,用些茶水糕点!”

    “也罢!还请仙童引路!”说罢,沈重烟走到仙鹤身边,在它翅膀上略捋了捋,仙鹤挣腾了几下就站了起来,还要动武,被云萝一声喝住。

    一行人穿过几片密林,转过数个山头,来到一处山门,门前一块迎客石上刻着瑶翠洞三个大字,四周巨树交错织就一片绿荫,底下扩出一园苗圃,种着各色琪花瑶草,又有彩蝶翩翩起舞其中,一个女童正提着水桶在浇灌。女童见有人来,放下水桶迎了招呼。

    “师哥!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这些个就是偷林子的贼?”女童长着圆脸,细眉细眼,也穿一身水火道袍,乌鸦鸦的一头青丝盘成两个发髻扎在头上。

    “贫嘴!这几位是老仙翁的旧友,从大兴城来!还不去弄些茶点来待客?”

    女童听了脸一红,吐了吐舌头朝众人行了一礼,小声说:“诸位里边请!”

    “她叫霞兰,也是老仙翁的门下的!”云萝说着引了众人进了瑶翠洞,来到一处石桌前坐定。

    “适才把我们当偷山贼了!你们这儿时常有贼人出没?”独孤静问。

    “唉!不瞒列位!确实有贼,闹得这千叶山不得安宁!”云萝叹了口气说:“这千叶山方圆百里乃是玉帝所赐,供家师培植药草用,山里一草一木都是瑶翠洞的私产。只是我师父仁义,常言天下草炼天下药,天下药医天下人。但凡有人来山里,采个药,拔株草的,也不为难。只是几个月前,不知哪里来了伙贼人,隔三岔五的来山里伐树,弄得遍地狼藉不说,还坏我草药无数。这几日更是变本加厉,竟纵火烧山起来,把我几个山头尽烧成赤地。”

    云萝继续说:”这贼人倒也识货,专偷山里名贵的木材,最可恨的是近来偷了山里不少烁金桐!”

    “烁金桐?”众人不解。

    “烁金桐原是海外蓬莱仙山上的灵木,多年前家师移了数十株小苗儿到千叶山养,如今都已长成,这树所产之木最有妙用。有异香,嗅之令人灵台清明,舒筋活脉;质地坚韧,最宜打造器物,能避三灾;纹理细腻,又闪金光,故称烁金。年前五庄观的镇元大仙曾亲临瑶翠洞,只为求十株烁金木料,说是今年中秋节开黄庭会,要造讲经台用。好说歹说家师才应允了他,家师云游临行再三嘱托,要好好看护,如再被这起贼人毁了些个,过几日五庄观着人来讨,哪里再有木料给他?”

    “想来是招惹了仇家对头?”孙凌风问,

    “我们瑶翠洞向来只潜心修道,不理人间俗事,又广结善缘,不曾与谁结下仇怨。”云萝说:“真是想不出有什么仇家来!”

    没一会儿,霞兰端着个木盘,边给四人上了茶边问:“我听说大兴城到这儿足有三千里地呢!列位跋山涉水的到千叶山来,想必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你这丫头!也太无礼!”云萝笑着说。

    “哈哈哈哈!”沈重烟也笑说:“姑娘猜的不错!确实是有求而来!”

    “估摸着又是来求医问药的?”霞兰抿嘴一笑。

    “正是!”沈重烟略一拱手说:“我有一病人,被妖人用毒所伤,精气神涣散,说是只有聚灵草能救。我想五谷帝仙专管天下药草,定能求到,故而来拜!”

    “聚灵草?”云萝与霞兰互看一眼,想了想说:“我这儿倒是有,只是这草颇为稀贵,乃是海外仙山独有的草药,这——这个——”

    “不白要你们的!”独孤静笑道:“不瞒二位,中毒之人乃是中土大隋朝国主的嫡子,晋王爷!如能医好了他,定当重金酬谢!”

    “嘿嘿!重谢倒也不必!”云萝说:“我等山野之人,也不用那些黄白之物!在下只有一事相求,若肯依我,别说是区区聚灵草,只要这千叶山上有的,尽可送给诸位!”

    “师哥也太过强人所难,自家事儿怎好随便托人?没点子能耐谁肯轻易接?万一事儿办砸了,大家脸面不好看不是?”

    “哈哈哈哈!小丫头不必在这儿使激将法!”沈重烟哈哈一笑:“不就是替你们抓贼那档子事儿吗?”

    “那大人可是应允了?”云萝问。

    “那是自然!”沈重烟说:“走!你带我们去看看那被烧毁的山头!”

