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坐稳了之后，赖局长开始问话了。
“投标人，你们在投标书上说，你们的绿雕的彩灯有十二种颜色变化，有六百五十种彩色图案组合，请问，你们是怎么实现的？”赖局长阴沉着脸问我。
“您好，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吴宇举起手道，“我们是通过二十四路程控输出单板机，对最多一千零二十四个彩灯进行控制，其实说六百多种彩色图案有些保守了，实际上，我们最多可以有两千多种彩色图案的输出。”
“你们如果达不到要求，我们可不付款！”赖局长铁青着脸说。
“我保证能达到要求！”吴宇拍着胸脯说。
“好，我再问你第二个问题，你们是如何保证种植花卉的基质不被灌溉的水冲走的？”又是赖局长发问。
“我们采用了当今最先进的现浇发泡基质，机制是透水性优良但又不溶于水的高分子聚合物，基质与绿雕的金属框架一体成型，灌溉的水通过基质内的微孔渗透，但是由于基质自身是不溶于水的聚合物，而且有一定强度，虽然植物的根系能在其中生长，但是不会被水冲毁。”吴宇流利地答道。
当我听到高分子、聚合物等名词时，感到有些头大。
“根系生长太多，会不会长到基质外面，影响绿雕的美观？”赖局长问。
“我们在绿雕的表面覆盖了特殊的涂层，可以阻止根系长到绿雕的表面。”吴宇答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园林局的一个副局长发问了，“我知道你们是代理东盟园林的产品，可是东盟园林在滇中市，你们如何保证做好本地化售后服务？”
“我们如果中标，东盟园林会在苍洱市设常驻的售后服务人员，同时我们还会培训好绿佳园林自己的技术人员，保证按照合同的要求，在接到投诉后半个小时内做出反应，两个小时内到现场解决问题。如果出现较为严重的故障，我们可以提供整体更换服务。”吴宇镇定地答道。
“整体更换需要我们付费吗？”副局长追问。
“不需要，我们在三年内提供免费的整体更换服务。”吴宇坚定地答道。
“还有人有问题吗？”赖局长左右转头看了看他的四个同事。
“好了，你们出去吧，顺道把最后一家叫进来！”赖局长一脸严肃地说。
我和吴宇按照赖局长的指示，出来后把最后一家绿爱园林叫了进去。
我在离开园林局后始终还处于紧张的状态，因为刚才那场面实在太吓人了。我紧张得都快窒息了。
我感觉就像我上一次被拘留时的感觉差不多。
我打心眼里佩服吴宇，在那么大的压力面前，还镇定自若、侃侃而谈。
看来博士就是不一般。
这天，我正在车间里查看设备，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请问是张震东吗？”对方问。
“是我，你是？”我问道。
“我是市园林局，我通知你于下周一至周三，来园林局工程部领取中标通知书。”对方说。
“什么通知书？”我没听清。
其实我早就把园林局招标的事情给忘记了，我觉得我是被赖局长忽悠了，陪着那四家白玩了，走走形式而已。
“领取中标通知书时！你需要携带身份证和企业营业执照的复印件。”对方有点不耐烦地说。
“哦……我中标啦？”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你们公司是叫绿佳园林是吧？”地方可能被我搞得也有点不自信了。
“……是吧？”我几乎都忘记了我收购的那家园林公司的名字。
“是？还是不是？”对方有点火了，语气变得很生硬。
“是是！”我急忙用很坚定的语气回答。
对方“啪”地把电话挂了，看来是被我激怒了。
卧槽！我们竟然中标啦？
这怎么可能？
赖局长用了什么魔法？
我急忙打电话给赖局长。
可是赖局长没接电话，直接就挂断了。
我知道赖局长可能对我的表现不太满意了，不愿意搭理我了。
我急忙给他发短信：“恭喜赖局长！”
“我开会呢！别打扰我！”赖局长只给回了八个字。
我赶紧又给吴宇打电话，把中标的事情告诉了吴宇。
吴宇倒是很淡定，感觉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很轻描淡写地说了几句，然后就把电话挂了。
