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接就好!”于女士对我很满意。

    接着于女士便把接下来调查的具体要求、工作进度要求和报酬情况跟我详细地说了一遍。

    在交流过程中,我始终都保持着高昂的热情,生怕我的一点点走神,会失掉了这次机会。

    于女士跟我交代完之后,便打印了两份协议让我签字。

    我毫不犹豫地大笔一挥,就把字签上了。

    离开经开区住建局后,我看着熟悉的街道,感觉好像都比以前变得更漂亮了,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我当天下午就把杨大姐和孙晴叫到一起,开始布置下一步的任务。

    我让杨大姐马上开始从社会上招人,同时让孙晴去大学招人。

    都要年轻了、能跑腿的。

    因为这些网格调查员的工作就是每天走街串巷、楼上楼下地跑来跑去。

    虽然我跟这些年轻人只签半年的合同,但是薪水高呀,底薪每月是九千,如果超额完成任务还有奖金。

    大学生周末一天是五百块。

    这天,一直在问笔村开摄影家基地客栈的赖哥突然打电话给我。

    “小张,你小子为了赚钱把大哥都忘了吧?”赖哥一上来就是pua的套路。

    “哎呀,赖哥,我再怎么忙也忘不了你呀!”我敷衍道。

    “你明天有没有空?来我这里一下,我给你介绍一个发财的机会。”赖哥故作神秘地说。

    “哦,是吗?”我本想问具体是什么事,但是一想,如果问了就是不给他面子了。

    于是我忍了忍,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好的,赖哥,明天上午我过去。”我乖乖地配合他道。

    尽管我内心是不愿意被他呼来喝去的,但是毕竟过去我也跟着他混过。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便开着车赶往问笔村。

    我也有一阵子没来问笔村了,问笔村真是一天一个样,天天都在变化。

    我发现村子里的公路都被刷上了彩色的油漆,路两边的各种各样的花坛也比以前更多、更漂亮了。

    很多个停车场都硬化了,也修建了收费道闸。

    我来到赖哥的摄影家基地客栈,感觉他的客栈倒是没怎么变。

    “小张,我带你去村委会。”赖哥一见我来了,也不废话,站起身就走。

    我跟着赖哥来到了新的村委会大院,跟着赖哥走进了一间比较大的展室。

    “小张,这是海东问笔村开发总公司的展室。”赖哥向我介绍道,“刚成立一周。”

    我看见展室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沙盘模型,这个沙盘模型正是问笔村的沙盘模型,只不过又增加了一些现在没有的街道、景观和建筑。

    “你知道问笔村开发总公司是怎么个来头吗?”赖哥问我。

    “不知道。”我直摇头。

    “你知道什么是村集体公共建设土地吗?”赖哥牛逼哄哄地继续问我。

    “我不知道。”我继续摇头。

    我心想,你他妈的能不能别卖关子了,行不行?

    “你什么都不知道,那太好了!”赖哥一脸无奈地说。

    我尴尬地笑了笑,我已经对赖哥这一套pua厌倦了,有事没事就得装逼,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

    “好了,小张,听好了!村集体里面有宅基地,是用来居住的。还有耕地,是用来种地的,这些土地都不能随便对外开放。国家最新的政策是,村集体的公共建设用地,是可以对外转让出售的,明白吗?”赖哥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说。

    “明白!”我点头道。

    我以前和杨大姐在问笔村开客栈,都是租的村民的宅基地。村民的宅基地对外只能租赁,不能转让。

    听赖哥这么一说,现在村集体里面的一部分公共建设用地是可以对外出售的,并可以由外人来开发建设了。

    “好了,这个问笔村开发公司,就是干这件事的,它要把村里的集体建设用地规划好了之后,达到了三通一平之后,对外出售!”赖哥很帅气地说道。

    “哦,明白了,”我点头道,“就是专门成立了一个公司来操办这件事。”

    “对头!”赖哥得意地说。

    “你想搞几块地开发?”我问赖哥。

    “嗯,是的!我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抓住,否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赖哥自信满满地答道。

    “赖哥,我倒是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我不能总是这么惯着赖哥了,我应该有自己的观点了。

    “嗯?”赖哥有些吃惊地看着我,好像在说,你小子翅膀真硬了!

    “赖哥,说实话,我现在觉得海东一带的高端客栈数量太多了,马上就饱和了,我是不敢再在问笔村投资了。”我义正言辞地说。

    “草!那我叫你来干什么?”赖哥一脸扫兴地说。

    “赖哥,你一有好事就想着我,我很感动。但是我确实觉得现在高端客栈上得太猛了,可能很快就饱和了!”我很认真地说。

    “好吧,那就算了!”赖哥一脸无奈地说,“中午我们找个地方喝口?”

    “不了,赖哥,我开车来的,不敢喝。”我推脱道。

    “你怎么很少来问笔村了?”赖哥不再用高昂的语调说话了,语气变得平和起来。

    “我在市区搞物业公司。”我说。

    “草,傻逼才干物业,那是多low的行业?你也干?”赖哥不屑地骂道。

    “呵呵,我是有这个毛病,专门干别人不愿意干的。”我强装笑容说。

    “我看也是!”赖哥讥讽道。

    我和赖哥分开后,便来到我在问笔村下面的粗车行看了看。

    因为是旺季,大部分电动车都租出去了,只不过租金远不如以前了。过去高峰期曾经到过一天一百二,现在只能组一天三十。

    主要就是因为开租车行的太多了,大家就只能把价格卷下来了。

    我看见涂军正在带着几个客人沿着台阶往山上走,便向他挥挥手,他也礼貌性地向我挥挥手。

    我和杨大姐在这里合开的三家客栈现在都交给了涂军代管,他收百分之二十的代管费。

    涂军是一个很有头脑又很执着的人,干什么都有那种持之以恒的精神,我觉得他是最适合开酒店或者客栈的人。

    将来如果问笔村没落了,就剩下一家客栈了,我估计就是涂军的客栈。

    我回到市区后,把今天上午见到问笔村赖哥的事情跟杨大姐说了一遍。

    “你咋早不跟我说?”杨大姐埋怨道。

    “怎么了?”我有些发懵。

    “人家早就跟我说过了,说这个老赖,见到人就帮着村委会卖土地,他现在是那个开发公司的推销员,卖土地能拿回扣。”杨大姐说道。

    “哦,是吗?你听谁说的?”我问道。

    “咱们的租车行,还有客栈的人都跟我说过,说老赖就像魔怔一样,见人就往村委会拉,就要卖地给人家土地。”杨大姐带着嘲笑的口吻说。

    “哦,看来他的摄影家基地不怎么赚钱。”我感叹道。

    “可不是吗?现在在问笔村赚钱也越来越难了!幸亏你小子心眼多,没有再继续往村里扔钱,否则也会被套住。”杨大姐夸赞道。

    我向杨大姐做了一个很得意的表情,没说话。

    我心想,别看我性格有些自卑,但我也是有优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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