    众人离了瑶翠洞,沿着山道来到一处山林,老远就闻到空气中一股淡淡的焦糊味,临近一看,地上被烧得癞痢似的黑一片黄一片,四周散落着焦黑的木枝。

    “就是这儿?”沈重烟问。

    “就是这里!”云萝点点头:“偷草伐树倒也罢了,还要纵火烧山,真是可恨!我每日驾鹤巡山,只为防着贼人来。怎奈千叶山地界太广,防不胜防!”

    沈重烟问:“当时这火是你灭的?还是你来时,火已经灭了?”

    “我来时火已经灭了!”

    “来时已经灭了!”沈重烟回头看了看姜平和孙凌风问:“你们可看出些眉目来?”

    “这山头草木茂盛,枝连着叶,叶连着枝,一旦走了水,火势必然连绵不绝!”姜平说着蹲下来抓起一把泥土翻看,又说:“这土还算干燥,这几日应该也没降雨!山火怎么可能自己就熄灭了呢?”

    “或许是这纵火之人良心发现,又灭了火?”独孤静说。

    “我上山前留意了,这山周遭并无人家,千辛万苦的爬到这儿来,只为纵火?然后又良心发现收了火势?”孙凌风笑笑说:“哪有这样的傻子?那他到底图什么?”

    “大人!这烧焦的木头有点蹊跷!”姜平嚷着说。

    “怎么?”

    “大人请看!”姜平拾起一段焦枝,只轻轻一捻,树枝便碎成齑粉随风散了。

    “这是——”沈重烟也试了试,又用手指沾了点焦黑的粉末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思量了半天说:“这火不一般!”

    “何以见得?”云萝问。

    “寻常凡火哪有这等威力?将这树枝烧成齑粉的?”沈重烟喃喃自语说:”纵火之人必是极懂操火之术,能收发自如。“

    “我倒是觉得, 贼人并不是一心想烧山!或许另有所图!”独孤静说:“你们看这里!”说着朝旁边一指,只见下坡处有许多断桩。

    “这些断桩切口平整,像是刀斧砍伐所致!如果只想烧山,只需点燃枯败的枝草,火势便起。何必还要费力砍树?”独孤静继续说。

    “最奇怪的是这么多树烧了,却半点残渣不剩!照理也该留有许多残灰才对!”姜平说。

    “如此看来,他们倒像是来炼炭的!”沈重烟说。

    “炼炭?”众人都吃惊。

    “大人说笑了!这荒山野地要炼炭可没那么容易!要搭建专门的炭窖,还要准备一应家伙事儿!炼炭也不是一时半伙的事情,又烟熏火燎的有大动静!”

    “所以说,这人极善用火!能顷刻间将木材炼成炭。”

    姜平在四周找了一圈,兴奋的说:“大人说的不假!你们看,这是什么?”只见姜平捻着一张被烧剩下的纸片。

    “看这材料像是符纸?”独孤静问。

    “正是!想来是动用了法术!”孙凌风说。

    “如今隆冬时节已过,天气转暖,炼这许多炭卖给谁去?”云萝问。

    “我能想到只有两处地方一年四季都要炭火供应的,酒楼和铁铺!”沈重烟说。

    “铁铺?”众人一惊。

    “这千叶山周围是不是有个叫青溪镇的地方?”独孤静问。

    “那是个距离此处西南四十里的一个镇,怎么了?”

    “那里是不是有个远近闻名的张家铁铺?据说那里盛产铁器!”

    “这个我倒不知了!我等平日里谨遵师命,只在这瑶翠洞里修行,不管这些俗事!”云萝说。

    独孤静遂将三人在凉泉镇铁铺里听来的传闻简要说了一遍。

    “如此说来,这个铁铺倒是有点古怪!”沈重烟摸摸下巴说:“待我等前去打探一番再做计较!”

    “仙童!沈大人!”独孤静朝两人拱手作揖说道:”正所谓救人如救火,如今我兄长生死垂危之间,实在耽搁不得,想能否先请仙童赠药,容我带着药速回大兴城救人!”

    “这——”云萝低头不语。

    “想来云兄弟还是心有顾虑,信不过沈某人?”沈重烟笑着说。

    “话也不是这么说,只是我与列位也是初次谋面,这个——这个——”

    “那镇魔司总认吧?”

    “镇魔司名震天下,这个毋庸置疑!”