我感觉自己就跟傻逼一样，好像大家都没太当回事，就我自己在这里瞎几把激动。
这天，赖局长打电话叫我去一个茶馆。
“小张，你以后得培养两个技术人员，专门负责绿雕的售后服务这一块。”赖局长阴沉着脸说。
“好的，赖局长，我招聘两个大学
生。”我恭敬地答道。
“小张，你得想办法提升了，多跟东盟园林的人学一学，以后赚钱的机会很多，但是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赖局长语重心长地说。
“是呀！赖局长，我开始还以为咱们不能中标了，没想到竟然中了。我不知道，咱们那么高的价格，为什么还能中标？”我好奇地问。
“这个就是我要让你提升的原因，这里面很多事你不懂，我现在跟你讲你也不懂，你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赖局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你要先学技术，绿雕的技术，这几千万的项目，售后服务非常重要。”
“哦，好的，赖局长，我先学绿雕的维护技术。”我一边说，一边恭敬地给赖局长倒茶。
“你先去上一个培训班吧，东盟园林组织的，一周的时间，先入门，再慢慢学。”赖局长说道。
“好的，赖局长！”我一边前倾着身子，一边说。
周末晚上，我们家的家庭会议又开始了，这一次讨论的议题是关于大哥的。大哥在犹豫是不是要考博士，于是便想在家庭会议上听一听全家人的意见。
“今晚的话题是关于大哥的，大哥在犹豫要不要读博士，现在请大哥把自己的想法先说一说。”
孙晴一边说，一边准备好纸笔，准备做会议记录。
“我想考博士这个问题，确实也犹豫了很久了。”大哥开始发言了。
“我们科的博士目前是占百分之二十左右，年龄大一点的还是硕士多。但是年轻的博士的比例很高，差不多有三分之一。感觉这些博士的机会还是比我们这些硕士要多一些，特别是出去学习的机会，而且人家晋升职称的速度也快。搞得我们这些硕士一天天心神不宁的。”
“我刚上班那几年对职称没在意，一心想跟老二学习，做点生意。但是后来我发现我确实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两年我才开始把心收回来，才发现不读博士以后很难有被提拔的机会，所以，我才开始考虑要不要读博。”
“我说完了，大家给评判一下吧。”大哥说完，便站起身给大家挨个倒水。
“二哥先说！”孙晴开始点将了。
“我呀……其实我原来也是觉得大哥应该做点生意，如果生意做起来了，就辞职算了，”我笑着开始发言了，“但是大哥既然现在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了，那只有在单位好好发展了，我看读博还是有必要的！我前些日子参加了一个投标，我们请的厂家的人就是一个博士，能力确实强，所以我还是支持大哥读博士的，但也并不是说读了博士就不能做生意了，做生意这个东西，随时都可以做。”
“我也支持大哥读博士，反正我是很羡慕会读书的人，”孙晴开始发言了，“我现在跟着二哥在施店那边干，我感觉很多东西都不懂，看也看不懂。电工的事情我不懂、机修工的事情我不懂，注塑机的事情我不懂，有时候感觉自己挺没用的，在跟着二哥混饭吃，甚至我有时候都想再考大学，但是一想自己不是那块料，也就不去再想了。我觉得大哥是读书的好材料，应该读博士，以后在医院发展也能顺利一些。我说完了！”
“刘晓妹，说两句！”老妈看着低头不语的刘晓妹说。
“我呀……”刘晓妹还没说话，已经害羞得脸红了，“我支持大哥读博士，咱家也有一个大博士，多光荣呀！我说完了。”
“我也支持老大试一试，能考上就读，考不上就继续在医院干，其实两条路都不差。什么时候来灵感了，也可以再做生意。”老妈发言了。
“我也支持老大考博，我的态度跟你妈一样，考上最好，考不上也没啥。”老爸慢悠悠地说。
“全票通过，支持大哥读博！”孙晴笑眯眯地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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