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仙人洞房顶的露台上坐下来,涂军给我们冲上茶,我们三个人便一边品茶一边聊。

    原来,涂军以前是蜀都的公务员,后来厌倦了官场的事情,便去丽江开了一家客栈,比较成功。但是这期间,他跟他老婆的矛盾由于经营理念的不同,越来越激化。

    后来两个人就离婚了,他带着分得的一点钱来到了苍洱市。后来看好了问笔村,便在问笔村开了一家客栈。

    现在的仙人洞是在第一家客栈的基础上升级改造而来的,原来的第一家客栈已经都推倒了,这是在原来的地基上重建的洞穴风。

    我心想,他一共有十二个房间,一年有一百天的旺季,一天收入四五万,一年差不多有四五百万的收入,也可能是五六百万呀!

    天呐!这简直就是在抢钱呀!

    涂军似乎看出来我正在心里做加减法,便给我添上茶,道:“如果给我第二次机会,我也不干客栈了,我也去开租车行,还是干租车行爽呀!哈哈哈!”

    “那你去干租车行,我来管你的客栈,行不行?”杨大姐马上开始向涂军发起挑战。

    “行呀!你把租车行的股权给我,我把仙人洞全转给你!怎么样?”涂军也毫不相让地说。

    “哼!……我……不……干!”杨大姐装作很不满意的样子。

    “哈哈,完了吧?露馅了吧?”涂军得意地说。

    我听着他们两个人打情骂俏,在心里为杨大姐感到高兴。虽然两个人都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但是看着两个人特别般配,都是那种高段位自信又有执行力的人,我觉得这个世界就应该是属于他们的,而像我这种人就应该给他们这种有王者风范的人拎包。

    我的不自信是骨子里的,时时刻刻我都在回望着自己,检查自己是否有不得体的地方,而我眼前的这两位,都非常潇洒自如、放荡不羁、无所顾忌。

    晚饭,涂军亲自煎了牛排、开了红酒给我们,一下子就把小资产阶级的情调拉满了。

    我想起来了,当年我在红叶村与杨大姐那什么的时候,杨大姐曾经对我说,我们做朋友还可以。我现在总算明白了,像我这种内心卑微的人,真的不配与他们这些有王者风范的人做夫妻。

    可能他们看待我们这种小心翼翼的人,就像雄狮看见野鹿一样。

    这天,我接到姚总的电话,他说,他打听到了胡富贵和赖局长的关系。

    原来赖局长让他舅舅作为代理人,十年前就入股了胡富贵的公司,鑫诚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占股比例为百分之八。

    我听姚总这么一说,马上就明白了。

    当初拉着我们一起出资买胡大铭的那块地,然后又忽悠我投资海东的污水处理厂。我没答应,他就忽悠姚总,原来他就是在帮胡富贵家族套现离场。

    这个赖局长可实在是太阴险了!

    现在搞得姚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姚总说他现在处理污水的收入仅仅够支付银行的利息和本金,所有运营的费用都得靠拆东墙补西墙。如果能坚持住十年,还上了银行的贷款,就算熬过了这一关,如果坚持不住,估计这辈子就都搭进去了。

    他还跟我说了一个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词,叫重资产!

    我问他什么是重资产?

    他说,就是投资很大,但是资产变现很难的项目,比如房地产、污水厂、客栈、酒店,都属于重资产投入。

    而轻资产是那种流动性很好的项目,比如租赁业务、零售业务、婚纱摄影等。

    我一听,我现在的电动车租赁就应该属于轻资产,而涂军的客栈就是重资产。

    不过要是能把客栈搞成像涂军那个程度,搞重资产也很不错。

    可以这么说,搞重资产对人的素质要求更高、门槛更高。但是一旦搞好了,是一本万利,后来者又很难追上来。

    这天,我请杨大姐和涂军吃饭,杨大姐建议我搞汽车租赁,她说那些给游客租敞篷车的也很赚钱。

    我确实在环湖路看见很多这种租车行,但是我也经常看见关于这种车出事的视频,动不动就掉湖里了,或者掉到山崖下面了。

    再说我也觉得从目前看,租敞篷车还是不如租电动车赚钱。因为买一辆敞篷车得花二十来万,一天的租金是三百,需要租出去七百天回本。而一辆电动车车价是三千,租金是四十,只需要租七十五天就能回本。回本周期相差了接近十倍,实在是差距太大。

    所以,我是想等一等,等着租电动车的回本周期拉长了,我再去考虑租敞篷车。

    杨大姐一看没有说服我,她便想办法说服了她男朋友涂军。

    涂军认为可以试一试,于是两个人便在问笔村下边的公路旁搞起了敞篷车租赁,虽然只有四台车,但是人家说干就干起来了。

    我呢,还是继续专注于我的电驴租赁。

    这天,我在微信上看到我老

    爸给我转的一个广告,说是在燕京有一个为期两周的总裁会计短训班。我浏览了一下学习的科目,感觉还真与我目前的情况挺贴近的。

    它的主要的内容就是集团公司如何管理好各个分公司的财务。

    我现在虽然没有叫什么集团公司,但我的实际财务运作模式就是集团公司的运作方式。

    于是我决定去燕京学习半个月,因为现在苍洱市的旅游是淡季,各个租车行的业务也很少,正好是我脱身的好时机。

    我是想带着刘晓妹一起去的,可是刘晓妹觉得孩子太小了,总是舍不得孩子。

    于是我便决定一个人去。

    我老爸交给了我一个任务,那就是去潮白河畔的陵园去给我爷爷上坟。

    我虽然从来也没有见过爷爷,也跟爷爷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因为我心中有老爸,所以我心中也装着这位从未谋面的爷爷。

    到了燕京,我第一件事便是去给爷爷上坟,爷爷的墓碑上有他的大约六十岁左右的照片。

    我看我老爸长得有七分像我的爷爷,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知识分子的样子,一看就是人畜无害的那种老实人。

    我心想,这老师让人一看就很老实,在不知不觉中就会变成别人pua的对象。

    我在爷爷的坟前跪下,给他磕了三个头,还念叨了几句。

    “我代表我老爸、老妈、大哥、小妹来看您了!一会去给您寄点钱,您别不舍得花,想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然后又把墓碑清扫了一遍,然后去烧纸处给他老人家送去一些零花钱。

    说是零花钱,其实如果都能收到的话,已经富可敌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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