    沈重烟笑笑,从腰上解下一块牌子递给云萝:”这是沈某镇魔司的腰牌,且押在仙童手里,等了了此事再取回,如何?“

    “这——这不太好吧!”云萝嘴上说着,手已经接下腰牌翻看,只见这腰牌一面涂着黄漆写了个一字,另一面与别的镇魔司腰牌不同,涂的却是黑漆。

    云萝反复看了看,笑着说:”成!沈大人有这番诚意,我自当奉上聚灵草!走!这就回洞里!“

    众人回到瑶翠洞,云萝翻找出一个白瓷小瓶儿来给了独孤静:”这便是聚灵草,已经制成药末,用天落水煎成汤剂,略佐以蜂蜜、田七,药效更佳!“

    “多谢仙童了!”

    “小姐请快些回吧!这边万事有我!”沈重烟说。

    “那就有劳大人了!独孤静拜别众人,驾着赤霄剑回了大兴城。

    等独孤静走了,沈重烟便说:“好了!仙童且在家安坐,我们这就去青溪镇探明虚实!”

    “沈大人!我还是有个想法要说!”

    “请讲!”

    “虽然当务之急是抓到这贼人,但千叶山也要留人看守!”

    “那你的意思是?”

    “以我一人之力虽能守山,但却不能日夜看防,方才见大人法力高强,我想着最好大人留下来助我守山!我俩轮值!定能滴水不漏!”

    听到这话,姜平和孙凌风互看一眼,没吱声。

    “也罢!就依着你!”沈重烟点点头,又对姜平和孙凌风说:”就先命你二人去青溪镇打探,查明缘由再来回禀!”

    “大人!”孙凌风笑着说:“倒不是我等怕事,只是我二人法力低浅,那贼人又善用火,怕弄不过他,坏了镇魔司名头!”

    “只去当细作刺探情况,又不用你们动手拿贼!”沈重烟说。

    “这——”姜平和孙凌风面面相觑。

    “好了!好了!”沈重烟笑着摇摇头:“那我且助你们一臂之力!”随即问云萝借了笔墨,在纸上笔走龙蛇的画了几道符。

    “这些符收好了!”

    “这是?”

    “如那贼人施法放火,你们就使灵力催动这几张符,能变出水来灭火!”沈重烟又指着其中一张说:“这张符最有妙用,千钧一发之间才许使用,能逢凶化吉!可记着了?”

    姜平和孙凌风点头称是,便接了符纸下山去了。云萝与沈重烟商定了轮值时辰后骑了鹤去巡山,只留着沈重烟和霞兰留在洞中。

    “如今五谷帝仙门下只你们二人吗?”沈重烟闲来无事便问霞兰。

    “老仙翁素来不喜热闹,以前也收过几个徒儿,但都不曾留在山上,所幸我和云师兄有这缘分,蒙老仙翁不弃,被他留在身边授业。”

    “却不知二位都学些什么?”

    “云师兄天资聪颖,学的最多,主修岐黄药理,也学些剑术法术。小女子资质鲁钝,老仙翁只授了稼穑之术!”

    “稼穑之术乃天下之根本,民以食为天嘛!任你是王子公孙,贩夫走卒,都离不了这个的!”

    “沈大人谬赞了!”霞兰掩嘴一笑:“左不过是松土、除草、浇水、施肥这些个粗活儿,和寻常老农并无不同!”

    “仙童过谦了!五谷帝仙统管天下草木,稼穑之术自是一绝,你从他学艺,定是有本事的,我倒有一问想要请教!”

    “大人请讲!”

    “时常听人说起,稼穑之术中有种草木嫁接之法,不知仙童听说过没有?”

    “这——”霞兰迟疑了一下:”有倒是有,只是——“

    “怎么?不方便说?”

    “那倒也不是!”

    “还望仙童不吝赐教!”

    “家师曾说起,混沌初开之时,盘古开天辟地后身死,身子化作世间万物,他一身的灵气都汇聚在脊柱中,那脊柱化作世间第一棵树‘扶桑’。天下草木俱是这一灵根所化,皆出同源,按道理来说是可以随意嫁接的,只是此术最易颠倒阴阳,有违天理,稍有不慎就造出不合常理的草木来,而反常即为妖邪!故而老仙师只许我参看典籍,却不许轻易使用!”

    “典籍?”

    “对!家师撰写的稼穑经里有嫁接卷,里头记载着嫁接之法,以及六十八种可嫁接的草木!”

    “却不知这经书能否拿来给沈某一看?“

    “这——”

    “不瞒仙童,沈某素喜稼穑之术,又仰慕你家仙翁,恨不能投身他门下,只是身在红尘中,俗务缠身,真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如今在此枯坐着也是无聊,只求拿来老仙翁的著作拜读一番,聊以慰籍,还望仙童成全。”

    霞兰见沈重烟神色恭穆虔诚,犹豫再三也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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